469 消融的半神
鐘樓之外。
烏云蓋頂。
馬修淡定地望著那十幾個身上掛著星光鎖鏈的半神。
不出意外的。
他在烏云中看到了萬物編織者塔蘭德的身影。
和馬修先前猜想的一樣。
這頭母蜘蛛也是將自己賣給了星夜之神，從而獲得了在陸地神國中復活的機會。
當時的馬修還沒識破這一點，因此攻擊中沒有附帶失樂園的力量，故而給塔蘭德逃過一劫。
相比起來。
雷霆半神克拉默可謂是非常不幸了。
“所以，星夜之神神國內的半神還剩下十七位。”
馬修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烏云中的半神們。
而這些在普通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半神。
在面對馬修的時候卻顯得十分謹慎小心。
烏云明明已經徹底將鐘樓頂部包裹住，所有半神的氣勢看上去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可雙方對峙了半天。
始終沒有一名半神主動上前。
仿佛堅持在這里僵持，便已經是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
“冬日之子啊，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還有欲望姊妹和臨時加入神國的狂瑟女王…”
“殺戮半神被一個小白臉拿到了？是個生面孔，難道是星夜之神包養的男人？”
馬修逐一辨認著敵人的身份。
在他眼中。
這群半神挨個殺了沒一個是可惜的。
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冬日之子降格成的寒冬半神了，這位神明算是天倫宮昔日少有的溫和派，和埃克蒙德也有不錯的交情。
只可惜。
在天倫宮墜落的背景下。
冬日之子看來也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謀一條出路。
但在馬修看來。
加入星夜之神的陣營本身便預示了滅頂之災。
馬修只能在動手之前在內心表示遺憾。
“誰先上？”
見半神們只是站在那里干瞪眼，馬修屢屢使用挑釁的目光卻統統被他們無視了之后。
他決定表現得再主動一點——
馬修朝著烏云的方向踏了一大步。
誰知道下一秒。
半神們竟集體向后方退了一大截——
一開始只是每個人往后退了小步。
但可能是每個人都想機敏地退到其他人的身后的緣故，最終竟導致了整個半神團體集體后撤了快三百米！
他們甚至退出了烏云的籠罩區！
一時間。
包圍鐘樓和馬修的就只剩下那團叫囂的烏云了。
那場面…
馬修都替他們覺得尷尬！
「提示：半神們被你的聲望所震懾，集體后撤超過300米。
你在名人領域的探索程度又有了全新的提升。
你獲得了稱號“退神者”！
退神者：單單是你的名頭，便足以令半神聞風卻步！」
“不知不覺間，我的名望已經恐怖如斯了嗎？”
馬修自己其實都有點詫異。
不過轉念一想。
可能也是自己習慣了這一切。
對于外人而言。
馬修確實已經是整個南方數得上的頂尖法師，名望更是直追七圣。
特別是失樂園事件之后。
作為登神眾人中唯一的幸存者，他身上的傳奇色彩進一步濃重了。
即便他的等級還沒有超越傳奇。
人們也不敢小看他。
更別說相對更了解馬修實力的半神們了。
他們恐怕都已經知道了馬修已然踏上了傳奇之路。
在這個節骨眼上。
倘若沒有過硬的實力去撞馬修，那么大概率會成為馬修傳奇之路上的墊腳石。
雷霆半神克拉默便是這么一個倒霉的例子。
“所以，你們只是過來圍觀我的？”
“天倫宮眾神就這點膽量？”
見半神們退的如此干脆利索。
馬修忍不住出言嘲諷。
然而他終究是低估了這些老登的臉皮厚度。
他這點嘲諷根本不能激發半神們的怒火。
他們以烏云作為屏障，圍繞著鐘樓開始了毫無規律的走位，甚至連目光都不愿意和馬修正面對上！
看到這一幕。
蝴蝶忍不住開口道：
“他們只想盯著你，或者想辦法把伱拖在這里。”
“就算只在這里和你捉迷藏，對他們來說這也是能接受的。”
馬修輕輕點頭。
蝴蝶的說法無疑是正確的。
眼下坎寧城內八座星界之門門戶大開，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星界生物涌入，物質層也在高維之影的影襲下不斷地被擴張。
怪物在涌入，以太在膨脹。
