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7 錢老的課
機械廠，廠長辦公室里。
楊佑寧正拿著電話跟王老商量著。
自從楊小濤將跟七機部合作的事情交給楊佑寧后，這扯皮的事情就成了他們倆的日常。
反正楊小濤說了，機械廠不當這冤大頭，楊佑寧自然清楚該咋辦，要為機械廠爭取更多的利益。
人家六機部為了燃氣輪機送來了十名大師傅，您這七機部總的表示表示吧。
啥？先前就送來了？
首長，那是先前，為了趕工。現在是現在啊。
兩人在屋里扯了幾天皮，王老也是被楊佑寧磨得沒脾氣。
他甚至都覺得，以后寧愿跟楊小濤這小狐貍打交道，也別跟這家伙叨叨了。
“首長，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啊。”
“好好，我立馬就準備，您放心，我們紅星機械廠絕對說到做到。”
“您放心，我們.”
“欸？掛了？”
楊佑寧看著掛斷的電話，然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論起研究啥的，他差楊小濤遠了。
可要是論這扯皮的事，真當他楊佑寧是個饅頭，隨便人都能吃定了啊。
“紅星機電廠。”
“哈哈！”
楊佑寧在桌上寫下幾個字，很是滿意。
這就是他跟王老扯了幾天皮定下的結果。
機械廠將組建紅星機電廠，其實也不算是組建，畢竟這工廠就是現成的。
可惜現在已經荒廢了，里面的機器也都過時了。
但修葺一番還是能用的。
更重要的是，這是陳老批準的。
他要是做成了，在陳老那邊也有臉面啊。
想到這里，楊佑寧起身去找劉懷民。
他們要商量下，這個機電廠的廠長該誰去。
至于楊小濤？
這會兒還在大會堂里聽課呢。
等他聽完課再說！
會堂中。
楊小濤坐在前排，手上拿著一個筆記本，一支鋼筆，認真的聽著錢老說的每一個字。
在他身旁，吳喆、張冠宇、王旭山、劉向東、安仲生等等，一群人搶著坐在前排。
第二排是各個研究所的人，有合金研究所的，李磊，李俊明一群年輕人。
有軍械研究所的江寧寧等人。
有研發處的一群人。
甚至于后面，還有一些聽說錢老講課后，從各個大學里跑來的年輕人。
對此，機械廠一視同仁，只要拿得出身份證明，都能進來。
恰好是周末，所以來的人很多，幾乎將整個會場都坐滿了。
這還是第一節課，要是這消息傳出去，估計下堂課就得有人站著聽了。
而在會堂的四周，梁作新親自帶隊，站在會堂四周警戒著。
用楊小濤的話來說，任何人都不準打擾他們聽課。
哪怕是有事，也得等他們下課再說。
此刻，眾人就跟小學生似的，根本不敢失神，整個會議室里除了錢老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響。
就是放屁，也都夾在屁股里，生怕影響到別人聽課。
這幾天楊小濤一有空就看錢老給的書，甚至有時候會做一些筆記，將疑惑記錄下來，等著詢問錢老。
而錢老今天的第一堂課，講的內容都很簡單，通俗易懂。
甚至在黑板上列出來的算式也都是楊小濤書上看到的，這對楊小濤領悟起來幫助很大。
“這幾個公式，大家都理解了嗎？”
錢老走到一旁將粉筆放下，然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神態和藹的看著眾人。
楊小濤幾人都點頭，“明白了。”
身后會堂里的人也都發出明白的聲音。
錢老卻是笑著掃過眾人，最后看向一旁的王旭山，“老王，你明白了嗎？”
自從得知王旭山他們的事情，錢老便對他們這七人印象深刻，這次講課他們七人都在前兩排，聽得也是認真。
王旭山沒想到錢老會這樣問，低頭看看自己的本子上記的東西，然后抬起頭笑笑，“我，我聽明白一些。”
“哦，哪方面還不明白，說出來，我再給大家講講。”
王旭山聽了，然后看看左右，局促不安的說道，“那個，首長，其實我，我那都沒聽明白。”
身后眾人也都傳來同樣的聲音，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感覺。
楊小濤回頭看向眾人正要說完，卻發現錢老笑著，“聽不明白就對了，先前我教過一群學生，他們也是跟你們一樣。”
“聽不懂，沒關系，咱們再講一遍。”
說著錢老又拿起粉筆重新走回黑板前，再次講起來。
楊小濤終于明白，為什么錢老會加一個第三條了。
他就是想要給更多人一個機會。
一個所有人都能接觸到的機會。
哪怕他們聽不懂，但只要想學，他老人家就會教。
這一刻，楊小濤深呼吸，再次隨著錢老的粉筆軌跡，認真聽起來。
錢老回頭，看到楊小濤這幅模樣，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在他眼中，學生有很多種，有聰明的學生，有刻苦的學生，有認真的學生，有調皮的.
而楊小濤在這群學生中，無疑是聰明的學生，但現在看來，也是刻苦認真的學生。
這樣的學生，他很樂意教授。
“咱們從最先的動力公式開始.”
