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才能找到蘭苑呢?”秦守仁不禁眉頭緊皺,望著凌云鵬。
“我剛才在墓地里聽見馮海泉吩咐五爺去給威廉姆斯送飯,這是個很好的線索,那我黃昏的時候去馮家大院附近蹲守,五爺應該會去給威廉姆斯送晚飯,我暗中跟蹤那個五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蘭苑。”
秦守仁對凌云鵬的對策頻頻點頭,對凌云鵬的沉著冷靜的分析,應對能力刮目相看。
“爹,凌大哥,你們快出來吧,飯已經準備好了。”思惠在外面喊了一聲。
“好,來了,來了。”秦守仁趕緊答應,然后轉向凌云鵬:“昨天的晚餐太寒酸了,今天我特地添了幾個下酒菜,我們一起邊喝邊聊。”
“好啊,盛情難卻,讓秦大哥破費了。”凌云鵬欣然接受。
秦守仁擺擺手:“哪里哪里,要不是你告訴我安然就是守義,我哪敢用這錢啊,你這么一說,我啊,就可以放心地用他的錢了。呵呵,沒想到現在輪到守義來撐這個家了。不過,這錢還是得給守義存著,以后給他娶媳婦用。”
“秦大哥,這錢你就放心大膽地用吧,以后守義還會給你們寄來的。守義將來娶媳婦的錢有我們呢!”
“多謝二位,你們還真是守義的貴人呢!要是沒有伱們,守義早就去見我爹了,你們不僅救了守義,而且還讓守義走了正道,給了他一個光耀門楣的機會,我們秦家看來今后得靠守義了,我這個當哥哥的,慚愧啊!”秦守仁心里五味雜陳。
“秦大哥,可別這么說,守義就算是出息了,他也不會忘了兄嫂的恩情。”
秦守仁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隨即招呼凌云鵬和阿輝:“來來來,請兩位移步飯廳。”
凌云鵬等人剛走進飯廳,思明就迫不及待地走過來,把凌云鵬拉到自己身邊:“凌大哥,你就坐我身邊,你看,今天我們家這頓飯比過年時的菜都多。”
秦守仁添了四道葷菜:鹵豬頭肉,麻辣鴨腿,五香牛肉,蔥油雞。
“哇,這么豐盛啊!”阿輝見滿滿一桌的菜,不禁夸張地發出驚呼。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們家以前也是蓬萊村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我爺爺還是蓬萊村第一個秀才呢!”思惠輕描淡寫地說著。
“好了,思惠,少提這個。”秦守仁朝思惠使了個眼色,思惠馬上閉嘴了。
思明虎視眈眈地望著桌上的這些豐盛的菜肴,不停地咽口水。
秦守仁給凌云鵬,阿輝和自己倒了三杯酒,隨后舉杯道:“我也是好久沒有跟別人一起喝酒了,這次碰到了你凌先生兄弟倆,我覺得跟你們挺投緣的,來,我敬你們一杯。”
凌云鵬和阿輝兩人趕緊起身,端起酒杯:“秦大哥,謝謝你的一番盛情,你又是給我兄弟治病,又是款待我們哥倆,我們兄弟倆真的是感激不盡,該是我們敬你一杯才對。”
凌云鵬和阿輝二人先一飲而盡:“我們倆先干為敬。”
“言重了,言重了!”秦守仁也趕緊喝完了杯中酒,熱情地招呼著:“來來來,大家動筷子,吃菜吃菜!”
思惠凝望著凌云鵬喝酒時所流露的豪爽,心生欽佩。
這時,院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呀,這么沒有眼力見,專挑人家吃飯的時候來。”思惠眉頭一皺,嘟噥了一句,這么好的氣氛給破壞了,真是掃興。
“思惠,可別這樣,說不定是有人來看病,這生病又不能挑時辰,夜半三更來敲門看病不也是常有的事?”
