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制約修士進階,向更高層次邁進的大障礙,只有兩個,一個是瓶頸;一個是天劫。
瓶頸,需要的更多是感悟,而非是力量,這也就注定了,它很難依賴外力,更多的需要靠自己。有一句話說的好,悟了就是悟了,沒悟就是沒悟!同樣層級的瓶頸,有的人可能眨眼即過,有的人可能卻要蹉跎一生。
但是,無論怎樣,就是瓶頸制約了修士的進階,起碼,聲名上的安全,還是有保障的。即便是那些強行沖擊平靜之人,也頂多就是經脈盡斷,功力全廢罷了。
天劫,就大不一樣了。它不是被動的防守,而是主動的出擊,不能渡過的,非死即傷,即便能夠渡過,也很少有去安然無恙的。
在修士界,一直有一句話流傳著:低階修士,多死于廝殺;高階修士,則多死于天劫。由此,天劫之威,可見一般!
鐘元自己,因為修行法武合一大神通,又得到化龍果等等諸多的機緣,肉身強悍無匹,對于天劫的畏懼之心,并不太大。但是,別的人,可就沒有這份兒幸運了。通天盟中,有的是對天劫畏之如虎的。
甚至,有很多人,實力的繼續已然足以引動天仙劫降下,但是,卻一直以偷天秘法隱匿著氣息,不敢引動。原因就是,自知無能渡過天劫,強行渡劫,不但成不了天仙,還會被轟殺為齏粉,形神俱滅。
也正因為此,鐘元在聽得三峽諸峰擁有如此的能力之后,方才一改原先之初衷,想要對其有所保留。因為,自己一旦掌握了削弱天劫的能力,也就意味著,高手,會層出不窮,以批出現。
甚至,那些一直隱匿于個個小世界之中的老輩仙、魔,也會因此與自己交好。那樣的話,通天盟,根本無需太長時間的積蓄,實力便能夠以倍數躍升!
此時,鐘元見得枯竹老人這般的樣子,心中便很明了,這位,肯定是不會對自己保留一些三峽山峰有所不滿了。很明顯,枯竹老人的心中,也存了借助這里的逆劫天紋的想法。
想想,如此也正常。天仙劫數,便將九成以上的地仙絕巔高手給排除在外。枯竹老人的目標乃是金仙,那引動的劫數,恐怕已然不能夠用可怕來形容,應該換上另外一個詞——恐怖!
不過,有一點兒,鐘元很奇怪,那就是俠僧軼凡明顯也為枯竹老人道出的“逆劫天紋”四個字所動,好似,他對此,也并不甚明了一般。
此時,俠僧軼凡已然是鐘元的盟友、下屬,他自然不會客氣,直接便問了出來。
“軼凡大師居然不知道這陣勢乃是逆劫天紋?那你們是如何得知這里可以削減天劫威能,幫助渡劫的,總不會全都是碰運氣吧!”
俠僧軼凡沒有絲毫的猶豫,搖了搖頭,道,“別人知道不知道,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的確是不知道這是逆劫天紋。之所以知曉其功用,都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我想,其他的人,應該也差不多。”
鐘元還想問些什么,突兀的,枯竹老人開口了。他一手指著石室地上的逆劫天紋,道,“你一直以來,都是這么使用的?”
俠僧軼凡聽得如此,自然也知道有些不妥,不過,他亦是一代宗師,自然是不屑于撒這個謊,當時,點了點頭,道,“是!”
“太浪費了,太浪費了!實在是暴殄天物!”枯竹老人連連搖頭,一臉惋惜,“多少有心沖擊金仙的強者,想要找到一條陣紋都不可得,你們,卻是這般的浪費!”
俠僧軼凡自然能夠聽出枯竹老人話語之中隱含的意思。雖然說,他實力遠不及枯竹老人,但是,卻也是心性倨傲之人,當時,面容一凝,道,“這就是緣法!非人力所能及,只看天意!”
對于俠僧軼凡這般暗含諷刺的反擊,枯竹老人并沒有針鋒相對,而是感嘆著道,“的確是天意!老夫心中若非有這么一點兒普濟鄰里的執念,焉能遇到如此之機緣?就你們的保密程度,恐怕不是這種大劫難,根本就不可能暴露出來。看來,上蒼眷顧,老夫證道金仙,大大有望。”
說到這兒,枯竹老人頓了一頓,緊接著,又行問道,“聽你的意思,構成三峽險灘的所有山峰,都有削減天劫的能力,也就是說,這片地界,處處皆有逆劫天紋,只是大小、強弱不一罷了。
我說的可對?”
“不錯!”俠僧軼凡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你身為三峽隱修第一高手,這三游洞中的逆劫天紋,可是最強大的?”枯竹老人再次問道。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俠僧軼凡即時回道,“我們這些人,都是一心隱修的,相互之間,除了確認新來之人保守秘密的資格之外,很少交流的。即便有,也都是神念傳法,所以,我并未進過其他人的洞府。
我能夠了解的,也就是他們的渡劫情況。可是,單憑于此,枯竹道友也明白,是沒辦法做準確的判斷的,畢竟,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所能夠引動的天劫大小,也是大不相同。”
“如此的話,看來也只能夠一座山峰一座山峰的查看了!”枯竹老人很清楚,自己執念甚大,這三峽險灘,必須是要平除的,而如此一來,必定會影響到逆劫天紋。所以,想要將這逆劫天紋完全的保留,是不可能的,只能夠挑選出其中最精華的地方,通過秘法改造,將其威能展動至最大。
而這個,就不是他一個人所能夠完成的了。故而,緊接著,其便又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一個人,無法將之保存到盡善盡美,我準備邀請極樂真人和盧嫗師妹一同前來,你意下如何?”
鐘元很清楚,枯竹老人這是有意成全于他,哪里會不同意?當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即時間便回道,“沒有問題,一切都依照前輩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