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誰先來送,就先干誰
秩序之城。
中部靠南方一座高聳入云的鐘樓之上。
最頂層悄然聳立的真理教派巨大石像之下，一名穿著深黑色修道袍的修女正無比虔誠地跪坐在那里，雙手合十地祈禱著。
而鐘樓附近。
正持續性地電閃雷鳴。
一道道比惡魔面容更猙獰的閃電嘶吼著掠過鐘樓附近，撕裂了低空中的空氣，使鐘樓周遭的空間仿佛都出現了輕微的扭曲。
“這就是…末日嗎？”
修女睜開雙眼，白皙面孔上的表情仍然很鎮定，唯有止不住顫抖的睫毛昭示著她內心的不安。
她跪坐在那里。
背后十米處，站著那個瘦小、不起眼，但雙眼中卻透著一股堅定意志的男人。
那是坎寧城現任城主蝴蝶。
“半年前就已經是了。”
蝴蝶望著鐘樓上方不斷下沉的巨大烏云，臉上同樣沒什么表情。
轟隆隆！
巨大的雷鳴吞噬了修女接下來的那句呢喃，但蝴蝶還是清晰地聽到了那句話——
“祂是怎么做到的？”
指的是星夜之神。
“星界眾生的信仰，更確切的說，是他們對物質界的渴望。”
“加上祂自身積累的神力與孤注一擲的抉擇。”
“以及天倫宮先前從眾生之橋找到的一件寶物——好像是叫做高維之影，疑似和最初的神國有關…”
蝴蝶眨了眨眼：
“這些要素加在一起，神法師不干涉的情況下，足夠祂在大撕裂之后的物質界構建一個臨時的陸地神國了。”
“當然，按照祂現在的瘋狂之舉來看，祂想要的恐怕不僅僅是一個陸地神國…”
話音未落。
不遠處的舊劇院區上空，兩座撤退不及時的魔法氣球陡然被一道球狀閃電給纏住，氣球上的人員雖然已經及時撤離，但倒霉的氣元素卻未能幸免于難。
又是一道閃電掠過。
豆大的雨點傾盆蓋下，即將到來的暴雨之中，猛然出現了雷霆半神克拉默的龐大身影。
他仿佛一尊云中巨人般在烏云與雷海中遨游。
他高舉著手中的風暴之戟，正傾力釋放著壓抑多年的痛苦與憤怒——
“我是…”
“雷霆之神！”
“所有不敬我者，必將粉身碎骨！”
半神器尖端迸發出無盡的電弧。
霎時間。
電弧涌向地面，一大片民居被炸成了廢墟！
“哈哈哈…”
雷霆半神猖狂的笑聲在烏云中久久回蕩。
然而他并非是今夜在坎寧逞兇的孤例，不遠處，一名執掌狂風的女性半神同樣在肆意釋放自己的神力。
就好像那些神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一般。
而如今的坎寧之所以一副滅世般的景象，正是拜這些天倫宮舊部所賜——
幾乎每一座街區的上空。
都有半神們無差別地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這等威力在普通人的眼里。
恐怕已和天威無異。
“天倫宮升闕之后，神明們已經壓抑了好久，特別是這些弱神…”
蝴蝶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無奈：
“看起來，他們已經將坎寧當成了發泄之地，不徹底摧毀這里是誓不甘休了…”
修女跪坐著的身體微微一顫：
“所以…”
“就連君王們也抵擋不住嗎？”
君王？
聽到這個詞。
蝴蝶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嘲弄之色，但很快就消失無蹤了。
“君王…”
“他們大概也盡力了吧。”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說法。
原本屹立在秩序之城四方的四座元素之塔上，緩緩出現了一尊尊身高接近百米的元素巨靈的形象。
地火風水。
四大元素君王齊聚于坎寧城的高天之上。
不僅是正在肆虐的半神們。
就連在地面上苦苦掙扎、倉促逃命的普通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在元素君王現身的那一刻。
有很多人忍不住熱淚盈眶：
“是元素君王！”
“我就知道君王們不會袖手旁觀的！”
“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元素們會趕走敵人，我們的家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那一瞬間。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四座高聳入云的元素之塔上。
