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海底萬事通與海蛇夫人
有文明的地方，就會有墓園。
海底世界亦是如此。
在這趟出發之前，馬修對娜迦的資料可謂是做足了功課。
他甚至深入了解了娜迦的喪葬風俗——
一般而言。
一名娜迦在死亡后，他的尸體會被存放在一種特殊的貝殼之中。
這種貝殼常常會分泌出一種具備腐蝕性的粘液。
在粘液的作用下。
娜迦的尸體會被不斷的腐蝕，最終只剩下少量的白骨。
在一段時間過后。
娜迦的親人會將貝殼打開，此時除了那些尚未被腐蝕掉的白骨之外，他們還能收獲一顆混合著娜迦尸體血肉的珍珠。
這顆珍珠往往會被至親之人所佩戴。
一直到他也死去。
因此想要得知一名娜迦所在的家族是否歷史悠久。
看看他脖子上掛著的珍珠數量就行了。
這些珍珠不僅是娜迦先祖們存在過的痕跡，也帶有略微的靈性，有些靈性強大的更可以當成魔法物品來使用。
當然。
也有很多娜迦會將這些珍珠珍藏起來，平日里不輕易示人，只有在重大的節日需要祭祀儀式時才會將這些珍珠一一取出。
在研讀這些資料的時候。
馬修便已經意識到，為何黑暗原體圣教逐步失去了對娜迦的掌控。
一方面固然是原體娜迦的血液不斷被稀釋，娜迦的高層不再直接受到滅世雙蛇布魯奇的控制；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娜迦文化中隱含的先祖崇拜。
這種特殊的喪葬儀式與先祖崇拜在某種意義上滿足了這一海底智慧種族對于崇拜的需求。
在艾恩多的歷史上也有很多類似的例子。
啟蒙時代。
神明們就發現很難在那些擁有先祖崇拜的部落中推行自己的信仰。
因為那些他們口中未開化之人更愿意崇拜自己的先祖。
而非高高在上的神明。
相比起來。
精靈們死去后大多都會通過化光池轉生前往萬界樹海。
因此大多數精靈族中并不存在先祖崇拜。
所以從客觀上來看。
精靈族存在崇拜的需求也符合常理。
馬修在對比這兩個種族的時候只是覺得有點感慨。
相比自詡善良優雅的木精靈。
邪惡粗鄙的娜迦似乎在對抗邪神滲透方面更勝一籌。
這還是建立在娜迦本就是由黃昏造物布魯奇一手締造的種族的基礎上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馬修其實對娜迦有很多改觀。
但改觀歸改觀。
墓園還是要去逛逛的——
如果一名死靈法師對于你所在種族的墓園毫無興趣。
那才是最大的不尊重！
“你想跟他們去墓園？”
蘇米的聲音略微有些遲疑。
馬修很是坦然地說：
“沒見過海底的墓園，想過去看看。”
“再怎么說，我也是一名死靈法師。”
蘇米顯得更加猶豫了：
“你這樣會讓我看起來像是在褻瀆先祖…”
馬修不動聲色地開啟了圣潔權柄。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極強的合理性：
“他們前往的墓園里埋葬的是伱或你部落的先祖嗎？”
“如果是的話，我可以不去。”
青皮娜迦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之色。
她猶猶豫豫地說：
“他們現在要去的墓園應該就是無黯城附近的那一座。”
“那里原先是屬于赤鱗部落的，跟我們永夜部落沒什么關系。”
“后面那座墓園就被黑暗原體圣教所占領了，齊娜稱王以來，所有的娜迦部落都被打散，目前的娜迦社會就只剩下了三個階層——
原先的貴族；
黑暗原體圣教的成員；
還有普通的娜迦戰士。”
馬修輕輕哼了一聲。
他沒有繼續開口勸說，只是在原地等待蘇米的決斷結果。
“說起來，在黑暗原體圣教滲透之前，赤鱗部落和我們永夜部落其實是死對頭…”
說到這里。
蘇米仿佛已經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
“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話，我帶你去好像也可以。”
馬修嫻熟地往她腰上一纏：
“那就出發！”
噼里啪啦。
一陣電火花游竄在蘇米的上半身，從腰間向上涌去，直至她那白皙無瑕的脖頸。
“嗯哼…”
蘇米的脖子微微泛紅，她顫聲抱怨道：
“你又電到我了！”
“我們就這么跟過去不安全，送大人物尸體前往墓園的隊伍中肯定有高手。”
“而且他們所行經的路線會環繞無黯城一圈，這個過程非常浪費時間，嗯，我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抵達那種墓園…”
