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邪后的信徒
這名西裝革履的惡魔人說話時用的是深淵通用語。
這讓身上掛著通曉語言效果的馬修得以聽懂對方話中的內容。
他和小帕頓對視一眼，雙方均有意向前往。
畢竟他們是來調查硫磺礦的來源的，眼前這輛采礦車很有可能指向硫磺礦的工廠，也就是惡魔人提到的斯圖盧克工業。
在馬修的示意下，小帕頓假裝憨憨的問道：
“那我們該怎么做呢？”
惡魔人豪爽地推開車門，整理了一下領帶：
“我叫西蒙斯，是斯圖盧克工業的高級管理者。
我覺得你們兩個很有潛力，直接加入我們公司的礦物組干活就行。
別猶豫了，機會難得，上車就行。”
當下他指著采礦車后頭的翻斗，示意兩人坐上去。
兩人伸了伸脖子，發現翻斗里除了一批硫磺礦外，還坐著幾個雇傭兵似的惡魔人。
雇傭兵們手里提著一把把冒著電光的手弩，表情看上去兇神惡煞。
這些人的樣貌體態和西蒙斯非常接近，有著白蒙蒙的眼珠和極為強勁的上半身肌肉。
據馬修所知，這種白色的眼珠名為「混亂之瞳」，是惡魔血統的象征。
以他粗淺的深淵知識，只能分辨出他們應該是狂暴魔與人族的混血。
“走吧！快上車！”
雇傭兵老大不耐煩的催促道。
馬修覺得有點不對。
小帕頓的頭腦也很機靈，他見勢不妙，立刻對著西蒙斯露出憨厚的笑容：
“那我們要是加入了斯圖盧克工業，能拿多少報酬？”
西蒙斯不耐煩地叉著腰：
“報酬？？
周薪至少一百金起步吧！
你這個牛頭怪看上去有點小聰明，但也不多——
薪水只是加入斯圖盧克工業最微末的收獲。
你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都知道，加入我們意味著飛黃騰達！
只要伱好好干，用不了多久就能像我一樣成為主管，擁有自己的司機、女仆、情人、園丁等等等等。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
你們得足夠努力！
在你詢問斯圖盧克可以給你什么之前，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能給斯圖盧克帶來什么！
埃斯卡納現在的局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近十年來這片土地上正在發生日新月異的變化，這一切難道不都是斯圖盧克工業帶來的嗎？
布魯大部落正在朝著布魯帝國的方向過渡，而作為部落一員的你們，如果不能跟緊時代的步伐，那就只能淪為時代的眼淚。
算了，以牛頭怪的智力我真不該和你們說這么多。
現在，上車，我保證你們賺大發了！”
西蒙斯一番滔滔不絕的游說聽的人一愣一愣的。
馬修二人還沒說什么。
旁邊一個蓬頭垢面的牛頭怪突然撲了過來：
“他們不愿意去讓我去好嗎？！”
“我愿意為斯圖盧克工業發光發熱，奉獻終身！”
西蒙斯當即一腳踹在那個牛頭怪在肚子上。
后者猛地向后摔去，摔倒在地上。
用來遮蔽身體的斗篷狼狽的被掀開，裸露出牛頭怪大腿上一排排的針眼。
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孱弱干瘦，以至于西蒙斯這一腳讓他半天都起不來！
西蒙斯嫌棄地罵道：
“離我遠點，廢物！”
說著他又對馬修二人道：
“瞧瞧瞧瞧，這就是你們的同胞，整天沉迷于硫磺的廢物，你們進了斯圖盧克工業后，可不能像他一樣。”
“快上車吧！”
西蒙斯的耐心似乎來到了極限。
馬修瞥了一眼數據欄。
「警告：你識破了西蒙斯的唬騙。
你意識到西蒙斯口中關于斯圖盧克的待遇全是謊言！
你的“反詐騙要素”10（欺詐領域）」
他正打算找機會推脫掉西蒙斯的邀請。
小帕頓已然開口，他仍是那副憨憨的語氣：
“我們現在還不能去斯圖盧克工業哩。”
西蒙斯眼神不善：
“為什么？”
小帕頓笑呵呵的說：
“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只讓我們兄弟兩個人去做？
請您給我們留一個地址和一件信物。