錢老再次耐心的講起來，沒有任何不悅。
甚至，楊小濤都覺得，如果這一遍講完，要是還有人不明白的話，錢老說不定會講第三遍。
從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半，中間休息半小時，錢老一共要上兩個小時。
這對于錢老這年紀的人來說，不容易。
但錢老卻是甘之如飴，累了就坐在跟大家講。
中午吃飯，楊小濤跟錢老坐在一起，周圍還有吳喆等人陪著。
“我看你都聽懂了？”
吃飯時候，錢老對楊小濤問道。
“嗯，都是書本上的東西，我先前有預習，基本能夠跟的上。”
楊小濤沒有謙虛，直接承認。
錢老笑著，“好好看書，下個周我再來講，就要高深一些了。”
楊小濤立馬點頭，隨后對著吳喆使眼色。
吳喆立馬會議，從手邊拿出一份資料，“錢老師，這是我們對機翼后掠角的一些想法，原本我們的后掠角為四十五度角的.”
錢老吃著米飯，一邊看著桌上的數據，最后放下碗筷從口袋里拿出鋼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公式，“你們回去算算，飛機的重量、速度、機翼的結構硬度都帶進去，然后再算算看看，也許有幫助。”
“好好！”
“錢老師，我這是下反角的設計”
一頓飯，當錢老吃完后，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多，楊小濤親自開車送錢老回家。
“你們機械廠，不錯，學術氛圍很不錯啊。”
“那都是您教的好。”
錢老聽了搖頭笑著，“如果你們能夠一直保持著這顆求學的心，未來機械廠，將會成為科技迸發的搖籃。”
“你要好好帶領他們，不要松懈，更不要氣餒。”
“嗯，我知道，您放心，有我看著，誰要不好好學習，就讓他們下車間。”
錢老聽了再次笑起來。
車子到了家屬院，楊小濤下車幫著錢老拎包送到樓下。
“要不要上來坐坐？”
“不了，老師您累了一上午，好好休息。”
“好吧，你也是，早點回去。”
“嗯，好！”
看著錢老上樓，楊小濤這才離去。
開車去了趟朝陽菜市場買了一只雞，然后又從空間里取出不少食材仍在車里，然后才回家。
今天是老道六十大壽，本來以老道的心思根本不想管這事。
過個生日而已，有啥好嘮叨的，平常吃頓飯就行了。
再說了，他也不是喜歡熱鬧的人。
可楊小濤不這么想，其他不說，單單老道在西北那里隱姓埋名十多年，這份付出就值得他尊敬。
更何況老道對他也不錯，對家里人也很好，更是一把年紀了還奮斗在工作崗位上…
再說了，這年頭六十已經算是高齡了。
尤其是在這個普通人人均壽命不過四五十來歲的年代，六十就是一道坎。
所以一定要辦好，讓老道感受到來自家的溫暖，來自革命同志的關懷，然后更好的為革命做…
楊小濤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將心里的那一點點愧疚驅散，隨即趕緊回家。
回到四合院，冉秋葉跟劉玉華等人已經開始準備了。
今晚可是邀請不少人來慶祝。
至于老道，這會兒真跟院里的老頭在槐樹下下棋。
周圍院里的孩子享受著難得的假期，一個個跑來跑去，無憂無慮的樣子讓周圍大人很是羨慕。
老道身邊也圍著人，都是院里的老人，他們有的看下棋，有的聊天打屁。
老道在一旁聽著，不時抬頭插嘴說兩句。
他自然知道楊小濤的動作，雖然嘴上沒說，但心里高興著呢，下棋的時候看不到一點嚴肅。
一大媽站在自家門口，目光在老道身上掃過，眼中都是羨慕不已。
楊家要給老道慶祝六十大壽，不用半天就傳遍了整個接到。
她聽說了，眼底閃過一抹暗淡。
如今老道的情況，是她們夫妻倆多年前就憧憬的存在。
老有所依，老有所養。
為此她們先是選了賈東旭，然后又是傻柱，最后落在了秦淮茹身上。
可這些年過來，她多少也看清楚秦淮茹的真面目。
這個女人啊，雖然面上表現的和和氣氣，但心底里，還是個自私的人。
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她，肯定會一腳踢開。
就如同當年她可以為了賈家多出的五塊錢拋棄楊小濤一樣。
未來，說不定，也會拋棄她們。
想到這里，一大媽只覺得心口一陣絞痛，呼吸都有些困難。
轉身走回屋里，坐在椅子上，慢慢調息。
半下午的時候，陸續有人趕來。
最先來的是機械廠合金研究所的人。
雖然名義上楊小濤是所長，但他這個所長忙的很，所以日常小事就是老道跟安仲生做主。
當然，后面會陸續將事情交接給安仲生，楊小濤打算讓老道在挺兩年，看看情況再說。
安仲生等人的到來讓四合院里更加熱鬧。
隨后表示冉父跟鄭雙燕一起過來，他們一起在西北共事過，楊小濤一說兩人就表明態度要過來。
最后院子里幾個有分量的，以閻阜貴為代表。
閻阜貴也清楚，楊家這頓飯可不是誰都能上桌的，如今能夠坐在這，自然是看在冉秋葉的面子上，對比閻阜貴格外珍惜。
同時也在心里提醒著自己，算計誰都不能算計楊家。
等楊小濤準備飯菜上桌的時候，門口又傳來笑聲，就看到街道辦王主任大步走來。
“我這來的可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