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搗蛋鬼
“大人！”
瓦儂·畢思坦恭敬的站在小術士身旁。
每一次，他站在這個瘦小男孩前都有一種荒誕的錯覺，作為曾經無惡不作的傭兵，為了金錢，老少婦孺也不是沒殺過，像他這么大的孩子僅僅用手摔死的就不下兩只手的的數，作為一個對危險敏感的野獸來說，扼殺危險才是最好的辦法。
但同時內心的一聲音卻又在警告著自己，這個小男孩是一名巫師，一名體內擁有強大恐怖魔力的神秘者。
只要自己稍有異動，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家伙就可以瞬間暴起，或將自己燒成一堆枯骨，或是化身巨人將自己錘成一灘爛泥。
這種古怪的心境煎熬著畢思坦，這讓他想遠遠的逃離這個小巫師，但見識過了巫師的爪牙——鼠人的情報力和數量后他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打算。
小術士道：“我沒記錯的話，今晚正好有艘走私船過來，里面有兩架高山矮人最新研發的連弩車。再順便找找城里那些獵人和老漁民，從哪能搞到捕大型海貨的捕魚網，既然要打魚，咱們怎么能少得了好的捕魚器具呢。畢思坦你的任務就是給我弄到至少四個大型漁網，同時我讓鼠人工匠配合你，我要四個越大越好的帶鉤漁網，我給你倆天的時間。”
“是，大人”畢思坦點點頭就離開了。
“大人，您該離開了。”身后一名鼠人侍從低聲說道，他的身后還跟著一條巨大的駝鼠。
小術士一聽后，不由眉頭一皺，掏出銀質懷表看了眼不由咒罵：“該死的妮子，你鼻子要是再不好，就永遠也別想好了，看我不再次打腫它的！”
這一次凱爾跑來可不是大半夜，畢竟早睡早起身體好，老是熬夜就是體質過人的小術士也吃不消。
駝鼠溫順的趴在地上，以方便小術士騎乘它。
這頭巨大的老鼠是鼠人專門為了小術士而進化出來的特殊騎寵，脊椎不但特殊強化過，還在腰背處形成一個凹槽作為天然的“馬鞍”來，使其更加適合乘騎，而且奔跑的速度絲毫不亞于人類的駿馬，適合在復雜的地下隧洞中變相奔跑。
這大大縮短了小術士來回奔跑的時間。
小術士用魔法伎倆簡單的處理了下自己的形象后就匆匆的回到地表，從金融街的一處無人角落里走出來后，正好看見帶著面紗女士帽的翠絲琪正抱著膀子氣鼓鼓的站在那里，即使有面紗遮面，也能隱約看到她通紅的鼻梁。
當翠絲琪看到小術士的身影后就忍不住開始炮轟道：“喂，文森斯特，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啊，讓一個女士站在這里久等，是一個紳士應有的禮儀么！？”
小術士白眼一翻道：“那你可以不等我啊。”
翠絲琪同樣雙眼一翻，雙手掐腰，仗著身高優勢，俯視著小男孩傲慢的道：“你是我的私用仆人，怎么可能，走吧。”
說完，翠絲琪就昂著脖子率先上了馬車，而小術士則有氣無力的就要跟上去。
然而下一刻，一條有著漂亮線條的小腿踩著高跟鞋踏在了小術士胸膛上，隨后車里傳來了翠絲琪猖狂的笑聲道：“你可是個奴隸，怎么能和主人一同乘車呢，下去！”
“該死的！”小術士忍不住罵了一句后看向站在馬車后面的御馬人，對方聳聳肩表示了愛莫能助，畢竟這是一輛單人馬車，車廂的倆邊連個落腳地都沒有，就連馬夫都只能站在車廂后面的小篼上。
無奈的小術士只能對著車窗比了個中指后，就跑步跟在了車廂后面。
等到了目的地-艾博夫人家時，小術士已經滿頭大汗，一身原本還算得體的穿著更是被雪水和汗水所打濕，冷不丁一陣寒風吹過讓小術士打了個寒蟬。
打開車廂，翠絲琪終于看到了自己滿意的畫面——狼狽的小男孩后，這才頗為高興的抬起自己白嫩的下巴，哼了一聲踩著優雅的小碎步從車廂上走了下來，進了艾博家。
這個死妮子！
小術士忍不住咬牙切齒，原本以為自己救了這個小魔女后，自己的奴隸契約會自動作廢，誰想到第二天伊迪斯病倒后，自己去探望小姑娘時就碰到了這個該死的小魔女，當著阿諾市長和那么多人的面就有提及此事，還滿是惡毒的說出如果自認不是男人的話，完全可以作廢。
小術士倒是想矢口否認，反正自己是不是男人又不是你嘴巴決定的，不信的話六年后咱親自切磋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哪知道，當場阿諾市長就拍板將這件事再次確定了，于是還想在阿諾市長手下討生活的小術士只能滿心怨念的跟在翠絲琪屁股后面了。
當然磨洋工是肯定了，這不，從前天給他的騾子被他施展了一個小小法術后變得異常溫順后，這把連一個代步工具都不給自己了。