只要拖住能對這一切造成影響的馬修，半神們的使命便已算達成。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
他們當然沒必要以命相搏。
怎么溫和怎么來。
馬修懷疑這會兒就算自己讓他們唱個曲、跳個舞，這幫半神恐怕也不見得不能答應…
“以太注入的速度太快了。”
蝴蝶的聲音充滿了凝重：
“最嚴重的幾個街區，已經出現了普通人小規模畸變的現象。”
“任由這種趨勢發展下去，坎寧毫無疑問會變成一座怪物之城！”
馬修注意到了對方手里緊握的另一枚以太星核。
他挑了挑眉毛：
“還沒到用它的時候。”
蝴蝶點了點頭：
“我明白的。”
“只是如果到了萬一不得已的時刻，我終究是會選擇親手結束這場無休止的以太風暴。”
“哪怕會傷害到很多無辜者。”
即便蝴蝶的語氣相當堅定。
馬修也能感知到他情緒里的掙扎。
毫無疑問。
蝴蝶對秩序之城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只是作為一名奇械師，他對眼下的局面恐怕也只能感到深深的無力。
而對于馬修來說。
他更關注的是星夜之神的行事動機：
“毀滅坎寧對他們要什么好處？”
“物質層如果真的崩潰了，這里只會變成虛空亂流肆虐和以太風暴頻發的無人區。”
“哪怕是從星界之門涌進來的星界生物，他們也無法繼續在這里生存，這對星夜之神的信仰之力是有打擊的。”
“除非…”
“星夜之神已經變成了虛空的走狗，坎寧城是他們為了迎接巨獸的降臨，從而提前打開的一個口子？”
蝴蝶搖了搖頭。
表示自己對涉及到虛空的知識知之甚少。
然而就在此時。
一直跟在蝴蝶身后緘默不言的修女突然開口道：
“不對，不是這樣的。”
馬修有些意外地看著對方。
直到看清那對一眸雙瞳的特殊眼睛，他才認真起來：
“原血吉薩人？”
“閣下是否能用靈能占卜到星夜之神行事的動機？”
修女搖了搖頭：
“我并不擅長占卜。”
“但能感知一個人的內心。”
“我能感受到，星夜之神現在的內心充滿了得意與享受。”
“他仿佛一名開疆拓土的君王，正在巡視自己疆域。”
“他對這片土地有著很強的占有欲，而不是單純的破壞欲，看起來，他好像已經將坎寧視為己有了…”
馬修問：
“那你能找到星夜之神的位置嗎？”
修女搖了搖頭：
“不確定。”
“但他一定不在附近，而且他的位置一直在動，好像是繞著某個點在轉圈…”
馬修和蝴蝶面面相覷。
難道星夜之神是想制造災難，然后親手將其拯救，在無知的人群面前重新樹立起神明的威嚴與形象？
但這么做也太鋌而走險了吧！
就坎寧的現狀。
即便是馬修也無時不刻地在留意著物質層崩潰的進度——
萬一不小心被虛空亂流給卷進去了。
他還得消耗額外的創始者能量才有機會重返物質界，還是從墓園那邊從頭趕過來！
“問題這么多，都得解決。”
“那就一件件來吧。”
馬修知道事不宜遲，在缺乏更多情報的情況下，推理和判斷往往也會出現更多的謬誤，不如直接動手：
“星界之門和半神們就交給我了。”
“至于解決以太膨脹的辦法…”
馬修話還沒說話。
蝴蝶忽然接話說：
“這個難題交給我來解決好了。”
馬修看著對方：
“你確定？”
蝴蝶微微一笑：
“當然。”
“奇械師對以太的熟悉程度可不必你們法師差。”
“更何況我已經聯絡了賽博龍，相信他們的支援很快就會到。”
“只要你能搞定星界之門和那些討厭的半神，我這邊應該不會出問題。”
“不論事情的終局會是怎樣，我先代表秩序之城的普通人謝謝你的援手。”
馬修點了點頭。
隨后他離開了鐘樓，主動朝著烏云的方向飛了過去。
狂風猛烈吹過，卻只吹動了馬修兩頰的發絲和長袍的衣擺。
他闖入云層之中。
半神們依舊躲在暗處，除了一個大致的輪廓以外，沒有露出任何蹤影。
馬修對此也挺無奈的。
這是星夜之神的陸地神國，半神們擁有極高的權限與增幅。
如果他們誠心當烏龜和自己玩捉迷藏的把戲。
馬修一時半會還真的挺難抓到他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那我就先去拆那些礙眼的星界之門！”
馬修及時轉變思路。
他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烏云，落到半空中時，天馬奧莉從不遠處的建筑頂部憑空躍起，穩穩地接住了馬修。
馬修騎著天馬直奔遠方。
地面上。
斐洛琉斯正率領一支骨龍軍團針對從星界之門涌入的怪物大殺特殺。