秦守仁邊說,邊起身去開門,他拉開門栓,發現來人竟然是馮家二少爺和管家五爺。
雖然馮海泉十多年沒回蓬萊村,但秦守仁還是記得他的樣貌,此時在自己家里見到這個馮二少爺,很是意外,秦守仁一愣,站在院子里,這位不速之客讓他一時無措。
“爹,是誰呀?”思惠見父親出去開門,卻沒動靜了,便也起身去院子里。
思惠認識五爺,但對這個馮家二少爺卻印象很淡,當年馮海泉離開蓬萊村時,她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思明也出來了,他一見五爺,就氣不打一處來,走到五爺面前,把他往門外推:“你來做什么,想來看看我們家有沒有鴿子吃嗎?”
“思明,不得無禮。”秦守仁趕緊阻止思明:“你在胡說什么呀,什么鴿子不鴿子的?”
“他心里頭最清楚。”思明指著五爺,委屈地向父親訴說:“爹,今天上午我去集市,想在鴿子攤買只鴿子,結果遇到了這個人,他嘲諷我們秦家吃不起鴿子,話說得可難聽了。”
“誤會,誤會,秦公子,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嘛,沒想到你還當真了。”五爺站在那兒訕笑著,一臉尷尬。
“你們馮家人跟我們秦家人河水不犯井水,你我之間有什么玩笑可開的?”思惠自然相信思明說的是真的,朝五爺斜睨了一下:“你也是一大把年紀的老人了,照理也到了令人敬重的歲數了,可你自己為老不尊,仗勢欺人,那就休怪思明對你無禮了。”
五爺站在那里,臉一陣紅,一陣白,被思惠說得面紅耳赤,一時無語。
“好了,思惠,思明,你們倆先去吃飯吧!”秦守仁朝一雙兒女揮了揮手,然后轉向五爺:“馮二少爺,五爺,誠如小女所言,你我兩家河水不犯井水,素無來往,你們今天來訪,不知何故?”
“秦大夫,不好意思,耽誤您吃飯了,是我讓五爺陪我來您這兒的,我不知道五爺跟你家公子有什么隔閡,誤會,不過請秦大夫看在我這個病人的面上,宅心仁厚,大人大量,不計前嫌。”馮海泉不卑不亢地勸解五爺和秦家所結下的梁子。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馮海泉這番頗有誠意的言辭讓秦守仁也不好意思拉下臉來下逐客令,何況馮海泉說自己是來看病的,哪有大夫將病人轟出門的呢?于是便借坡下驢。
“哦,馮家二少病了嗎?”
馮海泉點點頭:“是啊,我這病已經有些日子了,原本以為自己能扛過去,可現在愈發嚴重了,所以不得不來找您瞧瞧,聽說秦大夫是聞名遠近的妙手神醫,很多病家慕名而來,所以我也就顧不得我們兩家人的恩怨了,舔著臉來求您了。”
馮海泉言辭懇切,倒讓秦守仁覺得自己有些心胸狹窄了,于是微微一笑:“過譽了,秦某人不過是個鄉野匹夫,略懂醫術而已,馮二少爺不惜屈尊前來我這兒求醫,倒讓我有點誠惶誠恐起來。”
“秦大夫,我是真心實意找您看病,當年您父親秦老太爺就是聞名鄉里的老中醫,您這祖傳的醫術我是絕對信得過的,還請您懷仁心,施妙術,幫我解除病痛。”馮海泉邊說,邊向秦守仁拱手致意。
“那好吧,你跟我來吧。”
秦守仁將馮海泉和五爺引入家中。
馮海泉向正在飯廳里用餐的一桌子人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啊,打擾諸位用餐了。”
馮海泉一眼就看見了凌云鵬,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他沒想到剛才在墓地里碰到的這個年輕人所言非虛,確實是在秦家,更沒想到他們兄弟倆跟秦家的關系匪淺,竟然還能跟秦家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