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均衡之書是均衡使者晉升的必要條件之一。
這是一件相當重要的神器。
森爾怎么可能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賽特倫克?
馬修的眼神漸冷。
雖然只是和森爾短暫的合作過一段時間,但他也大概摸清楚了森爾的脾性。
就算賽特倫克是森爾的親兒子,后者都未必可能把真東西交出去!
“水晶森林附近就是舢板位面的邊緣,無限逼近于星界,果然還是想把我騙過去嗎?”
馬修望著賽特倫克那張欠揍的臉。
老實說。
他的內心是有那么一點點沖動的。
但很快就被他克制住了。
馬修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了蔑然:
“你找我就為這事?”
“我很忙。”
“沒興趣陪你過家家。”
說完他轉身就走。
不給賽特倫克任何開口的機會。
魔法船上。
賽特倫克一臉愕然。
他在來之前料想過無數種場景,他也知道以馬修的狡猾,想要將其騙到星界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
馬修居然完全不搭理自己!
“馬修!”
眼見馬修的背影越走越遠,賽特倫克不由抬頭厲喝:
“如果你現在一走了之,我一定會讓伱后悔的!”
話音落下。
他的背后突然傳來一股殺機!
憑借著頂級游蕩者對危機的把控,賽特倫克一個前傾躲過了那致命的彎刀!
螢火擦著賽特倫克的后頸皮切了過去,隨之而來的皎月這一刀捅向了敵人的后腰。
哐當!
阿兵的刀鋒成功砍在了賽特倫克的腰上,結果卻發出砍在金屬板上的聲音。
銀霜兄弟會首領的外衣已經被雙刀割破,頓時露出里面綁著的黑色金屬板來。
阿兵不驚不疑,試圖揮刀再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
魔法船的船艙里頓時冒出來十幾個陶瓷衛士來!
這些陶瓷衛士體表閃爍著令人目眩的光輝。
這種光輝對于絕大多數生命體來說都有一定的定身效果。
唯獨對不死者效果很差。
可即便如此。
一擊沒能得手的阿兵還是選擇了后撤,他在甲板上跳起了刀舞者的舞步,身影凌亂如風中的落葉,讓那些陶瓷衛士根本抓不住他的走向!
“在那邊!”
賽特倫克右手精準一指,一道紅光打在了阿兵的頭上。
于是黑暗中。
阿兵的頭頂便頂起了一個巨大的紅光標志。
這是城市黑幫職業體系中的專有能力“地下通緝令”!
被打上通緝令的單位難以進入隱形狀態。
可以說是游蕩者的克星。
頭頂紅標,阿兵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退。
所有的陶瓷衛士一擁而上。
賽特倫克的目光死死的注視著打著紅光的阿兵。
下一秒。
一股極為霸道蠻橫的力量從魔法船另一側爆發。
賽特倫克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因為當月光爆發的那一刻。
他的身體已經受到了來自牛頭人骷髏的猛烈沖擊!
一聲脆響。
賽特倫克的身體變成了一截軟趴趴的泥人!
“果然也只是個替身。”
佩姬一擊得手,并不戀戰,趁著陶瓷衛士瘋狂回擁的時候,與阿兵一左一右離開了魔法船。
很快的。
水晶森林的邊緣就只剩下了幾個看上去等級很低的僵尸還在茫然四顧。
其余人皆已不見蹤影。
過了很久。
船艙與甲板之間的過道上再次傳來腳步聲。
賽特倫克面色鐵青地從下面走了上來。
他望著那幾頭呆呆的僵尸,想要出手泄憤,卻又有些疑神疑鬼的張望了一下。
最終仍是沒有選擇進入舢板位面。
魔法船緩緩的開走了。
而另一邊。
馬修更是早早地趕到了暴龍鎮廢墟附近。
他早已想清楚了。
從一開始,賽特倫克就和自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他的導師森爾或許還有些分量。
但他本人遠遠不夠。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跳梁小丑只會被自己無情的甩開。
馬修不打算在對方身上耗費額外的精力了。
“下次與五色龍神巴魯克商談的時候,可以讓他用龍神會或者其他星界組織的名義,發布針對賽特倫克的懸賞令。”
馬修眼里閃過一道精光。
至于賞金。
就先填個一百萬好了。
一百萬的聯盟金幣,足以讓星界內外絕大多數亡命之徒望著賽特倫克的腦袋眼睛發紅。
就算賽特倫克真的有本事從那些亡命之徒的圍剿中存活下來。
恐怕也沒有多少精力來糾纏馬修了。
發布懸賞來解決敵人。
這也是馬修在平推舢板位面之后才建立起的新的思維方式。
他現在其實并不怎么缺錢了。
相反。
他的財富還在以極為可觀的速度滾雪球。
其增長幅度不比亡靈天災的滾動來的慢。
既然有了這么多財富。
就沒必要一直執著于貧窮的思維。
賺來的錢就是用來解決麻煩的。
像這種泥鰍似的游蕩者,就讓他的同行去對付他吧。
馬修現在反而很期待,當賽特倫克得知自己的賞金提升到一百萬之后會是一副什么表情?