馬修給小沸下了一個指令。
隨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第一座星界之門附近！
這也是在馬修目測中，出現在秩序之城內規模最大的那座星界之門！
這里的混亂程度遠超常人的想象。
馬修預想中星界怪物屠殺平民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原因是這附近的平民要么在第一時間撤離，要么已然淪為了星界生物的爪下亡魂。
事實上。
馬修看到的更多的是星界怪物們彼此廝殺的瘋狂場景！
僅僅是掠過星界之門附近的一條主干道。
馬修在街上看到的怪物數量便超過了三十種——
螳螂人獵手和螳螂人秘術師；
巨型水蛭；
太空鰻魚；
百目巨人；
星界劍魚；
劫心六足怪；
流漿體；
太空幽魔與太空恐魔；
蜥蜴人污染者；
成年月影龍以及龍人護衛；
幾乎所有有點實力的精英怪物都在爭奪這條街面上的地盤。
就連星界哥布林和星界泥漿怪也在街頭巷尾的角落里艱難廝殺。
這一幕很不尋常。
“即便星夜之神能利用星界生物對物質界的渴望，將他們招募到星界之門的這一端來，可這些星界怪物未免也太喪失理智了吧…”
“他們戰斗的目的是什么？”
“圈地盤嗎？難道他們提前獲知了一些消息，這里的地盤對他們來說意義重大？”
馬修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而相比于馬修的鎮定自若。
飛馬奧莉就顯得有些慌張了。
很顯然。
奧莉是第一次來到怪物如此云集的場所，四個蹄子飛快地踩在云端，某一刻，她差點自己把自己給絆到！
“別害怕。”
“這些怪物傷不到你。”
馬修輕輕安撫了一句。
奧莉的情緒鎮定了一些，相比于地面的擁擠，天空之上的通道還是寬敞許多的，更何況黃金飛馬的速度遠超大多數惡禽。
沒多久。
馬修便成功抵達了那座星界之門的邊上。
但他的到來顯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首先發現奧莉和馬修的，是那群負責守門的螳螂人獵手與秘術師。
這些人胸口別著散發著宇宙星光的胸針。
顯而易見地是星夜之神最忠實的信徒。
“擅闖者！”
“死！”
一名螳螂人秘術師首領揮舞著手里的法杖，口中說的居然是生澀的通用語。
一時間。
大量的星界螳螂人朝馬修涌了過來。
螳螂人不會飛。
但他們跳的真的很高很高！
奧莉馱著馬修停留在兩百米左右的高度。
可轉瞬間便有幾十個螳螂人獵手跳了上來。
不僅如此。
他們還能憑借背后快速抖動的雙翅來調整跳躍與翱翔的方向。
螳螂人們如箭頭般飛來。
與此同時。
一條提前隱形的巨型水蛭突然出現在了馬修的頭頂。
水蛭體表滲出了一層層猩紅色的液體。
大量柔軟卻帶著強烈腐蝕性的皮膚眼看就要將馬修與奧莉包裹。
就在那一刻。
馬修不緊不慢地將右手高高舉起。
他的手心。
赫然懸浮著冒著幽幽藍光的奧古斯都之顱！
短促的法咒聲被淹沒在了周圍巨大的噪音里。
但法術本身卻不會！
在澎湃以太之力的增幅下，幾乎是一個扎眼之間，天空中除了馬修與奧莉之外的所有單位都變成了一只只驚慌失措的山羊！
「群體惡意變形術」！
眼看礙事者統統都變成了山羊墜落下方。
一時半會是上不來了。
馬修也沒有著急，他先是高呼一聲：
“阿兵！”
話音剛落。
一個個瀟灑的影子便頻頻地出現在螳螂人秘術師們的背后。
雙刀圣賢強大的刺殺能力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每完成一次刺殺。
阿兵都在原地留下了一個黑影。
當場面上的黑影越積攢越多。
那股恐怖的肅殺之力也就越發明顯。
一開始。
被阿兵盯上的還只是擁有遠程威脅的螳螂人秘術師。
但很快。
他的目標就轉向了從半空中墜落的螳螂人獵手，還有附近的其他怪物！
星界之門附近。
竹玉之靈奏響了一節殺戮的小調。
因擊殺而產生的殘影密密麻麻地遍布周遭。
十幾秒后。
阿兵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那頭憑借超強韌性，從惡意變形術中掙脫出來的巨型水蛭背后！
“斬！”
阿兵的口中爆發出一個強而有力的音節。
于是下一秒。
附近所有的殘影都消失無蹤了。
積攢許久的殺戮之力化為那一擊無差別的毀滅斬擊！
悄無聲息之間。