下一秒。
四大元素君王中的一位冷冷地質問了一句：
“汝等為何進攻？”
雷霆半神克拉默狂笑著挑釁道：
“怎么？”
“你們打算阻止我們嗎？”
說話間。
另外數名半神輕而易舉地圍攻死了一名傳奇級別的元素長老！
那名元素長老的哀嚎響徹整片天空。
但君王們卻不見動怒。
他們只是仔細地注視著周遭的環境。
而在他們看到足足八座星界之門出現在坎寧的四野，且高天之上的烏云還在緩緩下沉之時。
所有君王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們咕噥著用元素語相互交流了一陣。
十幾秒后。
他們的身影忽然從元素之塔上急速淡去！
緊接著。
那一行行書寫在每一座元素之塔上的契約也消失地干干凈凈！
“這是…”
“怎么了？”
街頭上。
有人傻傻地望著這一幕，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緊接著。
半神們狂歡般的肆虐再次如滅世的洪水般涌入了城中。
城內頓時哀嚎遍野。
再也沒人有空去想元素君王們到底因何原因臨陣退縮了。
死亡的氣息徹底在城里炸開。
鐘樓頂層。
“元素君王主動放棄了和英格拉姆家族簽訂的契約。”
“果然和你當初猜的一樣。”
修女低低一嘆。
蝴蝶面無表情地說：
“這沒什么難猜的。”
“你們真理教派應該比我們更了解這些元素生物欺軟怕硬的本性，他們對于物質界的渴望遠不如星界那些怪物，動力方面也是如此。”
“好在我們的那位祖先還是有點智慧的，只是四大君王放棄了最終的守望契約，低一階的元素長老和普通元素生命并不能違背常規的契約。”
“他們仍然必須為坎寧而戰。”
修女沉聲道：
“你的語氣好像也不是很樂意？”
蝴蝶笑了笑：
“他們留下來其實也沒什么意義，只不過是多了一些殉葬者而已。”
“那八座星界之門被打開之后，這個世界上大概就沒有幾個人能救坎寧了。”
“被我寄以厚望的那一位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出手。”
“而她派來的另一位似乎有些稚嫩，被星夜之神用祈并術不知道送哪里去享福了，恐怕最終也無能為力。”
“別說星界之門了，光在城里發瘋的半神們也不是我們能夠用常規手段阻止的。”
“他們在高維之影和陸地神國的加持下，已然具備了強傳奇的實力，可能不到上位傳奇，但數量眾多，還有近乎無限神力的支撐，常人根本無法殺死他們。”
“這一季…”
“已然是坎寧城的終結。”
說話間。
他站在鐘樓頂層的邊緣向下望去。
整座城市已于一瞬之間崩潰。
拋開肆虐的半神，和不斷涌入城內的星界生物，單單是正在不斷膨脹的物質層和瘋狂涌入城內的以太也足以令昔日的秩序之城淪為怪物們的樂園。
蝴蝶能清晰地感知到坎寧城附近空間內，以太正在以指數級別膨脹著。
修女身邊。
一支原本正在默默燃燒的蠟燭突然自動炸開，變成了一連串的火球朝著旁邊的木桌砸了過去。
若非修女及時將其撲滅。
這一幕勢必會被引發后患無窮的火災。
作為一名傳奇奇械師。
蝴蝶當然知道這是以太暴走導致的極端現象。
空氣里的以太太多了。
它們隨時隨地地滲入各種物體。
有的會當場爆炸；
也有的會被附魔擁有了奇異的活性；
而一部分人類也會成為多余以太的載體，他們有的會突然成為高明的法師，也有的會徹底迷失心智，變成高度畸變的怪物。
比方說現在。
蝴蝶就看到一個渾身燃燒著火焰的男人沖入廢墟之中，正在無差別地用火球攻擊任何能夠看到的生靈。
火焰吞噬了他的理智，以太填補了他的空虛。
他的身上最終長出了一個又一個高度畸變的瘤子——
這些肉瘤是貪婪的以太進行自我儲存的器官。
然而迷失在狂暴而強大力量之下的生靈是不知道節制為何物的。
他們只會一味地聽從身體的本能，也就是以太的慫恿。
于是乎。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
蝴蝶就親眼目睹了那渾身帶火的男子長出了十幾個臃腫的肉瘤。
又過了半分鐘。
他整個人被那些肉瘤所拖累，幾乎都變成了一顆燃燒的肉球。
到了這個時候。
男人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凄慘地揮動著四肢——
如果那高度畸變的軀體仍然可以被稱作是“四肢”的話。
可綁架他的以太只會多不會少。
終于。
在男人絕望的哀嚎聲中。