我這就去通知我們在城外的弟弟妹妹、還有其他好友一起加入斯圖盧克工業。
放心吧，我帶來的人都是和我們一樣健康的牛頭怪，不是這種硫磺上癮的老廢物！”
西蒙斯聞言眼前一亮：
“好好好。
你們沿著這條路走到大腳城的中心——
遠遠的看到那個大煙囪了嗎？
朝著那個方向走就是。
斯圖盧克工業無處不在。
這只手套就是我的信物，你拿著它找到任意一名斯圖盧克的正式員工，就能找到我了。
現在趕緊出城吧！
晚了我們招夠了人，說不定就沒有你們的位置嘍。”
西蒙斯將一只臭烘烘的手套丟到了小帕頓的臉上，然后大笑著上車離開。
采礦車冒著黑色的尾氣轟隆隆地開走了。
“你們很聰明，沒有上當。”
等到采礦車遠去，那個在地上呻吟的牛頭怪流浪漢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他的身手矯健，一點也不復虛弱的模樣。
那個牛頭怪帶著巨大的兜帽，面孔隱藏在陰影里，聲音渾厚無比：
“如果你跟他們一起走的話，迎接你們的將會是煉獄般的生活。
起初他們的確會給你優待，給你們好吃好喝，還會統一分配住處。
而這一切的代價僅僅是干一些苦力活。
這會讓你覺得來到斯圖盧克工業真是一個完美的選擇。
可用不了多久。
他們就會加大對你們的壓榨強度。
那些構裝體干不了的精細活全都會甩給你們。
為了完成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指標，你們將不得不開始加班熬夜，身體也會變得虛弱。
在這個時候，你們或許會心生退意。
但斯圖盧克工業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用之才。
他們會在你們工作的期間偷偷讓你們染上硫磺病。
知道什么是硫磺病嗎？
硫磺本來是深淵生物的必需品，可是經過斯圖盧克工業高度提純之后的硫磺精華卻成為了一種讓惡魔上癮，輕輕松松便能獲得欲仙欲死的體驗的可怕藥劑。
一旦你品嘗過的這種感受就難以戒斷。
而為了得到足夠的硫磺提取液。
你必須日以繼夜地替斯圖盧克工業干活。
可在硫磺的影響下，你的大腦變得越來越白癡，你的肉體變得越來越虛弱，你根本無法應對日益繁重的任務！
在這日復一日的惡性循環中。
你終有一日會倒下。
然而這并不是你在斯圖盧克工業的終點站。
他們有專門的醫生應對這種情況。
身體素質好一點的醒來后繼續壓榨；
差一點的送入實驗室變成試驗品；
只有完全失去價值的才會被丟到街上，成為那一個又一個的流浪漢。
大腳城遍地都是這樣的人，牛頭怪、大腳怪、鹿首魔這三個原本扎根于此的族群深受其害。
唯一的獲利者只有率先投靠斯圖盧克工業的惡魔人。
斯圖盧克工業摧毀了我們無數同胞的生命，最可恨的是，他還宣稱是我們自甘墮落！
你們這一路走過來應該能看到好多和我類似打扮的牛頭怪吧？
他們都曾為斯圖盧克工業工作。
明明是被人陷害染上了硫磺病。
卻被斯圖盧克宣揚成牛頭怪一族不思進取、自甘墮落的典型。
你們說可悲不可悲？”
聽完這一段介紹。
馬修和小帕頓臉上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
小帕頓注視著對方：
“你是？”
對方答道：
“我叫康利，是個游俠，我知道牛頭怪游俠并不常見，但這年頭惡魔們都被閹割成了替斯圖盧克工業乖乖打工的廢物，牛頭怪游俠什么的應該也還算正常。”
“你們兩個是從外地來的牛頭怪嗎？”
“記住以后白天不要在大街上瞎晃，你們遇到的是西蒙斯，他在斯圖盧克工業身居高位，還算要點臉，換成其他小頭目，恐怕會直接把你們擄走！畢竟城里的健康惡魔可不多了。”
見對方用的也是深淵通用語。
馬修大著膽子開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在撒謊糊弄他？”
康利淡淡地道：
“大腳城附近的牛頭怪部落我早已爛熟于心，即便是遠一點的郊外，也逃不過我的耳目。我沒聽說附近搬來了新的牛頭怪族群，那么只能是你們在撒謊。
