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殺死比爾
“你真的不叫潘西·帕金森？”
凱爾依舊不死心的問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像，實在是太像了，無論是容貌還是眼神都是太像了。先前被自己救得那里是個他，分明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
可是看到女孩像只小蛤蟆一樣氣鼓鼓的鼓著腮幫子瞪著自己時，就立刻舉手投降道：“好好，我知道你叫伊芙麗·達克曼。”
只是看著眼前這個酷似HP大電影里幼年時期潘西·帕金森的女孩，凱爾蠕動了下嘴唇后忍不住又問道：“你真不叫潘西·帕金森？”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這個混蛋，這是十六次，第十六次問我了，我最后說一遍我叫潘西，不對，伊芙麗，鞋匠達克曼的女兒伊芙麗·達克曼！”
女孩像只暴跳的小貓咪張牙舞爪的對著凱爾尖叫道，尤其是看到潘西兩字從自己的嘴里吐出來時，對方那惡劣的神情后就終于忍無可忍的爆發了，狠狠的在凱爾的小腿上踹了一腳后就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凱爾則呲著牙，瘸著腿一蹦一蹦的向前跟去，凱爾可不是什么追星族，老實說就連電影里扮演潘西·帕金森的女演員叫什么都不清楚，但就是很喜歡那個有著一頭黑發的驕傲小姑娘。
就在凱爾以為兩人會順著河邊這么一只走下去的時候。
“但不管怎么說，你今天都救了我。”女孩將雙臂放在腦后道，“所以我要說聲謝謝。”
“你說什么，”凱爾正和一只被他擋住去路的螃蟹大眼瞪小眼，想不到這個世界竟然也有這等美食，就是小了點。這個皮糙肉厚的小家伙顯然是霸道慣了，所以一言不合就狠狠的夾了他的靴子一下，之后就趾高氣揚的橫著走掉了。
“滾！”女孩氣哼哼的罵了一句后，頭也不回的向街區走去。
“喂，喂，等等我啊！”一腳踢飛那個敢和自己慪氣的螃蟹的凱爾立刻嚷嚷著跟在了女孩身后。
難得來到這個異世界見到一個‘熟悉’的人，雖然僅僅是個熟臉，但這感覺就像是在他鄉遇故人般的親切，何況此時凱爾內心還有一種碰到電影明星的莫名竊喜感，這就更讓凱爾對眼前這個女孩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而一直沒有脫離溫爾斯頓主干的凱爾也終于看到了這座城市陰暗的一面。這簡直就是兩世為人的凱爾見過最臟亂差的地方了。
狹隘的街道，滿地的泥濘，空氣中更是充滿了讓人作嘔的氣味。隨著越走越深，仿佛連天空都變得陰暗灰色起來，凱爾看了看，這并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因為頭頂的空間被周圍兩側的木板房擠壓著，這些明顯屬于危樓的木板房已經隨著時間而開始傾斜。完全是因為擁擠在一塊才沒有倒塌的，凱爾甚至能看到有幾幢已經搖搖欲墜的危樓已經嚴重傾斜，卻和另一側的歪樓擠壓在一起成了一個詭異的穩固三角型才沒有倒塌下來。這樣一來即使是大白天這里也呈現出一種莫名的陰暗感。再配上走在街面上一個個衣著破敗和面黃肌瘦的行人。一個詞匯幾乎是在凱爾的腦海里呼之欲出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這是哪里？”凱爾將衣領向上提了提，用細不可聞的嗓音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魔法小伎倆，降低自己的嗅覺靈敏度，這才讓他好過一點。
