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不甘的心
刀靈斑沉默了好長時間，才說道：“怎么會這樣！”
“這樣又如何！”
斑窩在沙發中，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不甘心！”
刀靈斑嘆息一聲，語氣透出深深的不甘，“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我們費盡心機，機關算盡，歷經磨難，才活著走到今天，才有了反抗的力量。我們明明都已經看到黎明的曙光了，難道要倒在黎明前的黑暗？！”
別看剛才斑和貓小仙說幼年斑的事情，表現的勝券在握。
但是作為斑靈魂分身的刀靈斑很清楚，在有關幼年斑的事情上，斑的勝算并不算高，頂多能有一半。
如果斑失敗了，等待他的結局只有一個。
必死無疑！
“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斑不以為意的說道：“無論如何，我最后的結局都不會太好。這一點，從我當年開始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刀靈斑沉默不語。
斑繼續說道：“說實在話，我想過所有的可能性，想過未來世界會來找我，想過和未來世界決一死戰，想過和未來世界同歸于盡，想過打不過未來世界，最后死在未來世界。唯獨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活著！”
木分身若有所思的說道：“也許正是因為我們總是想未來世界的事情，導致忽視了自身的問題。”
“也許吧！”
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有時候他感覺事情真是很可笑，如果他不是瘋子，沒有精神失常，就走不到今天這個地步，說不定早都死在忍者世界了。
這條沒有終點的路好人走不了，壞人也走不了，只有瘋子才能走下去！因為只要踏上了這條路，不只是需要將生死置之于度外，除了無懼生死，還需要無懼很多事物，而只有瘋子才能真正的無所畏懼。
所以說，走這條路的人，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最后都會變成不正常的人！
換個角度來講，斑還要感謝自己瘋了。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正應了那句話，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好的未必就真是好，壞的也未必就真是壞。
世間之事就是這樣，有時候很難受說清楚對錯。正如復雜的人心一樣，有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想什么，或者說為什么大腦中會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明明知道那些是錯誤的，但是偏偏又止不住去想，甚至去做！
世間道理萬般多，誰又能全都說清，有些道理是相互矛盾的，一個道理可以反駁另一個道理，但是又會被其他的道理反駁。
“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這件事。”
斑看著自己的靈魂分身沉默不語，笑著說道：“你是最清楚不過的，當我還是秦時的時候，遇到過多少難以接受的事情。那個時候的我能怎么辦？沒有辦法。除了死，沒有什么是我自己能選擇的了的事情。命運從來都不曾給過我選擇的機會。”
“不管命運以何種方式存在，一棵樹也好，一面墻也罷，它的核心就是沒得選。從前，我沒得選。我無比的痛恨著這種不給我選擇機會的命運！后來，我遇到了小仙。穿越之后，我以為我可以選了，我可以選擇我自己的命運，我可以砸碎世界的枷鎖。可以活成我想要活成的樣子。所以，我無比的感謝著小仙，她給了我選擇的機會。這種機會讓我擁有了反抗的力量。這份恩情，至死不渝！”
“這些年我上窮碧落下黃泉，盡己所能的提升著力量，是因為我喜歡力量嗎？是的，我喜歡力量。我為什么喜歡力量？因為我想要反抗就必須要擁有力量。”
“所以，我以為我有了反抗的力量，哪怕這種力量還不算強，但是我有了機會，只需要時間，我就可以變得更強，越來越強。就這樣，一直到今天，我的力量相比最初有了很大的提升。相比最初的我，現在的我可以毀天滅地，可以摘星換月，可以橫渡銀河，可以縱橫寰宇！”
“然后，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我依然沒得選！”
斑說到這里，輕輕的眨了眨眼，抬起頭目光穿透天花板的阻隔，望著小木屋外面的魔法星空，感嘆道：“曾經的一切就像是個笑話，我以為我掌控了一切，到頭來卻發現我連自己都沒有掌控。”
客廳中保持著寂靜。
斑和刀靈斑、木分身聊天一直都是用心靈感應來交流。
不過當斑說完這一番話之后，寂靜的不只是客廳，心底也是一片寂靜。
刀靈斑和木分身皆是默默無語，誰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漂浮在客廳中的刀靈斑抬起頭，目光直視著自己正在仰頭望著魔法星空的本體，語氣堅定的說道：“如果我回歸本體，加上我的力量，勝率能不能大一些！”
他話語中的意思就是抹除自己的人格，重新和斑的靈魂合為一體。
“這不只是力量強弱的問題，加上你也沒有用。”
斑收回望著魔法星空的目光，轉頭將視線放到客廳中的刀靈斑的身上，對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現在切割靈魂，不要這具身體了。”
木分身語氣鄭重的說道。
“不行。”
斑再次搖了搖頭，“我和他不只是共生一體，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能騙過我，真的只是因為我精神分裂？”
“還有多長時間？”
刀靈斑凝望著自己的本體，語氣帶著一些低沉。
“足夠我辦完所有事了。”
斑輕輕的吐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微笑的表情。
說完，看到刀靈斑暗淡的表情和木分身沉默的樣子，笑道：“沒關系的，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你們一清二楚，從來都不是這條命。況且，誰說咱們就一定會輸！我認為我一定會贏。”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怎么和小仙說啊！”
刀靈斑雖然話沒說完，但是斑和木分身都明白他想說什么。
斑沉默半晌，認真的說道：“現在什么都別說，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什么時候該說？”
“訣別的時候！”
刀靈斑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本體，什么都在不說，化作一道黑霧遁入閻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