好了孩子們，我可沒工夫一直替你們解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記住，現在的大腳城早已今非昔比，惡魔們都墮落了——
該死，為什么我們明明是惡魔，竟然還有墮落的空間？
總之多留個心眼，白天不要出門，小心斯圖盧克工業！”
說著，他作勢欲走。
小帕頓一把拉住了他：
“康利先生，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投奔親戚的麥考文兄弟，他是哥哥，我是弟弟。
可今天進城之后我們才知道這里已經大變了樣，我們找不到自己的叔叔，只能流落街頭。
您能給我們介紹個住處嗎？
能遮風避雨就行。”
康利很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
他的內心仿佛正在進行思想斗爭。
數秒后。
眼看遠方又有一輛采礦車開了過來。
康利趕忙沖兩人揮揮手：
“跟我過來！”
說著他沖到了馬路對面的巷子里，在巷子的一角，他嫻熟的掀開水泥蓋板，露出了一個漆黑的通道。
通道入口很大但里面的空間卻很局促。
三人陸續貓著腰鉆了進去。
康利先是負責斷后將水泥蓋板藏好，然后又走到了二人的前頭。
“我帶你們去復興者的營地，但你們必須發誓不能透露營地的位置，否則我饒不了你們。”
“你們也不用高興太早，我在營地里沒有多大的話語權，能否留下得看「先知」的意思。”
說著，他嫻熟地撅著屁股貓著腰，朝著下水道的深處走了過去。
“什么是復興者？”
“大腳城究竟發生了什么？”
“這里的牛頭怪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和我們之前聽說的也相差太多了吧？”
一路上，小帕頓嫻熟的套著話。
這家伙總是能和馬修想到一塊去，起初馬修還插一兩嘴，后面他干脆就讓小帕頓一個人問了。
自己則是專心分析牛頭怪康利提供的信息。
康利的聲音在下水道里形成了輕微的回音：
“聽名字就知道了，孩子，我們是一群失意者，是一群試圖復興惡魔之血的老東西。
你們或許不知道幾十年前大腳城是怎么樣的。
但我記憶猶新。
那時候的情況或許也很糟糕，我們的文明很落后，但面對外來者時，人人都有血性，敢于握起兵器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那時的大腳城是由大腳怪、牛頭怪以及鹿首魔三大惡魔種族割據的混亂城邦。
城里的每一天都在打架。
每一天都有惡魔被開膛破肚、扯出腸子，尸體爛在臭水溝旁。
那可真令人懷念。
后來的某一天。
來自斯圖盧克工業的飛艇停泊在了大腳城的城墻上。
起初，三城里的惡魔們還和斯圖盧克的雇傭兵打了好幾仗。
雖然戰果很慘烈，但他們仍然是阻止了他們的入侵。
可后來，斯圖盧克改換了滲透的策略。
他們開始嘗試上層路線，賄賂、控制、策反三大種族的高層。
事情開始一點點被轉變。
最終在六年之前。
大腳城的絕大多數惡魔都被騙著喝下了斯圖盧克工業提供的「溫馴藥水」——
那種藥水據說可以消除惡魔血統里的暴戾因素。
可以讓惡魔族從無休止的紛爭與戰斗中解脫出來。
此言非虛。
我親眼見證過那藥水的可怕作用。
服用了藥水的惡魔會變得理性而平和，而且特別愛講道理。
可他媽的愛講道理的惡魔還是惡魔嗎？
我的一位朋友，他是個不信邪的家伙，在服用藥水前他是個一天不捅人就不痛快的劊子手。
結果藥水入腹的后一秒，他娘的就仿佛變成了領悟圣賢之誓的圣武士了！
你敢相信嗎。
他居然開始哭著向我懺悔以前的殺戮罪孽！
可這還不是那藥水最可怕的效果。
惡魔們失去的不只是野心和殺戮的欲望，還有血性和骨氣！
服用了藥水的惡魔們變得怯懦怕事。
明明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暴躁種族。
可他們卻開始考慮明文禁止在城里打架。
理由是影響文明。
去他媽的文明！
惡魔的文明就是打架的文明啊。
我就是因為無法接受這種化學閹割，才逃進了下水道，和其他人一起建立了復興者營地。