說話間。
蘇米快速扭動起強而有力的蛇尾。
她帶著馬修動作輕盈的在海底世界中靈活游動。
時而出沒于白沙與珊瑚之間。
時而穿過黑黢黢的逼仄小道。
時而沿著快速隆起的海床不斷的攀升。
時而又躲過某座小型海底火山突如其來的噴發。
在這個過程中。
馬修就發現娜迦其實和人們心目中的美人魚形象還挺接近的。
拋開少量的鱗片。
她們擁有絕美的容顏、海藻般的長發、纖細到夸張的腰肢以及令人浮想翩翩的尾部——
只不過是蛇尾和魚尾的區別罷了。
但馬修也很清楚。
美貌不過是娜迦殘酷本性的偽裝。
他緊緊貼著青皮娜迦的腰肢，能感受到皮膚與肌肉之下流淌著的冰冷血液。
娜迦是天生的冷血動物。
他們繼承了滅世雙蛇的冷酷本質。
別看蘇米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乖巧。
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永夜部落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另一方面則是馬修超高的魅力與圣潔權柄在起效果。
換成一個普通人。
可能在科爾多城的小巷里，就會遭到青皮娜迦及其手下不容情理的攻擊。
若是身手差些。
當場暴斃或許是最好的死法。
被這些冷血怪物抓回去折磨至死才是與娜迦打交道真正的常態。
馬修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海底的世界固然極為美麗，但也危機四伏。
娜迦這一種族同樣如此。
而就在蘇米專心趕路的時候。
馬修注意到她的尾巴后面形成了一條狹窄的海流通道。
這條海流通道似乎可以幫一些海底生物在游泳的時候節約不少的力氣。
起初跟在青皮娜迦尾巴后面的只有小魚小蝦。
但很快。
在路過一片珊瑚海床的時候。
一群巴掌大的海星悄咪咪地跟了上來。
蘇米并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她還在專心找路。
“爽啊！”
“又蹭到順風車了！”
馬修的耳朵里突然出現一個頗為纖細的聲音。
有點像前世古代的太監。
“別墨跡了，快跟上快跟上！”
“晚了就到不了大瀑布了！”
“想吃新鮮的小螃蟹和牡蠣的，就不要掉隊！”
馬修回頭望去。
經過了幾秒鐘的視覺模糊后他才成功鎖定了說話的對象。
那赫然是一只有著明黃色鮮艷外表的海星！
他的個頭要比普通的海星大上一圈。
四肢也看上去要更為強壯有力。
在蘇米快速流動所形成的那條暗流里，這只海星也是跟的最緊的！
「提示：你的能力“動物交談”生效中！」
馬修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的這個能力不僅能和陸地上的動物溝通，也能聽得懂海底有靈性的動物的對話！
當下他豎起了耳朵。
這一群海星看上去并不都具備靈性。
除了明黃色的大海星以外，就只剩下一個紅褐色的小海星似乎說上兩句話。
“小心點，不要被那只娜迦發現了我們蹭她屁股了…”
大海星一邊奮力游動一邊說道：
“娜迦是世界上最小氣的智慧種族，沒有之一！”
“雖然他們的食譜里并沒有海星這一點讓人感到欣慰，但除此之外，他們身上就全是缺點了！”
“瞧，看到那條傻傻的電鰻沒有，這老哥回去怕是要被娜迦生吞活剝了…”
其余海星奮力跟上。
小海星則是奶聲奶氣地問道：
“可是那條電鰻的膚色和你好像呀！”
大海星不屑地說：
“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
“我們明明有著一樣的皮膚，隱藏在肉體里的靈魂卻高下立判。”
“你們看，那條電鰻看向我的眼神真的有點癡呆啊…”
小海星的語氣透著一絲不確定：
“真的嗎？”
“可我怎么感覺他好像能聽懂我們的對話呢？”
大海星哈哈大笑：
“不要開這種玩笑，真的很沒邏輯哎。”
“電鰻在深海種族里是公認的肌肉長到腦子里去的代表，就算是海洋德魯伊也不會選擇深海電鰻作為分身，因為他們擔心這會影響他們的智商…”
“與其相信一條電鰻有腦子，不如相信克拉肯是因為最近在減肥才在大瀑布里噴出那么多螃蟹的…”
小海星剛想回答些什么。
然而此時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討論大海怪克拉肯？”
此言一出。
大海星嫻熟的游泳動作頓時方寸大亂，他的觸手像打了結似的攪在了一塊。