不僅那頭巨型水蛭被切成了千百段，附近的其他怪物也集體遭了殃。
殘影消失之后。
星界之門附近只剩下一地的尸體。
除了馬修、奧莉與阿兵之外。
更無一尊活物！
“干得漂亮。”
馬修施施然下馬，來到了星界之門前。
此時大門內的景象一陣波動。
恐怖的咆哮聲從中傳來。
一頭體型龐大、長著巨型山羊角的魔物似是正要越境而來。
馬修見狀只是默默地拔出了殺戮之劍。
隨后。
他用力地將這把神性武器狠狠地刺入了星界之門的正中央！
幾秒鐘后。
巨大的山羊角強行頂到了馬修面前。
他都能看清山羊角上的血色紋理以及白色碎骨了：
“讓我進去！”
“讓我進去！”
憤怒的聲音從星界之門的另一頭傳了過來。
只可惜。
就在那一刻。
整座傳送門就仿佛意外墜落的玻璃般猛然碎裂！
“不…”
“不不不！”
“我還沒進…”
來自星界的慘叫聲逐漸遠去了。
馬修默默地掃了一眼數據欄。
「提示：你使用“殺戮之劍”破壞了“星夜之神的傳送儀式”！
你打斷了星界邪魔“毀滅山羊”的登陸。
毀滅山羊即將被流放入多元宇宙的未知之地…」
倒霉的山羊。
不對。
應該是幸運的山羊。
“如果他傳送過來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即便被放逐到了其他地方，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成功地關閉了第一座星界之門。
馬修的心情還算不錯。
殺戮之劍真的很好用！
任何法陣、封印、結界、儀式在這玩意兒面前，脆的就像一張薄膜似的，只要輕輕一捅就完事兒了！
如果沒有這件武器。
馬修想要關閉星界之門還有點麻煩——
常規用塑能法術強行轟炸的思路在以太膨脹的背景下可能會適得其反。
至于填補虛空或者干掉傳送儀式的始作俑者都不是那么的現實。
至少相比起殺戮之劍的一鍵關門。
其他手段都麻煩了太多！
更妙的是。
在經歷了失樂園的升華之后，重新成為神性武器的殺戮之劍擁有了更強的屬性，特別是攻擊力。
馬修如今手握殺戮之劍，就連真神都敢去碰碰！
更別說那些只敢在旁邊蹭蹭、卻分毫不敢靠近的半神們了…
成功關閉第一座星界之門后。
馬修又快馬加鞭奔赴第二座。
這一次他沒讓阿兵出手。
而是直接選擇了大招清場——
阿列斯特之爪！
即便是最普通的巨獸之爪，也在以太膨脹的背景下被賦予了法術極效的奧義。
星界之門附近的怪物體驗了一次無痛死亡的感覺。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
馬修的殺戮之劍便再一次深深的捅到了星界之門里。
幾秒鐘后。
第二座門也憑空碎裂。
遠方的烏云急追而至。
然而當他們看清現場發生的事實之后。
馬修早已飄然遠去。
第三座門處理起來就更簡單了——
他提前讓斐洛琉斯完成了清場的工作。
向來讓馬修省心的小沸這一次也不負厚望，他所率領的骨龍軍團成功地附近的星界怪物驅趕到一旁。
輪到馬修到來。
他要做的事情就變得簡單枯燥起來——
拔劍；
插入；
完事；
拔出。
一切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而就在馬修馬不停蹄的奔赴第四座星界之門時。
正在烏云中尾行的半神們終于坐不住了！
馬修拆除星界之門的效率實在太高了。
按照這種趨勢下去。
不出二十分鐘。
剩下來五座星界之門也難逃被捅碎的命運！
“這家伙好像完全不忌憚我們…”
“廢話，沒一個敢上的，誰會把你們當人？”
“這家伙的法力好像也是無限的…”
“還是句廢話，現在是以太膨脹的背景，城里就是法師的天堂，缺什么也不會缺法力啊！”
“話雖如此，這家伙也放肆過頭了吧…”
“他連亡靈天災都沒有使用，我覺得他已經很克制了！”
幾輪對話下來。
半神們都沖著話里一直帶刺的狂瑟女王怒目而視。
而后者絲毫不懼，逐一瞪了回去。
她在陸地神國里的地位相對特殊，自然看不起這群完全淪為星夜之神傀儡的半神同僚。
“好了，現在相互爭吵已經沒有意義，我們必須放緩他拆除星界之門的腳步。”
“各位，都到了這種時候，再不拼命，難道真等著天上掉餡餅嗎？”
曾經的破敗者伊卡諾斯面色凝重的倡議道：
“我們必須守住第五座星界之門。”
狂瑟女王冷冷的說：
“問題是該怎么做到呢？”
伊卡諾斯沉聲道：
“領域。”
“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