在此期間我還被迫領悟了許多游俠的技巧——
這世道就是這么操蛋。
逼著一個兩米高的牛頭怪天天在城市下水道里匍匐前行。
為此我甚至和一名芭芭莎的信徒學會了縮骨功！
扯遠了，咳咳。
大腳城后面的發展用屁眼也能猜到。
失去了野性的惡魔淪為了斯圖盧克工業的奴隸。
這座城市漸漸成為了惡魔人的天下。
曾經的三大種族每天都要提心吊膽。
反倒是我們這些生活在下水道里的臭老鼠要過得逍遙自在些。
斯圖盧克的人嘗試進過下水道。
可我們有「下水道之神」的庇佑，再加上這里地形地勢復雜，在付出了幾次慘痛的代價后，他們就再也沒有干涉過地下的世界了。”
康利是個典型的面冷心熱的家伙。
他表面上很嫌棄這對初來乍到什么都不懂的「麥考文兄弟」。
其實一直在熱心地提供幫助。
不僅冒著風險帶他們去自己的營地。
還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關于大腳城的背景與常識。
這些知識如果換算成瑪格麗特的灌注標準，沒個一萬金幣是拿不下來的。
這么想著。
馬修心中便覺得血賺。
而在沿途的路上。
他也回憶起了斯圖盧克這個單詞為何如此熟悉——
那是女獸人克萊格的故鄉。
目前應該是被安圖帝國一支游離在外的太空死靈部隊所占領了。
看來斯圖盧克工業和他們脫不開關系。
三人在下水道里摸黑前進了三十分鐘。
在跳過一處臭水池后。
前方的地形地勢豁然開朗。
一個極為開闊的地下空間出現在他們面前。
兩側高地還有數名守衛正在機警地查看著來人。
“老黑，是我，康利。”
牛頭怪游俠渾厚的聲音響起。
守衛頭領是一個長著巨大的鹿角、膚色漆黑的惡魔。
他面色不善的看著馬修二人：
“你又帶生面孔回營地了，康利，你總是不守規矩，哪怕這個規矩是你親自定下的。”
康利聳了聳肩：
“我要帶他們去見先知，先知在高塔嗎？”
鹿角惡魔不悅道：
“據我的線人傳來的情報，斯圖盧克工業正打算對我們的營地進行第四次的圍剿，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絕對不能驕縱大意。”
康利撓了撓頭：
“好吧，我知道自己或許不該這么做，可這兩個孩子很健康，難得的健康——你應該知道這種程度的健康在大腳城里意味著什么，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西蒙斯把他們給毀了。”
鹿首惡魔堅持己見道：
“我理解你，這年頭健康是一種很奢侈的特質。
但正因如此，我才懷疑他們是西蒙斯放出了誘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對他們使用真知寶石，這樣至少能排除變形術的可能性。”
馬修聞言暗叫糟糕。
他和小帕頓對視了一眼，紛紛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下一秒。
不等康利同意，那個鹿首惡魔就從懷里取出一塊花里胡哨的寶石，開始大聲吟唱咒語。
那一瞬間，小帕頓本能的后退，卻被馬修死死抵住了。
“別怕。”
馬修突然信心滿滿地低聲說道。
小帕頓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
數秒鐘后。
一片白茫茫的魔法光澤灑在二人的身上，他們的皮膚變得無比的明亮。
鹿首惡魔死死注視著二人的表現。
見二人鎮定自若。
他緩緩道：
“好了，你們可以通過這里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的身體都會發光，這無關緊要只是真知寶石的一點副作用而已。”
康利冷哼一聲：
“我都說了，這兩個孩子沒有問題，我看你分明是在刁難我。”
鹿首惡魔臉色平靜：
“我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你最好是！”
康利警告了一句。
接著帶著二人走入了營地。
營地的建筑和馬修在地表看到的差不多，可能還要落后些。
比較讓人稀奇的是這里竟然也有很多電燈。