“他該不會搞一出自己殺自己來領賞的戲碼吧?”
“回頭得找理查德和秋卡問一下,說不定千變者還真能搞得出來…”
馬修沿著暴龍鎮的廢墟原路返回。
很快就找到了先前停留的碼頭。
亡靈天災并沒有改變擺渡船的規則。
馬修等了一段時間。
便如愿以償地坐上了回程的船只。
他坐在船上百無聊賴的構思著接下來的行程:
“舢板位面的事情了結之后,當務之急還是解決迎風谷與翠玉蒼庭的爛攤子,雖然不知道泰拉斯特想干什么,但翠玉蒼庭現有的秩序一定會得到極大的顛覆,而每每遇到變局,便意味著存在商機,或許,我應該更強勢些,直接把迎風谷給占領下來…”
馬修揣摩了一下。
覺得這個方案的成功率還是蠻高的。
如果說是之前的自己提出想要占領迎風谷,精靈們一定會相當憤怒地進行抗議。
可現在…
他們至少應該感激馬修沒有在翠玉蒼庭就發動亡靈天災!
“或許泰拉斯特的動作,也是被我嚇到了。”
馬修暗暗想到。
“之后就是按照原計劃解決亡者之痕了。”
“就是不知道我身上的虛空血統與亡者之痕會不會產生交集。”
“還有那枚鳳凰蛋…也不知道能不能補救一下。”
“說起來,亡者之痕這個項目其實是能變現出更大的價值的,我之前一直以為精靈們身上沒什么油水,現在看來,他們只是看起來很瘦而已…”
“等解決完亡者之痕后,我就得立刻申請前往奧術古堡進行法術升能訓練以及招牌法術的訓練。”
“這之后還得想辦法進入死亡領域,然后達成生命與死亡的均衡,在那之后,才有資格開始考慮晉升傳奇…”
馬修一路思考不斷。
擺渡船也是一路顛簸。
不過萬幸的是。
這次船只并沒有停靠仙女島,雖然有幾個長相奇怪的同行乘客,但一路上大家都相安無事。
就這樣。
馬修順利地度過了羊水湖,通過巨魔走廊,他成功返回了迎風谷里。
重回主物質界后。
馬修什么事也沒干。
而是第一時間聯系了埃克蒙德——
他手里有埃克蒙德贈送的通訊水晶球,那枚水晶球雖然是用來聯絡伊莎貝爾的,但其實也有埃克蒙德的聯絡方式。
馬修將水晶球激活后,便找了個角落安靜等待。
他知道埃克蒙德如今正在永固壁壘上值班,未必能第一時間回應自己。
于是他做好了等待一段時間的準備。
孰料十分鐘后。
水晶球上便浮現出那張熟悉的面孔來:
“你終于肯來找我了!”
“馬修!”