“去見老爹。”女孩白了凱爾一眼后道，“真是嬌氣的貴族少爺做派，我可不相信你是個鄉下小子的言語。這里？這里是窮人與無業者的安居地，是痞子和下等人的狂歡之所——黑港。當然在貴族老爺們嘴里這里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詞匯——貧民區，下城區或者說是老城。”
跟著行色從容的伊芙麗繼續前行，而凱爾則繼續如同一個好奇寶寶般四處打量。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個迷宮，僅僅這么一會凱爾就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了，伊芙麗甚至直接帶著凱爾從一家正在吃飯的六口之家里橫穿了過去，而正在吃飯的六口人甚至是習以為常，只有最小的孩子正捧著一個碩大的丑陋泥碗看著凱爾。這里到處都是四通八達的岔口，每一條岔道都是黑洞洞的過道和院落，要是不湊近過去根本不知道那里有沒有人，尤其是凱爾和伊芙麗從其中一處黑黝黝的過道走過去時，凱爾才驚訝的發現一群膀大腰圓的壯漢正寂靜無聲的坐在一處破敗的庭院里密謀著什么，看到有人走來更是全部齊刷刷的看著凱爾兩人。而有些地方，更是有一個個喝得爛醉的酒鬼渾身污穢的在地上打著呼嚕。
這種光怪陸離的現象直到伊芙麗停在一扇老舊的木門前，女孩先是對凱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后就富有節奏感的敲打起木門。
隨后一張布滿刀疤的丑臉從木門拉開的細縫中露出，他用他那僅有的一只眼睛看了看伊芙麗后，隨后又看向了他身后的凱爾。
“他是誰？”丑臉帶著濃重的鼻音質問道。
“我的伙伴。”
“那就告訴他管好自己的小手，否則我不介意將他捏碎榨成果汁喝。”
說著威脅的話，木門被后面的家伙來開一條勉強供小孩鉆進去的細縫。
兩人鉆進去凱爾才看清看門人的長相，竟然是個青面獠牙的人形怪物！
“別看他！”伊芙麗扯了一把回頭的凱爾道，“骨頭肉是個半獸人，據說他真的吃小孩！”
半獸人？
凱爾更是饒有興趣的回頭打量著骨頭肉，雖然這個大塊頭人類的血統更多一些，但無論是暗淡的墨綠色皮膚還是從厚厚的嘴唇里凸起的獠牙都不是一個人類該有的。而凱爾腦海中卻迅速的回憶著相關的記憶：一名半獸人的體質應該在15以上，如果按照標準戰士來算，生命值應該是D10.有機會應該試驗一下這樣的血量能承受多中的傷害攻擊，這里是不是也和當初自己所接觸的奧斯德蘭一樣。
穿過短暫而昏暗的走廊后，凱爾就和伊芙麗走進了一個點滿蠟燭的屋子里，除了一張桌子外，不大的屋里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從小到不值錢的發芽土豆到價值連城的珠寶，這里應有盡有。
“啊，我可愛的伊芙麗小野貓，這是誰，這是你的小男朋友嗎，真是個漂亮的小伙子。”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個帶著單眼鏡片的胖老頭從桌子后面跳了出來。
這是一個和凱爾差不多高的小老頭，他那張灰白亂糟糟的頭發下是一張面白無須的娃娃臉，配上足以疊起來有三層的下巴像極了宮里出來的公公。
這是一名侏儒！凱爾幾乎瞬間就知道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慈眉目善的老頭的身份。
在奧斯德蘭作為一個種族而存在的侏儒們，簡直就是商人的代名詞，更可以說是奸詐和投機倒把的代名詞。據說國王們的金幣就掌握在這幫長著一張白凈娃娃臉，卻心比焦炭還黑的矮矬子們手里，或許唯一能叫板的也就只有威爾曼帝國的地精們了，居所他們隱藏在群山山脈下的地下寶庫由一頭巨龍守護！
“喬伊老爹！”伊芙麗親昵的喊道。
“哦哦，輕點，輕點，我可愛的百靈鳥，你的老爹快被你勒死了！”侏儒哈哈大笑著拍著抱住他的伊芙麗的后背。