一聲毫不突兀的爆炸聲平地響起。
所有肉瘤中的以太被相繼引爆，附近的街區沖天而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更多的建筑被震塌。
地面上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而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看到這里。
蝴蝶的眼中多了更多的悲憫與無奈。
“所以，你是來勸我離開的嗎？”
修女仍舊背對著蝴蝶，寬大的修道袍掩飾不住極具視覺沖擊力的曲線。
蝴蝶轉身看著她的背影，并沒有正面回答：
“如果說，我想問問你信奉的神在這種時候有什么辦法？會不會有點輕佻？”
修女認真的說：
“我們的神和他們的不一樣。”
“真理之神必然存在，但祂只廣泛的存在于人們的心中。”
“祂是善良、美麗、真誠、和平的化身。”
“只要伱心中有這樣的念頭，便會被真理之神所眷顧。”
“只是作為凡人，我們不能貪戀太多，有時候明明已經得到了眷顧，只不過是不自知而已…”
蝴蝶眼里閃過一絲無奈之色：
“你不會覺得，這棟樓至今還安然無恙是因為真理之神的眷顧，而不是我派了重兵把守的緣故吧？”
修女輕輕一笑：
“我可沒這么說。”
“我又不是不識好歹的混蛋。”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即便在這種時候，我答案依然和往常一樣。”
“你沒必要這么執著的…”
蝴蝶嘆了一口氣：
“你的真理之神和靈能拯救不了你的族人，也拯救不了今夜的坎寧。”
修女突然站了起來。
她轉身面向蝴蝶，精致的面容上，那雙極具特色的眼睛仿佛擁有攝人心魄的魅力——
一眸雙瞳。
這是傳說中掌握著靈能至高奧義的「原血吉薩人」的特征！
“但我相信，只要再加上你，我們的計劃就能成功。”
“別躲躲閃閃了，蝴蝶，你我都對于你今夜的來意心知肚明。”
“我也知道你現在正在猶豫，可眼下這種情況，除了喚醒真理之神，你難道還有別的方法嗎？”
吉薩人修女的眼中充滿了狂熱與虔誠。
蝴蝶默不作聲的退后了一步。
“我不逼你，你自己好好考慮吧，但時間已經不多了…”
修女淡淡的說。
半分鐘后。
鐘樓北部的街區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那是蝴蝶布置在那里的元素護衛隊的防線被擊穿的警告！
幾個半神的身影在那一帶出沒。
強烈的危機直逼鐘樓而來！
很顯然。
星夜之神一方也一直在追索蝴蝶的蹤跡。
蝴蝶瞇起眼睛。
站在這里。
他已經能看到領頭來追殺自己的赫然便是那不可一世的雷霆半神克拉默！
最終。
他咬了咬嘴唇，還是搖了搖頭：
“現在就喚醒真理之神還是太冒險了。”
“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測試和準備。”
修女輕輕一嘆。
不過她也沒有埋怨什么，只是認真的問：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
“你連以太星核都交給別人了…”
話音未落。
她便有些吃驚的看著蝴蝶手里突然出現的一枚懸浮著的小銀球！
“這么重要的東西，我當然是做了兩枚。”
蝴蝶苦笑一聲：
“只是這一枚星核炸下去，秩序之城恐怕真的不復存在了。”
“我已經盡力讓人疏散和救援了，但坎寧的地堡顯然容納不了所有人。”
“我…”
“你說幾十年后，后來的人們對于親手炸掉了自己的城市的秩序之城最后一任城主蝴蝶會是怎樣的評價？”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猶豫與痛苦。
下一秒。
一股溫暖的力量貼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修女從身后輕輕抱住了她的腰部，而后在他耳旁輕輕道：
“我不知道。”
“但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蝴蝶“嗯”了一聲。
幾個呼吸之后。
面對已經發現自己蹤影，并正在急速靠近鐘樓的雷霆半神。
蝴蝶的眼神變得異常決絕。
他猛地抓緊了以太星核，一縷淡淡的魔法氣息自他手中涌出，可轉瞬之間便消彌無蹤！
“怎么了？”