夸啦啦！
伴隨著殺戮之劍索然無味地插入與拔出。
第四座星界之門轟然倒下。
在一眾星界生物憤怒的注視之中。
馬修第一時間趕往靠的最近的第五座傳送門。
不過剛一靠近。
馬修就察覺到了不對。
這附近壓根就沒有來自星界的怪物！
不是沒有。
而是被他們隱藏起來了。
馬修閉上眼睛，凝神感知。
很快，一個個幾乎將要素提煉到奧義級別的領域符號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破敗；
寒冬；
情欲；
妒忌；
殺戮；
瘟疫；
痛苦；
蟲群；
十七個被提升到極致的單一領域。
再加上作為外援的狂瑟蟲族女王。
馬修明白了。
這是半神們最后的尊嚴一戰！
他們不敢憑借物質界層面的實力與馬修一戰，就只能依托于極致的單一領域來壓制馬修的力量。
只要馬修想要毀滅這一座星界之門。
他就必須踏入半神們精心編制好的領域之中。
而這些領域看似威能一般，但在高維之影與陸地神國的加持下，已然足以將一名傳奇法師的實力壓倒傳奇之下。
更何況馬修還沒傳奇。
與此同時。
半神們的領域也不是全無配合。
他們之間盡管相互獨立，但在來自星夜之神星光鎖鏈的協調之下，這些領域的邊緣出現了輕微的融合跡象。
這是被馴服的標志。
也是半神們守望互助的契機。
馬修無論踏入任何一個領域，都會遭遇其余所有人在領域層面的圍攻。
這是領域之戰。
也是神明們最擅長的層面！
故而。
是他們的尊嚴之戰！
看清楚其中關節之后。
馬修輕輕笑了一下。
其實如果他圓滑一點的話，完全可以舍棄這座星界之門，先把其他的拆了，再來和這些半神們好好耍耍。
那么做。
急的肯定就是敵人了。
但這一次。
馬修沒有選擇取巧。
而是大大方方地踏入了半神們精心編織的領域之國！
“你竟然真的走進來了。”
“是自信在領域方面，也能碾壓我們所有人嗎？”
破敗半神伊卡諾斯的語氣中并無驚訝，有的只是遏制不住的憤怒。
那一瞬間。
馬修感受到一股股壓抑的力量降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背后仿佛多出了十幾座大山一般沉重！
與此同時。
更多的力量涌入了馬修自身所擁有的領域之中。
那是半神們試圖從細分領域的層面將馬修徹底擊垮！
然而。
無論是精神層面的壓制，還是細分領域的入侵，都注定了毫無成效。
馬修眼中精光一閃。
來自失樂園的位格之力讓他輕輕松松地就接住了半神們的怒火。
至于細分領域的滲透就更可笑了。
牛頭人之主的權柄最大的特點就是——
拒絕旁人的滲透！
一時間。
馬修自身的領域在牛頭人領域的強勢壓制下，形成了一座密不透風的鐵桶。
半神們見精神與領域層面的進攻遲遲得不到進展。
最終。
他們只能依托于高維之影與陸地神國的力量來施展神術！
“你以為自己是天災法師嗎？”
“你以為自己是伊莎貝爾嗎？”
“一個連傳奇不到的法師，也敢藐視諸神？”
“被縛受刑、焚于火中便是你最終的歸宿！”
十幾個憤怒而莊嚴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剎那間。
馬修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根熾熱的銅柱上。
銅柱下方堆滿了薪柴與火油。
熊熊烈焰正在從腳底下一步步蔓延上來，眼看就要灼燒到馬修腳底。
可就在那一刻。
半神們愕然發現被綁在銅柱上的馬修居然笑了：
“我既不是天災法師，也不是伊莎貝爾。”
“我認得清我自己，只是一個需要長進的死靈法師。”
“可你們呢？”
“你們這些偽神啊，究竟是為什么，還沉迷在虛假的榮耀與力量之中呢？”
“或許，你們曾經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可自從天倫宮墜落以后就不再是了。”
“不再是了…”
說道這里。
馬修的身影突然變得無比高大，連帶著束縛他的銅柱與炙烤他的火刑都膨脹到了占據半天天空的地步！
他的吐字也變得縹緲而神圣了起來：
“可笑的偽神啊，你們早該預示到屬于你們的終局已經到來——”
“幻滅。”
“逝去。”
“消亡…”
“不見！”
話音落下。
在半神們驚駭又絕望的目光中。
他們位于神國中的星靈體，竟和自身所擁有的領域一般，開始急劇消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