“很久之前我就在等這一天了。”
蛇山城堡坐落于北地冰原與遠東之地的交界處。
冰原之上蔓延千里的雪峰至此逐漸融化,變成了低矮的丘陵與盆地。
大片大片的沼澤環繞著一座座的間歇性咆哮的火山。
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曾在十年內劇烈噴發19次的艾莫爾火山。
惡劣的環境使得這一帶成為了艾恩多東北方的無人區。
特別是在多年前那場來自外層位面的入侵后。
環艾莫爾火山帶更是變得人煙稀少。
然而人煙稀少,不代表其他動物種群并不活躍。
事實上。
環艾莫爾火山帶有著不遜于熱帶雨林的豐富物種。
其中大多數物種都活躍在火山背面的連環沼澤地里。
這些在腐爛泥沼中尋求一線生機的卑微生命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那座懸浮在艾莫爾火山口的浮空城堡。
那就是傳奇法師埃克蒙德自己的浮空城“蛇山城堡”。
“原來南瓜山谷的傳說是真的。”
馬修站在蛇山城堡的塔樓之上,眺望著東南方一座大峽谷。
峽谷上有著終年不散的厚重霧氣。
更詭異的是。
那霧氣的顏色時而淡綠,時而粉紅,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
馬修在峽谷霧氣帶的邊緣看到了大量的巨型南瓜。
每隔十幾分鐘。
就會有一只口袋飛龍或雙足飛龍從東部懸崖之上俯沖而下。
如果他們的運氣足夠好的話。
那就順利地從峽谷邊緣抓走一只成熟到發爛的南瓜。
可倘若運氣不佳。
他們就有可能被峽谷里的神秘力場所控制,最終費盡全力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拽入”霧氣之中。
沒多久。
峽谷里就會多出一枚熟的發爛的巨型南瓜來。
因為離得很遠。
馬修只能初步判斷那座山谷中存在一座或者多座詭異的魔法儀式場。
儀式場所涉及的領域與生命魔法或異界魔法有關。
這可能是埃克蒙德正在研究的項目之一。
回憶起聯盟中某段時間流傳的關于南瓜山谷甚至是南瓜人的恐怖故事。
馬修就覺得有點不寒而栗。
恰逢此刻。
一群仿佛巨型烏鴉般的黑翼法師飛過塔樓下方的空中走廊。
馬修看到他們忽然收緊雙臂,令其像魚鰭一般緊緊貼在胸腹兩側,緊接著,那群法師在高空中飛行的動作就像變成了魚兒游泳一般!
他們只需要輕微抖動腰部和腿部,所有人組成的飛行陣型就能像魚雷般平穩地推進。
馬修甚至沒能從中感受到魔法的波動!
那群黑翼法師應該是在訓練某種集合飛行術。
轉眼間他們就消失在了馬修的視野里。
城堡的鐘樓方向響起了清晰而宏亮的鐘聲。
很快的。
一群穿著統一制服的魔法學徒從古老建筑的月牙形大門中走出。
他們腋下夾著厚厚的卷軸或書籍,身后跟著的每個地精仆從都吃力地拖著一輛輛制式的小推車,小推車上裝滿了各種尺寸的坩堝和魔法器材。
馬修掃了一眼。
大多數學徒的坩堝里都殘留著豬皮、百合花、斷筋草,還有一些紫紅色的粉末。
“應該是剛剛上完制作遲鈍藥劑的魔藥課。”
馬修的腦海中浮現起前段時間惡補基本功時學到的知識。
然后他看到大多數的學徒都是急匆匆地穿越漫長的走廊,以及一節旋轉樓梯,抵達了位于二樓的大餐廳中。
隔得遠遠的。
馬修都能聞到餐廳里飄來的濃烈香氣。
那是奶油面包和烤乳豬混雜在一起的氣味。
他看到一些學徒哪怕在進餐的時候也在用功看書。
當然也有一些年輕男女趁著難得的休息時光放松一下。
短短十分鐘。
馬修就看到和大食堂僅有一道走廊之隔的學生休息室里,至少有十幾對男男女女出入期間。
他們哪怕偶爾會在休息室的大門撞上。
彼此間也只是相視一笑。
然后各干各的。
不遠處。
一個年輕的魔法教師正在向圍繞在自己身邊七八個女生介紹自己新召喚的伙伴——
那是一頭胖的驚人的大飛象。
年輕教師顯得很殷勤。
那些女學生雖然未必有多漂亮,但個個充滿了青春氣息。
她們聚在一起,時不時的發出一些驚嘆聲。
年輕教師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得意的表情。
西邊的草坪上。
幾個上課被罰的倒霉蛋正在辛辛苦苦的清理著馬糞。
然而埃克蒙德魔法學院里飼養的都是強壯有力的星界戰馬。
這些戰馬不僅脾氣暴烈,而且性格也很頑劣。
他們顯然精通人性。
眼看那幾個學徒悶頭把屎鏟光。
正當他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忽然間耳邊又響起了噗噗噗的聲音。
學徒們的臉上頓時又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好在便在此時。
一個長相很清秀的女生跑了過來,她宣布老師對他們的懲罰到此為止。
于是那幾個犯了錯的倒霉蛋們頓時歡呼起來。
反倒是戰馬們明顯變得不悅。
那一幕幕的場景落在了馬修眼里。
他的內心深處突然涌現出了一股羨慕:
“當學生真好啊!”
雖然也很辛苦。
但好像也沒那么辛苦…
馬修的感慨并沒有持續太久。
三分鐘后。
就有人領著馬修通過塔樓頂部的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了蛇山城堡最高處的觀星臺上。
在和幾個負責值守此地的學徒打過招呼之后。
馬修終于成功的見到了埃克蒙德…
的投影。
沒辦法。
埃克蒙德本人還在永固壁壘上盯著星界的動靜。
其實他是有能力直接將投影投在馬修面前的。
但不知為何。
這一次的埃克蒙德堅持讓馬修來一趟自己的地盤。
馬修是有求于人。
自然只能答應。
“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
“我知道你雖然稱不上回心轉意,但對我的看法肯定有所改觀了,對嗎?”