修女感知到了蝴蝶情緒上的變化。
蝴蝶用左手解開了修女的雙手。
他的眼神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等等。”
“他居然回來了…”
話音落下。
一頭渾身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骨龍突然從烏云里冒了出來！
骨龍巨大的爪子一把拍在了雷霆半神的腦袋上。
將克拉默從云端拍到了地面上！
而骨龍背上。
一個英俊的出奇的男子正默然而立。
他只是看了蝴蝶一眼。
隨后便和骨龍一起朝著倉促落地的雷霆半神發起了猛攻！
“你膽敢挑釁雷霆之神的威嚴！”
地面之上。
被斐洛琉斯一巴掌拍的七暈八素的克拉默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對上了怎樣的敵人。
今夜已經習慣了作威作福的他不能容忍自己剛剛才找回來的身為神明的優越感就此喪失殆盡。
于是他剛一落地，便抓著風暴之戟朝著那頭骨龍猛沖而去！
雙方對沖之下，彼此的距離也在快速拉近。
一直到即將撞上的那一刻。
克拉默才看清楚了怪異骨龍背上的那個男人！
“怎么可能？”
“你怎么回來的？”
雷霆半神的瞳孔距離收縮，在馬修強大聲望的震懾下，克拉默向斐洛琉斯發起的進攻動作也顯得那么敷衍——
風暴之戟刺在鉻金幽冥龍的身上，只留下一點淺淺的痕跡。
下一秒。
斐洛琉斯張嘴噴涌出了一大團由熾熱熔鐵與負能量構成的龍息。
雷霆半神趁機后撤，試圖化為一道閃電逃遁離開。
然而此刻已然為時過晚。
龍息的后方。
十幾條灰白色的觸手猛地刺穿了地面，交叉著封鎖了克拉默逃竄的空間——
饒是閃電的速度極快。
雷霆半神的軀體也在一瞬間被一條強壯有力的觸手給凌空摘了下來！
“你回來了又能怎樣？”
“你拯救不了這座城市。”
“你甚至都殺不死我！”
“你知道星夜之神在這里布置了什么嗎？”
克拉默沒有驚慌。
他一邊用言語挑釁馬修，試圖與之對話進而拖延時間。
一邊竭盡全力激活自己的位格與神性，從而掙脫那粗壯觸手的束縛。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你死定了！”
馬修的話還沒說完，剩余的觸手便一擁而上，伴隨著低低的吟唱聲，一根灰色的鎖鏈出現在了馬修與克拉默之間——
「法術：索命之咒」！
感受著那充滿著即死氣息的滑膩觸手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
雷霆半神雖然憋屈，但也沒有十分驚慌。
因為他很清楚。
現在的坎寧城身處于星夜之神的陸地神國內。
在這里。
他們的實力得到了極強的增幅，特別是抗性方面，即死法術本來就難以生效，更何況…
他的念頭于此告一段落。
一種巨大的心悸感充斥著他生命最后的那一抹時光之中。
而在聞風趕來的其他半神眼里。
那場面就顯得十分驚悚而滑稽——
但見剛剛還在嘴硬的雷霆半神克拉默突然就被馬修用一根根觸手給綁住了。
其他人還沒來得及伸出援手呢。
這家伙的身體竟然猛地碎裂開來，緊接著，那股勢不可擋的破敗氣息便充斥了整片空間。
嘩啦啦！
如潮水般的聯盟金幣與形形色色的寶石自虛空中崩了出來，立刻就在原地形成了三人高的寶山！
半神們的臉上充滿了錯愕。
可他們的反應也是極快，竟是不約而同地逃跑了！
“我去，跑的好快。”
望著那些半神火速離去的身影，馬修倒也沒有急著深追。
他看著雷霆半神死亡后留下的財物，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這次應該不是幻術了。”
“這家伙的肉體已經毀滅，只顧下一縷精神烙印還蟄伏在半神位格之中…”
眼看那枚雷霆位格想要偷偷溜走。
馬修毫不猶豫地就用蒼白之手將其拿下。
他懶得親自拷打雷霆半神的精神烙印，將其直接丟到了自己的半位面里，由女妖之王辛芙蘭來拷問有用的信息。
“失樂園的創始者之力果然對高維之影有克制效果…”
馬修看向了數據欄。
「提示：你消耗了1點創始者能量，接下來的3分鐘內，你的所有法術攻擊都附帶來自失樂園的能量沖擊。
失樂園對于高維之影的克制生效中…
克拉默獲得的額外抗性與力量增幅將會被附帶創始者能量的攻擊擊穿…
你成功地使用了“死神之觸”殺死了“雷霆半神克拉默”！
雷霆半神克拉默將無法在星夜之神的陸地神國中繼續復活！