這一下徹底打亂了原有的海流。
后面的海星紛紛撞在一起。
局面亂成了一團。
聽到馬修開口。
青皮娜迦也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前進的速度。
她好奇的轉過身來：
“你在和誰說話？”
馬修主動游向了那群海星：
“嗨，你們好，我叫馬修，是個法師。”
那大海星在度過最初的震驚之后，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喊道：
“我早就猜到他不可能是條電鰻！”
“他剛剛的眼神分明是那樣的睿智。”
“如果他是一名法師的話，那么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小海星沉默不語。
其他海星則是有些受驚地鉆到了旁邊的沙子里。
“剛剛那番話我就當沒聽到，但我想知道你們討論的內容——大瀑布和克拉肯。”
馬修帶著笑意問道。
他從來不會和小動物計較太多。
不然那只黑孔雀早就被清蒸、油炸、生炒或者紅燒了…
“你在和他們對話？”
“你不是死靈法師嗎？”
青皮娜迦地眼里也充滿了驚訝。
她壓根聽不懂海星的對話，只能聽到馬修發出的聲音。
馬修笑著跟她解釋了一句：
“死靈法師也會掌握一些兼職的手藝。”
蘇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向馬修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了。
此刻。
明黃色的大海星卻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娜迦好蠢哦，怎么你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你能聽懂我們的對話，肯定是法師中精通生命領域或者自然領域的流派，甚至有可能兼職了德魯伊，怎么可能是死靈法師？”
“你真的好壞！”
“不過你騙的是娜迦，我很喜歡你這一點。”
比起大海星的肆無忌憚。
奶聲奶氣的小海星似乎更加謹小慎微些。
他快速解答馬修的提問：
“我們剛剛談到的克拉肯確實是阿魯內海最強大的海怪。”
“他平時棲息在一條深不見底的海溝之中。”
“每隔三個月，克拉肯就會外出覓食，而當他吃飽之后，他的身體就會因為吞入大量海水而變得無限膨脹，這個時候他就會慵懶的回到他的家里。”
“然而他此時的身材往往已經擠不進那條狹窄的海溝了，于是在這過程中，克拉肯會很安靜地趴在海溝里，將體內多余的海水排放出來——
這一過程會在海溝幾十公里遠的一處海床上形成名為大瀑布的奇觀。
克拉肯每次制造大瀑布都是一場饕餮盛宴。
因為隨著海流而來的是數量驚人的魚蝦、螃蟹和牡蠣。
智慧種族無人敢靠近大瀑布。
因為克拉肯會盯上他們。
但像我們這種小海星就沒事兒了。
克拉肯更不會管我們的來去。
我們只要別離的海溝太近，不要被大瀑布所形成的漩渦或者暗流卷進去就行了…”
小海星說的相當詳盡。
馬修心中無比滿意。
似乎是因為覺得被小海星搶了風頭，明黃色的大海星主動擠到了馬修面前：
“多多剛說的一切都對。”
“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情的話，還得問我——我是海底萬事通吉米。”
“看在我剛剛出言不遜的份上，有什么問題你盡管向我問好了，娜迦王國甚至阿魯內海附近沒有我不知道的東西！”
馬修立刻問道：
“那有什么辦法能悄無聲息的進入無黯城——甚至接近黑暗原體圣教總部的嗎？”
吉米驚呼道：
“哥們兒你不會是要刺殺女王吧？！”
馬修笑了一下：
“你可以當我是去旅游參觀的。”
吉米和多多安靜了一會兒。
半晌。
前者才謹慎地說：
“我是知道有一個辦法。”
“但這么做風險太大了，而且刺殺女王本身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盡管我很討厭娜迦，我也不會慫恿你去自尋死路。”
“前幾天有個圣濟島的刺客，試圖刺殺娜迦女王，結果連女王的邊兒都沒摸到，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城外頭，這事兒還是從蚌女那里聽說的，最近黯城高度戒嚴也是因為這次刺殺事件…”
“總之聽我一句勸，好好當你的法師，別摻和海底的事情，這里的水很深的！”
馬修聞言心中有些詫異。
