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鯀的根本,倒是未損,不過,如此,卻是將禹王鼎給暴露了出來。
那道熾白的劍光,威能太強,仿佛能夠斬滅諸天虛空。雖然說,禹王鼎乃是人族至寶,本質強橫,并未有損,但是,卻有一縷劍氣,滲透入了鼎中,對著齊霞兒祭練的元靈烙印,進行摧毀。
還好,禹王鼎的禁制玄妙無比,劍氣雖然犀利,但是,在那禁制的一層層削減之下,并沒能深入。所以,卻是只破滅了外圍的幾道祭練印訣,根本未損。
不過,即便是如此,也讓齊霞兒嚇了一跳。
她很清楚,這道劍光,乃是廣成金船所發,那聚合的,是上百位地仙高手的法力,就是她師傅優曇大師親至,也萬萬不是對手。先前那道劍光,不過是針對神鯀,隨意而發,若是傾力一擊,恐怕禹鼎也不免有損。
當下,齊霞兒即時掐動招引法訣,讓神鯀與鼎靈合力,駕馭禹王鼎遁逃。
可是,根本還沒逃出幾丈,便被一張紫色的雷霆電網給趕上,鎖在了里面。
若是尋常的雷網,也便罷了,禹王鼎一震便碎。可是,這雷網卻是與眾不同。威力,較之先前那道劍氣要若上許多,但是,那一絲絲的雷霆之力,卻是能夠很自然、很輕松的透過禹王鼎的禁制,往核心之處滲透。
一感到這個,齊霞兒便明白過來,這雷網,乃是一種祭練法寶的大神通,能夠迅速無比的煉化鼎靈,奪走禹王鼎的所有權。
禹王鼎,乃是齊霞兒的本命法寶雖然說,她還沒有將之祭練到大圓滿的狀態,但是,這么多年來,憑借著它,其行走天下,卻是一路順遂,從未出過任何的差池。可以說,禹王鼎便是她的護道之寶。
其道未成,焉能容許鐘元將之煉化、收取而走?
即時間,齊霞兒便退轉優曇大師所布的秘陣,抽取凝玉峰地脈靈力,隔空傳法,控制鼎中千萬妖物,一則護持禁制通道,一則破滅那雷霆電網。
當其那封鎖禹王鼎的雷霆電網消薄下去之時,齊霞兒心中暗松了一口氣。“禹王鼎,乃是頂級至寶,想要短時間內憑空煉化,如何能夠?”
然而,齊霞兒這份兒輕松并沒有尺許多久,短短的不過片刻功夫兒,雷霆電網破碎,卻是化作了更為難纏的雷霆符文。這符文,似虛似實,若有若無,根本無視了鼎中妖物的攻擊,卻是能夠攻擊到鼎中妖物。
這倒是不算什么,鼎中妖物都不過是一縷真靈,借助禹王鼎玄妙顯化,真靈不滅,則永生不死,隨滅隨生,根本不算什么。
古怪的是,通天盟中,居然有人知道,那狼頭兇獸,就是禹王鼎的鼎靈,所有的雷霆符文,一窩蜂的,都朝著狼頭兇獸涌去。至于其他的鼎中妖物,壓根兒就不做絲毫的理會,只以尋常的雷霆電網封困。
那雷霆符文,封禁了周遭的虛空,使得狼頭鼎靈,根本無法回轉禹王鼎內。本來,齊霞兒還抱著希望,狼頭鼎靈的一身力量被削去之后,只剩下真靈,肯定會被禹王鼎之中所刻的大神通召回。
可是,當那一刻真的出現之時,卻是讓其失望了。就是禹王鼎的大神通,也沒能將那鼎靈的真靈收回鼎中,依舊出現在了原地,被那雷霆符文繼續的印了下去。
雷霆符文,每在鼎靈真靈之上落下一道,齊霞兒便感覺到自己對禹王鼎的控制力,便削減一分,九道之后,她駭然的發現,她對禹王鼎,在沒有了絲毫的控制力,只剩下了那一點兒模糊的感應。…,
可是,齊霞兒還沒有來得及通過這點兒模糊地感應做些什么,緊接著,感到心神一震,那點兒模糊的感應,也完全的消失不見。同時,心神激蕩,法力逆轉,當時,一口逆血直沖喉頭,忍不住噴了出來。
齊霞兒知道,這是自己祭練的元靈烙印,被完全的摧毀了。
這一口血,雖然不是真正的精血,不會損耗壽元,但是,卻也是血脈逆轉而成,體內已然留下了暗傷。這傷勢,若想要完全的恢復如初,沒有三五個月,是絕對好不了的。這還是峨眉派擁有著大把的靈藥可供使用,換做尋常的修士,三五年也未必能夠恢復的過來。
“齊師妹,你這是?”