小術士懶洋洋的跟在翠絲琪后面走進艾博家，狹長規整的廊道中掛滿了人物和水果的壁畫，右側的大廳中，身著一襲白色長裙的艾博夫人早已站在那里等著了。
艾博夫婦是對溫爾斯頓知名的音樂家，只是艾博夫人在嫁給了艾博先生后就不再出門演出了，翠絲琪也是在其父親托了關系花了大價錢后才被收為弟子，學習鋼琴的。
說是鋼琴也僅僅是小術士音譯的而已，眼前這個巨大的氣鳴式鍵盤樂器更像是一種朋克蒸汽式金屬鍵盤樂器，更像是管風琴，是由音管來發音，音量洪大且大氣磅礴，但也能演奏出音線柔和，輕快的曲調。
不過凱爾完全就是個音樂白癡，也不懂這些，只是看著這大玩意彈出來的調調像是前世的鋼琴，也就把這個實際叫普魯賽提斯的樂器直接叫鋼琴了。
“凱恩來啦，哦真是的，怎么出了這么多的汗，快去二樓的洗浴間把自己擦干凈了，真是個皮猴子。”艾博夫人看到小術士濕漉漉的樣子，頓時心疼的走過來摸了摸小術士的臉頰道，隨后對著一旁的翠絲琪時嗓音就冷了八個度的說道，“阿莫德小姐回去有復習么，先把昨天我交給你的小夜曲彈一遍。”
“是的，夫人。”翠絲琪在艾博夫人面前乖巧的就像一個洋娃娃般，但心里早就把艾博夫人罵上八百遍了，這個老女人為什么對文森斯特這個討厭鬼那么好，對自己卻這么討厭？
這不公平！
小術士先是按照學到的禮節恭敬的對艾博夫人欠身，然后才笑嘻嘻的抬頭道：“夫人，您真是個大好人，對凱恩像親媽媽一樣好！”
“哦，嘴甜的小鬼頭，”艾博夫人心花怒放的抱住小術士濕漉漉的腦袋，在額頭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道，“我就喜歡你這張抹蜜的小嘴，快去吧，讓女仆幫你燒上熱水，兩個半的時間足夠你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的了。”
走在上二樓樓梯的小術士依稀聽到了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的翠絲琪被夫人訓斥的聲音，小術士無聲的做了個鬼臉，老子會說早在第一次見到艾博夫婦時，自己就用魅惑人類這個超實用的一環法術將好感度刷道爆么？
別說是這些不走心的奉承之詞，就是自己頤氣指使些，對方也依舊會把自己看成一個嬌生慣養卻依舊讓人打心底喜歡的臭小子的。
可以說，在這個艾博家里，短短的幾天時間里，小術士的待遇就有了如同小主人一般的地位，對于還沒有子嗣的艾博夫婦，甚至有了將小術士過繼過來的打算。
要不是考慮到如果自己過來不但對現在的自己沒有太大的助力，反而會限制自己的自由。
小術士還真的打算過來，畢竟相比于道格拉斯家來說，艾博先生可是還頂著一個艾利蘭卡男爵的貴族身份。
雖說這個時代，有些貼近于地球的第一次工業革命，沒有經濟實力和封地的榮譽貴族未必會受到那些大商人的重視，但血統論依舊占據主導地位的時代，有著貴族頭銜依舊能得到不少的便利。
小術士愉快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上了女仆熨好的干爽衣服后，這才蹦蹦跳跳的下了樓，正好聽到大廳中磕磕絆絆的鋼琴聲，這是翠絲琪正在練習小夜曲的聲音。
小術士想了想從大廳正對著的會客室里的桌子上取了一顆蘋果，這才走進大廳里，打在翠絲琪一個鼓點上狠狠的咬了一口蘋果。
清脆的咔嚓聲立刻打斷了翠絲琪的思路和手上的演奏，被打擾的翠絲琪立刻惱怒的瞪了小術士一眼，不過下一刻就被艾博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手臂訓斥道：“專心！”
委屈的翠絲琪只能低下頭，繼續咬牙切齒的繼續練習這鋼琴曲。
小術士裂了裂嘴巴無聲笑了一下，正想著怎么在調皮搗蛋時，一陣心血來潮突然涌來。
在另一幅視覺中，小術士看到畢思坦從一間護林人的小屋里走出，肩上扛著一個巨大的帶鉤獵網。
看來自己今晚就可以去打獵了。
開心的小術士忍不住又是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脆爽的蘋果。
再一次被小術士打擾的翠絲琪對著小術士怒目而視，就連這回艾博夫人也是沒好氣的瞪了小術士一眼，指著門外道：“少在這搗亂，出去！”
小術士干笑一聲，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這回自己可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