還真有辦法？
于是他用激將法道：
“是不是壓根就沒有能夠進入無黯城的辦法呀？”
“你只是在故意隱藏自己回答不上來的本質而已。”
“海底萬事通看來也有不知道的事情，這個稱號說不定還是你的自我吹噓。”
和小動物打交道次數多了。
馬修很明白這些動物身上的特性——
因為它們身上的靈性相對人類這種復雜的生物還是較少，因此小動物們往往只具備單一的特質，而這種特質很容易就被人為利用。
果不其然。
聽到這話吉米立刻急眼了：
“海底萬事通怎么可能有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沉船地，那對走私販夫妻的手里，有一座通往無黯城老貴族區域的傳送陣。”
“那座傳送陣至今還沒有被黑暗原體圣教發現，理論上是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地潛入的！”
沉船地？
馬修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詞。
那不是玄坤子聲音中提到的坐標嗎？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繼續問了下去。
吉米也很爽快地說道：
“沉船地位于娜迦墓園和大瀑布中間，那里曾經也是一頭大海怪的棲息地，那頭大海怪特別喜歡攻擊往來的船只，因此那一代的海底便布滿了沉船的遺骸。”
“那頭海怪已經死去多年，沉船地也變成了海底世界中的魚龍混雜之所。”
“一般的海底智慧種族都不會輕易靠近那片地方，因為隨時都會有殺身之禍！”
“我剛剛提到的那對走私販夫婦是兩條臭名昭著的海蛇，他們比娜迦更可惡，也更加危險！”
“其中那條公的海蛇常年在外物色可以送到娜迦王國區域的海底珍寶，海蛇夫人則是表面上經營著一家酒館，暗地里控制著無黯城唯一的走私路徑。”
“她是個很邪惡的家伙，而且特別喜歡吃海星和海參，我們恨透了她，但也拿她無計可施。”
“如果你想要和她打交道必須萬分小心！”
“稍有不慎你就會被生吞活剝的！”
說到這里。
吉米還是勸了一句：
“別去沉船地了，也別想著什么娜迦女王，跟我去大瀑布吧，我帶你悄悄的過去，克拉肯不會發現的。”
“我請你吃海鮮大餐！”
馬修笑著婉拒了吉米的邀請。
當下他又詢問了一些細節。
之后便與蘇米繼續上路，當然，這趟順風車肯定是要讓海星們搭到底的。
此后約摸游了半小時。
雙方在一處極為復雜的海窟面前分手。
根據大海星介紹。
這座海窟四通八達，其中有兩個主要的方向，一個就是娜迦墓地，另一個就是大瀑布了。
這兩個地點再加上沉船地。
基本上就構成了這一帶的海底世界無黯城的較為著名的地標組合了。
送走了海星們后。
蘇米帶著馬修游入洞窟的另一側。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們聊的什么？”
“我好像聽到了克拉肯和沉船地？”
馬修便將剛剛的內容復述了一遍。
蘇米的眼里寫滿了驚訝：
“還有這種事？”
“不會是他臨時編出來騙你的吧？”
不過很快她便淡定下來：
“但那對海蛇夫婦我也確實有所耳聞，他們身后有些背景，就連黑暗原體圣教的高層都不敢拿他們怎么樣。”
馬修心中一動：
“什么背景？”
蘇米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但似乎是和創造我們的那位一個級別的偉大存在。”
和布魯奇一個級別的存在？
又是一頭黃昏造物？
馬修心中暗暗搖頭。
這條線索他必然是要去嘗試一下的，只是如果那對海蛇夫婦背后真的是同級別的黃昏造物在撐腰的話。
馬修就得更改強硬的策略了。
“實在不行的話…”
“剛剛那只黃色的海星好像說了，平時只有海蛇夫人掌控那座傳送陣，她丈夫常年不在家…”
他看著人妻殺手這一能力默默想到。
又用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
二人離開了復雜的海底洞窟。
前方出現了一片極為平坦的白色海床。
海床的盡頭是一個狹窄的山谷。
山谷兩側立有巨大的海底石像，那石像半人半蛇，和普通的娜迦有些不同。
據說這是根據最初那兩位原體娜迦的形象構建而成的。
“就是前面了，墓園的守衛相對比較松散，你應該可以輕松進去。”
蘇米指著那處峽谷說道：
“但也要注意安全，說不定黑暗原體圣教在墓園里安插了新的守衛。”
“這個東西給你，如果你需要和我聯系，就輕輕吹三下。”
