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黑炭齒輪

　　如果說溫爾斯頓是整個奧斯德蘭北地的明珠，那老城區就是這顆無上明珠中最不想讓人看到的瑕疵，而這塊瑕疵里最為漆黑的一塊，就是坐落在這里的工坊區——黑炭齒輪！

　　如果說在黑港中，隨處可見的是倒地不起的酒鬼和滿地的嘔吐物，那在黑炭齒輪里，隨處可見的就是迸濺著火星的滾燙熔爐和赤裸著瘦骨嶙峋的背脊，卻沒日沒夜干活的煤炭工人們，這里的街道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煤渣，只要隨意的鏟上一腳就夠將爐火燒得旺旺的。地上的煤爐當然不是刻意為之，起初僅僅是日夜不停的拉煤車灑落而成的斑斑點點，只是日復一日下才形成了如今鋪滿地面的煤炭路。

　　不過這里同時是溫爾斯頓商會堆積財富和掌控溫爾斯頓的基石，尤其是當那臺被叫做蒸汽機的大鐵塊被矮人帶來后，雖然至今王國里的地精們和巨龍山脊里的矮人們對這個會突突叫的大鐵塊的發明權打著永無止境的官司，但這絲毫不會影響金錢至上的溫爾斯頓商人們用它來創造財富。

　　在凱爾的眼里，這里就是奧斯德蘭偉大工業革命車輪轉動的地方，只是和那個世界相比，這里的誠實更是不復存在，窮者越窮，富者愈富。

　　走進工坊區，凱爾用一塊干凈的手帕捂住口鼻，如果可以，他寧可去聞黑港里的街頭臭味，也不愿意來到充滿有害粉塵的這里，僅僅就一會的功夫，被鼻息打濕的白色手帕上已經沾滿了一層黑色的煤灰。

　　工坊區的治安并不比黑港區好上多少，本應該在街頭巡邏的警備隊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個酒吧里買著醉，因為盤踞在這里的黑幫成員不但替他們付遠超其薪水的酒水錢外，還替他們站著崗。

　　哈！多么貼心的人兒啊。

　　凱爾還甩掉幾個圖謀不軌的尾隨者，一個小孩，尤其是像小術士這樣長相漂亮的小孩兒，本身就是一件不錯的貨物，無論是賣到燈紅酒綠之處，還是賣給某些有著特殊癖好的商人貴族，都會給這些混賬換來一大筆亮晶晶，甚至可能是黃橙橙。

　　哦，這是隨著小盜賊伊芙麗的叫法，亮晶晶和黃橙橙是小姑娘對銀幣和金幣的愛稱，見錢眼開的女盜賊更喜歡稱呼這些為響當當的小可愛們。

　　很快，凱爾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家允許掛招牌的鐵匠鋪。門口掛著的木質吊牌上繪著一個長著胡子的鐵錘，那是矮人特有的標志。

　　按照溫爾斯頓黑幫的規定，只有矮人們開設的鐵匠鋪才可以打造品質合格的武器，其他的鐵匠鋪只能，也只允許打造一些農具或是馬鐵蹄。

　　推門而入的凱爾打眼就看到一名矮粗壯的灰胡子站在砧子前，踩在一個石墩上，對著一柄新鮮出爐的十字劍敲敲打打。被蛀滿蟲洞的褐色木門后，一名腰上別著短柄斧的男子正坐在那里。被打擾到瞌睡的男人不滿的看了一眼凱爾后，就抱著膀子開始打量這個走進屋子里的漂亮小孩。

　　凱爾環視了一周，屋內用石塊和糯米葺成的墻壁和展臺上擺放的都是賣相及其好看的盔甲和長劍，在燭火和爐火的映射下，如同銀幣般閃閃發光，但凱爾知道，他們比金幣還貴。

　　“喂！”坐在門后的大漢將身子往前探了探，一手拄著自己的大腿，一手轉動著短柄斧的木質把手對著凱爾呲了呲牙，露出嘴里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恐嚇道，“小鬼頭，這里沒什么好看的，趕緊滾出去。”

　　凱爾聽完扭頭就走，因為在走進門口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一點。

　　如今能趁自己手的武器就得去定做，而當下溫爾斯頓的武器生意全都掌握在杜煦矮人兄弟會的手上，凱爾可不認為這幫自私傲慢又記仇的石墩子們會給自己特制武器，別忘了，他可是殺了兄弟會里的一名核心矮人成員還吞了對方一大批貨物。而一旦定制，就肯定會讓對方發現一些自己的痕跡，凱爾不難猜想這幫家伙絕對會給自己下套，試圖找到自己。

　　而弓弩這玩意，輕型弩還好點，中型弩以上就是軍用品了，管制嚴還不適合自己。另外自己不一定就非要那些常規的武器…

　　凱爾走到隔壁的一家打鐵鋪，屋里只有一個人類的鐵匠，屋里懸掛的鐵器也都是些鐵蹄和農具之類的東西。

　　凱爾掃視了一圈后，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東西道：“請問這個怎么賣？”

　　那是一堆用來釘木板用長鐵釘，每一個都有凱爾的手指長，如今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遠程攻擊除了燃燒之手外，就是一個零級法術——射矢術，可以將一件小物件當做弩矢射出去，其威力等同于一個輕型弩。

　　射矢術既然叫射矢術，那用弩矢作為彈射物，其效果應該更好一些，而且更方便攜帶，眼前這些破銅爛鐵一看就是垃圾，更關鍵的是自己根本不是用弓弩發射，自然也不需要完好的弩矢，只要保證矢頭鋒利就夠了，那這些鐵釘也應該可以，找機會試試看就知道了。

　　男人掃了一眼小術士，也沒挪屁股懶洋洋的道：“一個銅賽斯一個，你家大人要多少個，30個以上八折優惠。”

　　“那就給我來100個！”凱爾“大氣”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