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沼澤生活(1)

　　春去秋來冬寒苦，花開滿枝傲香梅。

　　凱爾看著頭頂盛開的梅花，釋然一笑。

　　這里不是地球，而是奧斯德蘭，所以這里沒有梅花，更沒有暗香浮動。

　　隨著笑容的斂去，頭頂的梅花迅速枯萎，掉落成泥。是的，是真正的泥土。

　　凱爾最終還是放棄了兼職法師，畢竟自己當初設定這個人物卡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兼職法師，雖然兼職的話，會讓他在前期有很大的優勢，但長遠來看，這無疑是在消耗自己的未來成長空間，有著金手指，他的術士等級注定能達到頂級，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來擴展自己的職業寬度，在摸索中尋找適合自己的職業，從而牽扯過多的精力和經驗。

　　他彈動著自己的手指，用魔力所化的法師之手將一支礙眼的老鼠捏住，隨后向投食一樣將它投擲進如同瀝青般的沼澤地里，倒霉的小家伙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一條細長而堅韌的舌頭給卷走。

　　凱爾漫步在如同瀝青般的黑色沼澤中，雖然這里沒有梅花，一年之中更是沒有什么所謂的四季，但春去秋來，凱爾在不知不覺中，也已經在這個世界中度過了大半年光景。

　　異界的靈魂再一次慶幸，當初自己選擇的職業是術士，而不是法師。

　　這個世界的法則似乎依舊遵循了自己所熟悉的那個游戲規則。術士和法師雖然同是施法者，甚至是在凡人的眼里根本并無任何區別。但實質上倆個職業有著本質的區別，在奧斯德蘭更是如此。

　　術士們是天生的魔力寵兒，是魔法的繼承者。從自身血脈中挖掘潛力發掘出凡人難以想象的魔法力量。而不是如同技術宅的法師們，扎在法術軸卷和書堆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解析著比高等數學還難上萬倍的魔法公式來攀升法術等級。按照當初和大華幾人的計算，只有省級高考狀元的學習能力才有可能在法師道路上學有所成，而只有正式的門薩會員，才擁有初始智力屬性在14+的可能。對于非常吃智力的法師來說，先天智力屬性沒有在達到16點以上的法師來說，你這輩子都沒有成為大法師的希望。

　　所以自己只要在識海中激活相應的法術符文，就可以融會貫通的直接釋放魔法，而不需要去解析這個法術的實質或含義，而在老祖母的輔導下，他的魔法也去掉了最后一塊短板。

　　原本依照卡牌賦予的施法能力，凱爾的施法模式顯得固既僵硬又刻板，匠氣十足。但在老祖母的啟迪和幫助下，他的魔法才變得像是真正的變化多端的魔法，而不是僅僅照本宣科的法術。

　　如果把透過現象看本質的法師當做是理科生，對魔法的態度是追求到極致的精細美，力求將每一個法術都細化到毫厘之間；那天生魔法貴胄的術士就是文科生，魔法在他們的手里應該是一首詩，一幅畫，甚至是一首美妙的歌曲，是他們豐富感情的一種宣泄和表達。

　　每一個法術都應該是他們的一種情緒，或者說相同的一個法術，在同一的術士的手中，因情緒的不同從而達到的效果或形態也該不同，這是術士的權利，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魔力的一種形態。

　　凱爾的腳下，每一步都精準的踩在結實的地面上，那些被一層薄薄黑土所覆蓋的沼澤泥漿都清楚的記憶在凱爾的大腦里，這是博聞強記被他開發出來的一個新能力，他可以記住他每一處走過的路和場所，并在腦海里繪制成一個立體地圖，只要他想，就可以隨時抽用這些地圖。

　　明晃晃的太陽早已懸掛高空，從四周樹木的影子長短來看，自己應該抓緊點時間了，凱爾直接一腳踢飛一顆碩大的尖叫菇，無視了其他咒罵自己的碎嘴菌類，一腳踏進泥漿池里，不等污穢的泥漿沒過腳面，一條如同枯木的巨大沼澤生物就已經游蕩到他的腳下，供小術士行走過沼澤。

　　無知限制了想象力！

　　當初作為施法者之間的平等交易，老祖母說讓小術士替她照顧植物園，在他愚蠢的意識里，所謂的植物園應該是深藏在沼澤地里的一隅，整齊的溝壑里栽滿了整齊劃一的古怪植物，外面再用小籬笆一圈就算完事。

　　然而事實上，整個黑森沼澤就是老祖母所謂的植物園！

　　整個沼澤地里的動植物，全都屬于他！

　　因為老祖母所栽培的植物們都它喵的是長腿的，會在沼澤地里到處亂跑！就比如之前被凱爾踢飛的碎嘴蘑菇，這些如同長舌婦一般愛碎嘴又愛在人背后嚼舌頭的流氓菌類，就會蠱惑一些貪吃的昆蟲靠近自己，然后寄居在昆蟲的甲殼上來移動自己，這還是要依靠外力的，像曼陀羅草一流的，干脆就自己長腳，沒事就喜歡瞎跑。

　　所以在黑森沼澤，永遠不要拿樹木來做自己的坐標參考物，因為它們都是會動的！那些哭臉荊棘樹木最喜歡的就是拖動著它們那猶如小腳丫般的細小樹根湊熱鬧，哪里動靜大就往那里跑。

　　作為感謝，抄近路跨過一處沼澤的凱爾用法術之手替翻滾過來的雪白肚皮撓了撓癢，然后那個看不到頭尾的巨大沼澤生物就滿意的咕嚕一聲再次沉浸了沼澤地里的泥漿中，凱爾則繼續向著老祖母的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