而且電費就跟不要錢似的一直亮著。
明明是巨大的地下空間。
行走在其間就像白天一樣明亮。
一路上。
小帕頓抽空問道：
“他的真知寶石怎么沒有識破我們的偽裝？”
“你的藥水這么厲害嗎？”
馬修笑而不語。
數據欄上。
「提示：你識破了鹿首魔隊長老黑的唬騙！
鹿首魔隊長取出了一塊真知寶石（戲法偽裝）。
鹿首魔隊長對你以及小帕頓使用了“光亮術”。
你不僅識破了對方的唬騙，并且成功瞞天過海。
你的反詐騙要素10；
你的唬騙要素10；
檢測到你已積累了足夠的反詐騙要素，是否以此要素進入欺詐領域？」
馬修暫時不著急進入領域。
“惡魔們果然也不是什么淳樸居民，初來乍到就遭到了兩次詐騙，還好我反詐騙意識夠強。不過這要是再多來幾次，相關的要素不是直接刷滿？”
“這個營地也太窮了，連一塊真知寶石都拿不出來，守門的大隊長只能虛張聲勢，想想也蠻心酸的，大腳城的惡魔確實沒落了，也難怪想要復興。”
他心想。
復興者營地確實比上頭的城里更有活力。
馬修二人一路走過來。
至少遇到了四起無緣無故的斗毆事件。
這里的惡魔相比地表的要更好戰些，可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殘疾。
估計和斯圖盧克工業也脫不了干系。
康利在營地里的人氣很高。
他路過每一處都有人和他打招呼。
相應的。
也有很多人詢問馬修二人的來歷。
康利為了解釋方便，就說這對“麥考文兄弟”是自己的侄子。
問的人多，他回答的次數也多。
漸漸的。
他仿佛真的把二人當成了侄子。
對二人的態度也越發親熱。
最終。
康利將二人帶到了一座外表漆黑的高塔前。
高塔的大門緊閉。
通往高塔的臺階上還有幾個人影在等候。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個光頭的女性。
她居然是個人類。
旁邊還有幾個大腳怪，以及一個牛頭怪。
康利對二人叮囑道：
“你們就在臺階上等候，我先進去和先知打個招呼，不必緊張，這里不會有人傷害你們的。”
“對了，離那個女人遠一點，她是邪后芭芭莎的信徒，是個武僧，雖然我從她身上學到了縮骨功，但我總覺得她藏了一手，我沒法像她縮的那么完美…”
然而說話間，那名女性武僧已快步走了過來：
“白癡康利！你沒辦法縮的像我那么完美，是因為你比我多一個老二！”
“這兩人是誰，你的私生子嗎？他們看上去好像很健康。”
說話間，女人還舔了舔豐厚性感的嘴唇。
康利正色道：
“他們是我的侄子，蘿西，你可不能對他們下手。”
“如果最近你有需要的話，沖著我來就好了。”
那名為蘿西的女武僧絲毫不理會康利的調情。
她繞有興致地注視著馬修，眼神里閃爍著追憶的神色：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這種感覺很熟悉。”
馬修的心跳開始加快。
他知道對方并沒有見過自己，之所以會產生這種感覺，是因為邪后芭芭莎對自己的特別關注！
就在他想方設法要擺脫和邪后信徒的糾纏時。
高塔的門忽然打開了。
一個年邁的聲音從大門里傳了過來：
“康利，那兩個孩子是你帶過來的嗎？”
“快讓他們進來吧。”
馬修頓時如蒙大赦。
二人迅速繞過女武僧，進入了高塔之內。
大門徐徐關上。
他們面前是一個拄著拐杖的大腳怪老者。
后者慈祥地對馬修道：
“怎么了孩子，我感知到你有些心緒不寧。”
馬修吐出一口長氣：
“沒事了，只是外面那個女士，她似乎有些咄咄逼人。”
老者溫和地說道：
“蘿西是這樣的，她是個很直接的女孩子，如果看上了你，會連夜把你搶走。”
“不過你放心，她可是忠誠的邪后芭芭莎的信徒，信仰芭芭莎的人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馬修聽的覺得不對：
“邪后的信徒…壞不到哪里去嗎？”
老者爽朗地笑道：
“當然。”
“你看我，我也是邪后的信徒，你覺得我像壞人嗎？”
“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