素因大師和玉清大師兩人,雖然還不到地仙絕巔,卻也是地仙高階的存在。一眼,便看出了個中究竟。
此時此刻,齊霞兒的面上,卻是露出了一抹苦笑,“禹王鼎,被通天盟奪去了”
雖然,素因大師與玉清大師都已經想到,但完全被確認下來,又是一重天地。當下,面上都不禁露出了驚容。
“可還有機會?”
“算了吧法寶畢竟只是外物”
前一句話,是玉清大師所說,而后一句,則是素因大師。同樣的局面,不同的應對,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理念。
“機會?”齊霞兒聽得玉清大師這句話,雙眸的黯然神色,驟然間一亮,道,“機會,還有。通天盟不過在鼎靈之上,初下烙印,還需以元神氣進行祭練,才能夠圓滿。此時此刻,若是能夠讓那神鯀吞噬了鼎靈,卻是還有機會逆轉。
說不得,我們還有機會,對那鐘元行使一擊絕殺?不過,要做到這個,卻是需要兩位師姐助我一臂之力”
齊霞兒越說,眼眸之中的光輝越亮,幾乎映照的這幽暗的密實如同白晝。其神情,也滿是興奮,甚至,隱約能夠看到一絲瘋狂。這般的情形,便是玉清大師這種煞星一般的存在,也不由得心中一悸。
玉清大師還在猶豫,素因大師卻是眉頭一皺,溫和的道,“齊師妹,算了吧此時收手,那鐘元卻是只會當做平常之事,不會懷疑什么。即便是真有懷疑,也只能夠埋藏在心里,無法對峨眉派進行指責。
但是,如果你接著出手,成功了倒也罷了。一旦失敗,卻是難免會被鐘元察覺。畢竟,氓山距離三峽并不遙遠。那時,他若是以此為理由,大肆發難,對峨眉派的聲名,可是大大的有損”
“就是,師妹,收手吧這個后果,別說你承擔不起,就是我們三個加一塊兒,也承擔不起”這時,玉清大師也行開口勸誡道。
然而,齊霞兒卻并未就此應下,而是輕輕搖了搖頭,道,“兩位師姐,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峨眉派,固然是不想要現在就與通天盟開戰,但是,通天盟,更是不敢現在與我們開戰。因為,此時開戰的結果,必然是一滅亡,一慘勝。
慘勝的,是我峨眉,而滅亡的,必然是通天盟至于名聲,不會的,沒有足夠確切的證據,鐘元不會這么做的。禹鼎,自被我得到之后,除了我們自家之人外,外人見過的,全都死了。沒有人知道這是我的。
所以,即便是鐘元察覺了我等在此遙控禹王鼎,也不會以此為接口對我峨眉派進行重傷的。”
“師妹可確定?”玉清大師當年在西方魔教教下之時,便是一代煞星,本就不是保守之人,聽得齊霞兒如此分析,心中卻是又升騰起了幾分念想。…,
禹王鼎這種級數的寶貝,兩巴掌都數的過來。可以說,當之無愧,乃是凝玉峰一脈的鎮教之寶,能夠收回來,自然還是收回來的好。
“當然確定”
齊霞兒一見得玉清大師意動,趕忙道,“我對鐘元的行事作風,專門研究過。此人行事,看似決絕、冒險,但實際上,乃是絕對的穩健派。他每一次冒險,都是在有著絕對的把握前提下進行的。所以,外人看來,劍走偏鋒,但實際上,他行使的,卻是堂堂正正的路子。
再者,此人不務虛名,只重實力。禹王鼎放在一個半步天仙,甚至地仙絕巔的手中,都可以當得一個天仙,這種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他所看重的。僅為損我峨眉派一些聲名,就付出如許的代價,他絕對不會做”
“他若是真的做呢?”玉清大師出身西方魔教,一生血雨腥風、勾心斗角的事情見的多了。除非是其自己心動,否則,任你舌燦蓮花,本心也不會動搖分毫。