警告：你受到了以太膨脹的影響，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你的所有法術都能直接打出“法術極效”的效果；
與此同時。
你必須付出更多精神力與專注用來協調自身與以太的行動，否則將面臨法力失控或畸變的危險！」
失樂園和高維之影同為孿生天堂墜落后的四大分裂物之一，但位格與潛力上卻有高低之分。
高維之影是孿生天堂在更高維度落在物質界層面的二次投影。
它代表了過去的天界；
而失樂園則是未來的天界。
拋開這些。
二者都是不可多得的神器。
從馬修返回坎寧城看到的情況來看，星夜之神對于高維之影的掌握顯然高于馬修對于失樂園的掌握。
最起碼。
馬修還沒辦法把失樂園里的宇宙基巖和樹都映射到現實之中。
可即便如此。
失樂園與高維之影也存在極為明顯的克制效果。
雷霆半神克拉默的慘死便證明了這一點。
這使得馬修的信心大增。
“所以從一開始，星夜之神就想支走我，從而在坎寧制造毀滅性的災難。”
“他懼怕的不只是我本身，可能還和失樂園有關。”
“雖然大多數人都覺得失樂園已經毀滅了，但星夜之神手握高維之影，他可能也會有一些特殊的感應。”
想到這里。
馬修突然打了個激靈。
如果星夜之神對自己手里是否持有失樂園有所忌憚。
那么伊莎貝爾呢？
她可是刻意引導自己來坎寧城的那一位。
“難道她也猜到了失樂園的存在？”
馬修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如果是這樣，倒也很合理。
不然沒理由在封殺自己半年之后突然給了個表現機會。
極有可能就是失樂園的力量剛好能克制十分仰賴高維之影的星夜之神！
想到星夜之神。
馬修也是感受到了這些神明的瘋狂：
“這家伙是徹底瘋了，認為制造這么嚴重的災難，他是想將物質界徹底撕裂嗎？”
“至于那些半神，倒是不足為慮，他們現在之所以能那么猖狂，完全是因為得到了星夜之神陸地神國的力量增幅的緣故…”
馬修剛剛進城的時候。
還發現了大量瘟疫領域的造物。
這顯然是萬物編織者塔蘭德的手筆。
說明先前被馬修殺死的塔蘭德已經在星夜之神的陸地神國里復活了。
難怪先前無所畏懼。
“恐怕今夜鬧事的半神都成為了星夜之神的屬神…”
“看來天倫宮舊部在星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狂瑟女王可能是個例外，但類似的例子應該不多。”
馬修這樣想到。
當下。
他收拾了一下雷霆半神留下的戰利品。
隨后撞上了從鐘樓匆匆下來的城主蝴蝶。
“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沒有時間聊別的了。
馬修直接開門見山。
蝴蝶也早已做好了準備：
“星夜之神使用神器高維之影降下了陸地神國，并順帶著撕開了通往星界的通道。”
“秩序之城內部目前聳立著八座連同著星界的大門，每時每刻都有星界生物從中涌出，我的人在盡力抵擋，但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而拋開被你干掉的雷霆半神，城里目前還有十八個半神正在肆虐，他們的實力在陸地神國的加持下變得很強，每一個都相當于實力出眾的傳奇，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神力變得近乎無限，這點才是最令人頭疼的…”
“最后就是突然涌入的海量以太了。”
“相信你也感覺到了，坎寧城內的以太數量變得很不尋常，我推測這也是高維之影力量的影響——”
“物質層被強制擴張了…”
“過量的以太在短期內注入，幾乎所有不穩定的物品都有爆炸的風險，生命體也會在這一過程中出現高度畸變…”
馬修聽完之后。
立刻總結道：
“也就是三個問題。”
“第一，八座星界之門。”
“第二，十八個半神。”
“第三，以太風暴？”
蝴蝶點了點頭：
“還有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星夜之神。”
“話說，他們的祈并術對你真的沒有影響嗎？”
“還有，你打算從哪里開始？”
馬修望著遠方忽然涌過來的一大團烏云，以及烏云中的那些半神的輪廓，隨口說了一句：
“誰先來送。”
“就先干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