觀星臺上。
埃克蒙德笑呵呵的望著馬修。
馬修沉默了一下,遂答道:
“聯盟的情況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
埃克蒙德接話道:
“何止是沒那么好,簡直是非常糟糕!”
“我們隨時都處于覆滅的邊緣——
我不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但道德,呵呵,那玩意兒是文明在和平時期的崇高產物。
而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局面既不文明也不和平。
如你所見。
所有敵人都想吃了我們…”
馬修輕輕點了點頭。
去了一趟舢板位面,馬修才更加直觀的了解到星界生命對于主物質界生命那種不加掩飾的蔑視與敵意。
那種敵意幾乎是不講道理的。
是最純粹的。
也是最野蠻的。
就仿佛回到了遠古蠻荒時期一般——
或許自始至終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
只不過永固壁壘的存在讓很多生活在物質界的人們天真的幻想和平真的會永遠存在。
“我其實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
馬修真誠問道:
“虛空也好,外層位面也罷,為什么所有人都想進主物質界?”
“我當然明白主物質界很美好,但為什么值得他們付出那么多代價?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侵犯我們?”
埃克蒙德聞言也認真的回答說:
“虛空世界不清楚,外層位面對物質界如此渴望,在我看來主要有三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現如今的星界生靈,在更古老的時期,其實也是艾恩多眾生的一部分。
只不過在位面分化的初期。
他們在與巨魔與諸神為主的聯盟的對抗中失敗了。
因此他們遭到了放逐。
最終無緣染指水草豐美的物質界,只能在環境更惡劣的星界謀求一寸生存空間。
對這些種族來說。
他們也自認為是物質界的原住民,星界的環境鍛煉了他們的體魄,令他們比以往更加強大。
他們渴望洗刷先祖的屈辱,重新奪回物質界這片最肥沃的土地。”
“第二,星界的環境實在太不穩定了,很多外層位面,或許在某一段時間是能夠住人的,但突然間就會因為外界的刺激而環境大變,導致出現人口或者物種大滅絕的事件。
因此所有星界勢力在發展壯大之后都會主動謀求退路。
而越靠近物質界的地方,位面結構就會越穩定,環境與氣候的變化也不會那么極端。
因此星界生靈對于物質界的染指是一種本能的行為。
有時候他們確實只是想要靠近一點點。
只不過日積月累之下。
靠近就變成了越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奇數天變將至,整個多元宇宙都將承受不知道多少輪的未知沖擊,大地有可能被撕裂,天空也可能不復存在。
甚至有人認為,星界現有的一半位面都會蒸發,剩下來的也會受到嚴重的撕裂。
唯有主物質界是最穩定的。
即便是撕裂,也不會像外層位面那樣直接整個的崩潰掉。
這也是他們渴望回歸的原因之一。”
馬修默然:
“所以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埃克蒙德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
“當然,你也不必因此而對他們心生憐憫,星界生靈有著與我們迥異的價值觀與認知,他們奉行極端的弱肉強食之道,并且撒謊成性、出爾反爾,至少對于聯盟來說,大多數星界勢力都不具備合作價值,因為他們實在是太下作了…”
“當然,他們自己并不這么覺得。”
馬修有些疑惑地望向埃克蒙德:
“你是在擔心這次亡靈天災會讓我心生愧疚嗎?”
埃克蒙德眨了眨眼: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其實曾和你一樣,幻想過一個沒有慘烈斗爭、所有生靈相互合作的世界。”
“即便到今日,我也是聯盟里為數不多愿意和諸神合作的人。”
“但事實上,我對合作這條路感到相當悲觀。”
馬修來了興致:
“為什么?”
“因為其他法師不同意嗎?”
埃克蒙德搖了搖頭:
“這只是淺層原因。”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超凡力量。”
馬修露出洗耳恭聽之色。
埃克蒙德解釋道:
“一個人一旦擁有了超凡之力,就會變得失去敬畏之心。”
“想象一下吧,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你遇到了一點不平衡的事情,你大概率會選擇忍讓——
這件事雖然讓你感覺很不爽,但你損失的只是輕微的利益,而后產生一些情緒上的波動,忍一忍其實沒什么的。
可一旦你擁有了超凡的力量。
你覺得你還是會選擇忍讓嗎?
