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飛升論,來者不善
日正中天，萬里晴空。
一千丈…
二千丈…
莽蒼山兔兒崖的上空中，陸蓉波的元嬰現正全力往高空騰升之際，峨嵋劍宗門下阮征等三人則恰巧在下方不遠之處飛掠而過，正好目睹了她整個飛升的過程。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阮征三人亦不自覺地放慢了遁光，同時仰望著陸蓉波一路扶搖直上的情境。三人的眼神清澈如水，全都充斥著羨慕與欣賞之意。
“大師兄，不知道道家的元嬰飛升與天劫又有何關系？我家老頭子平日最愛危言聳聽，不斷說那道家天劫每每于飛升之前一刻降臨，來時更極為厲害難擋，天地色變，雷火縱橫，簡直就是一場九死一生的人間浩劫。為什么在這女子飛升之前，附近的環境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的模樣呢？”靈奇一臉不解地問道。
“不錯，在剛才沿途飛行之中，前方的確沒有出現過任何奇怪的天象變化呀！”慧珠亦點頭和應起來道。
阮征微一沉思，便道：“「天劫」為何？此話一向人言人殊，似乎每一個人都有可能遇上不一樣的天劫。一般來說，最直接且最常見的就是名為「四九天劫」的災難，不礙乎就是天降一場干天真火神雷，多是在先天突破到金丹境界時所遭受的天劫，連續被雷劈四乘九次。
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地火巽風，也有可能是那來去無影無蹤的天魔之患，甚至是自身走火入魔之類的劫數。總括而言，修真者的天劫未必全都是轟轟烈烈的神雷天火之類。說不定，這一位前輩所經歷的天劫就是那些無比討厭的天魔呢？
想當初，阮征便曾在天欲宮的情關殿內經歷了一場由天魔主導的絕戀，肝腸寸斷，刻骨銘心，更幾乎與羅剎女雙雙陷入絕境之中。如今雖然早已曲終人散，雙方亦各自回歸平靜，但是他的內心依舊對于這一類的天魔秘法大感深痛絕惡。
眼看陸蓉波的元嬰已攀升至七八千丈的高空處，阮征續道：“天道無情，每一個人自瓜瓜落地的一天起，便全都身受到輪回所限，無一能免除生老病死之苦，所以修真之人才會利用各式各樣的修煉方法或手段來延長生命，以求最終擺脫出這輪回之苦。
然而，世間天地萬物皆有定理，人類的修真之舉乃是逆天行事，所以冥冥之中必會招來不少天災橫禍來加以阻擋，絕不會讓我們一路一帆風順。
對于我們玄門修士來就，修真路遙，動輒數百年，甚至乎上千年的光陰，當中總難避免經歷大大小小的災劫。實際上，這些災劫并非全是壞事，它們其實都在不斷鍛煉我們的身體與心靈，乃是推動我們前進成道最為重要的一項要素。
當我們一但成功排除萬難，便能從中獲得極大的進步。當我們達到了內外功行皆圓滿之際，上天便會給我們一個飛升上界的機會，但是亦同時會降下最為強大的「天劫」來橫加阻撓。最后，我們只有成功克服天劫之時，才能得以飛升到上界仙靈之境。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真正地修成天仙之身，并且終極擺脫出輪回之限。”阮征一臉認真地解釋道。
“擺脫輪回？難道我們如今努力地修真煉氣和服用各種靈丹等，不就是在不斷延長著生命的嗎？為什么還非要飛升不可呢？”靈奇再問道。
“奇弟，無論是修煉道法又或是服用靈丹妙藥都只不過是一種延長生命的手段而已，卻不足以徹底擺脫出生死輪回。修真者的天劫極為厲害，除了飛升之時的一次外，每五百年便必需經歷一次天劫的清算，而且一次比一次兇險十倍，就算是枯竹老仙人般的絕世高人尚且要依賴「天心雙環」之助方敢硬扛他的終極天劫。由此觀之，我們還是得要早日飛升上界才是正途。”
“不錯，早日飛升的確是可以大大減少天劫的威力。只不過，師尊亦曾言道，玄門修士一向擅于以修積外功福報之法來減低天劫之威，顯然天道對于行善積得之人必定有所綣顧。觀乎此女一身正氣，想必是一位正派的前輩，說不定她早已積蓄了足夠的功德來削弱了天劫的威力啊！”慧珠若有所思地接著道。
“師妹此言倒也是很有道理。”阮征點頭應道。
正當三人侃侃而談，不斷討論著道家飛升一事，當事人陸蓉波卻在叫苦連天，依舊在高空中奮力掙扎攀升。細看之下，她攀升的速度亦逐漸慢了下來。
原來陸蓉波雖然內功已滿，但是由于她的外功嚴重不足，而且亦欠缺外來的幫助，所以她上升的速度的確是遠遜于預期，如今她與兩界之間九天罡風風層的距離尚頗遙遠。
“不好了！身外的靈光已漸有減弱之勢，若是不能盡快飛達九天罡風與上界的交匯之處，強行突破，只怕不久之后便要后繼無力了…”陸蓉波心急如焚，元嬰的動作亦越見慌亂，所以攀升的速度便一再遲滯起來。
事實上，今天她只不過是在所修煉的功法上占了一點便宜，再加上連服了兩種罕世的靈丹妙藥，算是走了一條并不尋常的截徑，所以她才得到了這一個白日飛升的機會。曉是如此，德不配位，她此舉實際上還是兇險得很。
八千丈…
八千五百丈…
八千八百丈…
隨著陸蓉波的元嬰在高空之中苦苦掙扎良久，她的行藏最終還是被一個路過的左道中人所發現。
“天助我也！天魔秘卷之中不是有此記載嗎？要是能夠把這一類修道之人的元嬰拿下，并且使用魔法強行抺去她的靈智，繼而讓它飽餐血肉，豈非就可以煉成一個隨心所控的噬血魔頭嗎？這一類魔頭威力無窮，兇殘成性，可是遠勝于僅以一般平民百姓的魂魄來煉制的魔頭啊！待將來有了此一噬血魔頭，我便不怕在宮中的地位不保了…”
來者的目光灼灼，一雙眼里盡是貪婪與興奮之色，如同突然發現了一座寶庫一樣。
來者不懷好意地盤算著該如何收拾與處理陸蓉波的元嬰，同時亦加速往高空飛馳過來，并向著陸蓉波的元嬰高聲呼叫道。
“道友，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