“他若是真的這么做,那就讓我父親承認下來,說是我的個人行為,與峨眉派無關。對我,該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齊霞兒說到這兒,面容突然恢復了冷靜,“不過,我相信,鐘元不會這么做的。因為,這樣,也就當著天下人表明了禹王鼎,乃是我峨眉派之物。他想不歸還,也不行了。”
“好,齊師妹既然有如此之信心,那我就助你一回,與那鐘元,好生的都一回法。”玉清大師聞此,鐘元點了點頭,“我倒要看看,這鐘元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夠讓我那些同門,心甘情愿的跟隨于他”
玉清大師,一直想要接引鄧八姑、趙光斗這些同門入佛門門墻,成就佛家渡化大功,使得自己大愿圓滿,成就天仙功果,得以飛升。
本來,她的計劃已經安然的行使了幾十年,頗有成效,眼看得,就要建功了。卻是被鐘元給半路截去,拉入了之前的紅木嶺,現在的通天教中。現在,再行渡化,已無可能了。
雖然,他仍然可以渡化其他的“魔頭”,還了心中大愿。可是,其他之人,她沒有那般的交情作為根底,想要渡化,可以說,比登天還難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行動派,而不是那種舌燦蓮花的人。
所以,鐘元的那番行動,可以說,直接將玉清大師實現訂好的通天之路給打斷,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了。想要繼續往天仙的境界攀登,就只能夠別尋它途了。
斷了飛升之路,這種仇恨,對于任何人來說,都可以稱得上彌天。雖然說,玉清大師入佛門多年,那種仇恨之心沒有尋常人那般的熾烈,但是,卻也形成了一股執念,一直耿耿在懷,不能逝去。
至今,玉清大師還不能邁入地仙絕巔之境,便是為此。
所以,玉清大師卻是有心,借助齊霞兒這一番因果,與鐘元隔空進行印證。即便最終不能成功,能夠堪破自家的執念,也是好的。
“多謝玉清師姐”齊霞兒立時間進行感謝。隨之,他那一雙目光,直直的望著素因大師,道,“素因師姐,請助我一臂之力”
言詞之中,流露出了強烈的懇求。
齊霞兒,雖然是優曇大師的弟子,可是,被優曇大師抱來入門之時,還不到周歲。優曇大師不愿意拔苗助長,讓齊霞兒覺醒前世記憶,又不能親身照顧,一切,自然便落在了素因這個大弟子的身上。…,
這一照顧,便是百年。
百年下來,在素因大師看來,齊霞兒和她的女兒,也差不多了。一直以來,齊霞兒不論什么要求,她都從來沒有拒絕過,原因就在于此,并不是其個性溫和,不會拒絕人。
事實上,素因大師的心中,是分外有主見的。這一次,素因大師便是真的覺得,如此強行為之,不是好事,所以,才不愿意答應。或許,真個就如齊霞兒所說的那樣,鐘元真個發難,對峨眉派,也會是一件好事兒。可是,對于齊霞兒來說,就是噩耗了。
齊霞兒的弟弟齊金蟬,便是明證素因大師對齊霞兒傾注的感情很深,卻是不愿意其受到那般的傷害。可是,當其看到齊霞兒的那副懇求神情之時,心中不自覺的,便軟了下來。
“但愿,一切都能夠如你所料吧”素因大師心中一嘆,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多謝素因師姐”齊霞兒見此,心中卻是一震,立時間道,“兩位師姐的大恩,我終生不忘,必定有報”
“自家同門,說這些個干什么”素因大師輕輕的一揮手,道,“現在,我們趕快開始吧,再遲,恐怕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