不可能的。
超凡之力讓人們對于痛苦與不悅的耐受能力斷崖式的下跌。
只要有一點點的不爽。
你就會想要通過暴力的方式來發泄。
這就是超凡力量的可怕之處。
力量的確令你變得更強大。
但也從根本上扭曲了你的人格。
這種扭曲是普遍的。
幾乎沒有例外。
因此只要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這么一群有著扭曲人格與超凡之力的存在。
無論他們是法師、神明、惡魔、魔鬼還是其他什么東西。
他們彼此之間一定會打個頭破血流的。
個體的超凡之力越強大。
彼此間爭斗的烈度就會越高,因此而延伸出來的災難也會越可怕。
超凡的世界就是如此。
不可能有什么和平共處的境況存在。
永遠都不可能的!”
這番話顯然是埃克蒙德的肺腑之言。
馬修聽完之后大受觸動。
不等馬修回應。
埃克蒙德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所以想要制造一個所有種族和平共處的世界,就必須徹底的消滅這個世界上的超凡之力!”
“多年前我拜訪賽博龍的時候,有一位奇械師向我提出過這么一個世界觀的構想——
那是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最多有的人強壯一些,有的人瘦弱一些,個體之間的力量差距不會拉得很大。”
“在那樣的世界中,因為沒有了魔法,所以會發展出其他用來提高生產效率的東西,比方說賽博龍和云精靈的科技。”
“因為沒有了超凡力量,所以人們不再好勇斗狠,就算發脾氣,也不會彼此傷及性命。”
“人們可以把用來探索超凡之力的精力和時間花在更美好的東西上。”
“在這種前提下,只要想辦法能提供足夠多的食物、衣服和住處,最多再增添一點娛樂,世界就會變得很美好了吧…”
馬修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太可能…”
埃克蒙德目光炯然的盯著他:
“為什么這么說?”
馬修猶豫了一下,坦然道:
“我曾經居住的那個世界也沒有魔法。”
“相比于艾恩多,它當然算不上環境惡劣,但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埃克蒙德眉頭緊皺,似乎有些失望。
馬修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幾分鐘后。
埃克蒙德才清了清嗓子:
“說正事吧。”
“亞歷山大偷偷給我傳信說,虛空主宰可能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點小禮物?”
馬修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亞歷山大果然是埃克蒙德的人!
這小子都跑到星界去了,還和埃克蒙德保持著如此緊密的聯系。
“別緊張,亞歷山大沒有惡意,他只是希望我能幫到你。”
埃克蒙德笑著說:
“畢竟,我身上也有這樣的東西。”
說話間。
他的眉心亮起一點幽藍的光輝。
在那一刻。
馬修的眉心與之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兩抹幽藍色的光聚焦在一起。
潔白的天空都在這一刻變成了永恒的星夜!
「提示:你察覺到埃克蒙德身上擁有“虛空血統(王級)”!」
“沒想到你比我還高一級!”
埃克蒙德自嘲一笑:
“也是,當初我是自己厚著臉皮去找虛空主宰要的。”
“而你,你可是虛空主宰主動送上門的。”
“待遇當然是不一樣的。”
馬修沉聲問道:
“我究竟有什么不同?”
“為什么虛空主宰要主動給我贈送這種東西?”
埃克蒙德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如果你現在還在迷惑,就證明還不到時候。”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你必須意識到這份禮物是一把雙刃劍——
它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
但也會為你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先說說麻煩吧。”
“首先,虛空血統的存在會吸引虛空生物的攻擊,不過這個問題并不嚴重,因為很少有虛空生物能夠滲透到主物質界中,往后可能會多些,但應該也沒那么快。”
“其次,別以為只有在死亡后虛空血統才會生效,這玩意兒自從進入你的身體后就在無時不刻地蠶食著你的要素層,一旦你的物質要素徹底虧空,你就會和死亡無異,進而直接轉化為虛空生物!”
“這才是最致命的麻煩!”
“當然,我這里也有現成的解決方案。”
說著。
一本封面有著古怪紋路的魔法書飄浮在了馬修面前。
“只要掌握這個法術。”
“每隔三個月食用一頭鹿或者一頭狼,反正是類似體型的生物即可抵消虛空血統對你的蠶食。”
“而且你還能從中受益。”
埃克蒙德緩緩地說。
馬修接過那本魔法書定睛一看。
「提示:你獲得了一本魔法書,書中記載了“異界魔法:寄生之顱”!
備注:埃克蒙德曾用此法術吞噬了五色龍神巴魯克的星界殘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