“我就不進去了，保重。”
她遞了一只頗為精巧的海螺給馬修。
在這個過程中。
她還很貼心的給馬修丟了一個氣泡術。
這讓馬修得以從容變回人身，將海螺納入行囊之中。
最后他換了一枚電鰻戒指，繞著峽谷邊緣轉了小半圈。
沒多久。
馬修就找到了一個溫暖地縫隙。
舒舒服服地鉆了進去。
「提示：你來到了“娜迦墓園（赤鱗部落與原體娜迦）”
你的墳墓領域自動激活！
你正在獲取墳墓相關的全部信息…」
濕熱的海流。
溫暖的水溝。
美麗的貝殼。
柔軟的沙灘。
馬修游曳在那家的墓園中，就好像回到家里一樣！
這里的所有氣息都讓他感覺到無比舒適。
特別是那幾乎要噴薄出來的負能量！
“這里到底堆積了多少的娜迦尸骨？”
“是了，貝殼雖然可以將娜迦的肉體轉化為珍珠，但負能量卻找不到發泄的渠道。”
“長年累月下來，這里的負能量濃度幾乎可以和負能量位面相媲美了！”
馬修心中暗自震驚。
不過他在游覽墓園的過程中并沒有看到亡靈生物。
很顯然。
這是因為往常的墓園缺乏轉化亡靈生物的自然條件——
尸體都被貝殼消化了。
幾根白骨不足為慮。
而娜迦們的靈魂恐怕是要被布魯奇回收的，自然無法形成幽魂般的生物。
“明白了！”
“娜迦們之所以保留了先祖崇拜的習俗，恰恰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死后靈魂會歸于布魯奇的手中，因此通過這種方式將大部分的靈性留在了珍珠里，這也是一種避免死后遭遇永世折磨的辦法…”
馬修的反應很快。
瞬間就發現了隱藏在更深處的邏輯！
也正因為如此。
娜迦的墓園里幾乎遍地都是貝殼。
很難找到一具像樣的尸骨。
當然他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之所以堅持要來，是因為他知道娜迦的內戰是不久之前才結束的。
內戰期間。
有大量娜迦陣亡。
這意味著墓園里有很多娜迦尸體是新近埋入貝殼里，而貝殼消化尸體的時間相對漫長。
馬修只需要將這些貝殼撬開。
就能獲得新鮮的施法材料。
如果你有一把夠硬的鏟子的話。
這玩意兒其實和開棺也沒什么區別。
想到就做。
馬修給自己添了一個氣泡術，然后變回人形。
他扛著鏟子就想大干一番。
可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涌動的水流卻告訴他，墓園里來了新的客人——
是那群剛出城的原體娜迦！
“蘇米不是說他們要在周邊逛很久才進來嗎？”
馬修心有疑惑。
他喝下一瓶隱形藥水，身體頓時變成了透明人，隱藏在了墓園入口不遠處的一塊礁石旁邊。
沒多久。
那群原體娜迦扛著一個巨大的貝殼來到了墓園中間。
他們嘰里咕嚕的說了一些話。
具體的內容馬修沒聽清。
可緊接著。
令人震驚的一幕就出現了——
巨大貝殼緩緩打開，里面竄出來更多的原體娜迦士兵！
他們手里拿著特制的鏟子。
剛一出來就瘋狂地沖著墓園里其他的貝殼下手！
啪啪啪！
大量的貝殼被打開。
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娜迦尸體被原體娜迦們無情的拽了出來！
馬修躲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
在最初的疑惑過后他便明白了一切——
既然娜迦的傳統喪葬儀式是為了避免親人的靈魂遭受布魯奇的折磨。
那么作為布魯奇擁躉的原體娜迦當然不能讓這一習俗繼續延續下去！
他們之所以偽裝成喪葬隊伍進入墓園。
恐怕只是對外掩人耳目。
畢竟現在的無黯城還是有很多普通娜迦的！
他們的目的就是阻止貝殼消化娜迦的尸體，阻止他們的靈性寄存在即將形成的珍珠上。
這樣一來。
這些娜迦戰士的靈魂就會回到布魯奇的懷抱！
想通了這一切的關節后。
馬修自嘲一笑：
“我還以為是撞上同行了呢…”
他的內心有些惋惜。
自己來的還是稍晚了些，沒能帶走幾具娜迦的尸骨。
他不想打草驚蛇。
因此沒必要和這群原體娜迦起沖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數據欄上浮現出了新的文字。
「提示：你獲得了新的支線任務“拯救娜迦之魂”！
拯救娜迦之魂：為了避免娜迦們的靈魂淪為黃昏造物布魯奇的工具，請盡可能的獵殺原體娜迦！
初級目標：殺死墓園中的所有原體娜迦！
初級獎勵：大量XP＆荒野形態（深海龍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