侏儒拜托了女孩的擁抱后，走到凱爾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凱爾眉頭一皺不知為何對方的眼神中有種莫名的神色讓他心神厭惡。
侏儒喬伊夸張的對凱爾深深鞠了一躬，又握住凱爾的手夸張的叫喊道：“你好，尊敬的小先生，既然你是伊芙麗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老喬伊的好朋友，當然我更喜歡你向可愛的伊芙麗一般叫我喬伊老爹。”
不等凱爾答話，喬伊又迅速的扭頭對伊芙麗笑哈哈道：“怎么樣啊，我歡快的百靈鳥，又有什么好東西來孝敬的你的喬伊老爹，看在你帶朋友的份上，我給你提高半分友情價。”
伊芙麗得意的一笑，將懷里的東西掏了出來，那是一堆被揉成一團的手絹和幾枚戒指。
看著小老頭不再注意自己后，凱爾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將自己整個人都掩藏在陰影里。安靜的看著這場明顯是極其不平等的交易，而可憐的是在這場交易中，明顯吃虧的一方還對占便宜的一方感恩戴德。不過凱爾并不插手此事。
凱爾記得馬克思曾說過話：“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五十的時候，資本家就不擇手段；當利潤達到百分之一百的時候，資本家就鋌而走險；當利潤達到百分之兩百的時候，資本家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尊嚴和道德舍身取財！”
而作為商人，尤其是敢倒賣贓物的黑商來說，哪怕是虧損一點他們都敢拔刀相向，何況是對于倆個如同砧板魚肉的小孩？
這在商業圈里就叫花錢買平安。
所以，等兩人走出銷贓點，看著女孩的眼眸如同手里那枚銀幣一樣亮晶晶時，凱爾更沒忍心戳破這個事實。
這就是如同童話一般，多是騙人的，卻很美好。
當你以成人的角度來看童話，就會看到里面充滿的暴力和血腥。
凱爾不知道女孩那種收獲后所欣喜的雀躍心情會持續多久，但凱爾只喜歡這個唯一能讓他感到親切的女孩一直快快樂樂下去。
直到女孩突然摟緊自己，甚至能讓凱爾感受到這個瘦小而脆弱的身軀正瑟瑟發抖。
“喂！”
一個粗魯的聲音響起。看著四周不懷好意的的家伙和那個吊兒郎當的成年男子。
凱爾才終于笑了起來，生活，生活，這才是生活啊！
退去華麗而虛偽的外衣后，這就是生活，丑陋而骯臟，卻如此的真實。
“比，比爾先生。”伊芙麗對走近的男人怯懦的道。
“啊，你還知道管我叫先生。”被叫做比爾的男人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而這個份危險落在了凱爾的身上。
一雙粗壯而有力的大手突然從背后狠狠的箍住了凱爾。
隨著伊芙麗的一聲尖叫，凱爾狠狠的一腳踩在了對方赤著腳的腳趾頭上。隨著身子一矮就躲過了比爾憤怒的一拳。
背后的偷襲者因腳趾頭而疼痛的慘叫立刻隨著比爾這一拳被悶回了嘴里。
凱爾卻是順勢一個頭槌狠狠的撞在了比爾的兩腿之間。
徒然吃痛的比爾頓時慘叫一聲，跌倒在地。同時手里抓著一柄匕首胡亂的揮舞起來。
反應快的凱爾立刻收住沖式，這才免去對方反擊的這一刀。
看著對方那柄鋒利的匕首后，凱爾才徒然一驚，反應過來這里不是自己所在的那個法治社會，連刀具都是管制品。這里可是連一個小孩都會為了一口吃食就敢將插火棍捅進人的肚子里的戰亂異世界！
雖然在前世，凱爾因自身的體格優勢和優越的家庭背景，也沒有打過架。但出生東北的他自然而然的有一股獨屬于那白山黑水的匪性。
凱爾溫柔的推開想要拉住自己逃跑的伊芙麗，看著已經狼狽爬起的比爾。
他決定…
殺死——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