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戰神尼,如心明鏡

　　在蜀山世界內，修真之士百花齊放，正邪二道盡皆人材輩出，強者眾多數之不盡。相對之下，正道中人一向比較團結，各門各派之間早已形成共識，并且結下了不少同盟或合作伙伴。平日他們或許各有一片天地，各自為政，互不相干。然而，一但遇上麻煩事端又或是外敵入侵，他們卻總是能夠一呼百應，互相支持。

　　隨著日子一久，正道之中便逐漸出現了一些極具代表性的領袖人物，帶領正道中人排難解紛，與及力抗魔道勢力的擴張或入侵。

　　佛門中自然是以「三僧二尼」為尊，舉足輕重，德高望重，深受天下僧尼的敬仰。而在峨嵋派長眉真人飛升之后，玄門內便要數妙真觀主瑛姆大師與及極樂真人李靜虛的聲名為最盛。嚴李二人既出世脫俗，高高在上，同時也入世降魔，普渡蒼生。

　　至于峨嵋派的妙一真人與及本書主角滅塵子二人，他們則同在崛起的勢頭之上，互不相讓，各領風騷，激烈爭取成為下一任的正道領袖人物。

　　另一方面，魔教與旁門中人則大多數自私自利，各懷鬼胎，既互看不順，又處處計算，以至各方勢力均頗為分散，獨霸一方，互不相讓。縱使偶爾一時同惡相濟，狼狽為奸，亦甚少長久和平合作的實例，反倒有更多突然反目成仇和互相仇殺吞并之事。

　　久而久之，魔道與旁門的勢力便難免日漸相形見拙。當初峨嵋派的長眉真人便是看穿了魔道的窘境，仗劍降魔，逐一擊破，先后消滅了幾個橫行一時的大魔頭，累積下無數善功，才得以奠定峨嵋派百年的基業。

　　只不過，凡事總有一些例外之人。在過去一千年，在魔道與旁門的勢力之中，偏偏就出現了六個出類拔粹的頂尖人物，他們雖則心高氣傲，獨來獨往，卻都有著一身驚人的法力，傲視天下，足以超然獨立于世，絲毫不比正道中的各大聯盟勢力有所遜色。

　　不問而知，他們就是被世人稱作「宇宙六怪」的六個隱世怪物。他們分別就是女仙辛如玉，阿修羅魔宗宗主尸毗老人，大荒二老枯竹子與盧嫗這一對老寃家，還有大鬼山青汗谷的太虛一元祖師蒼虛上人，與及上代魔教之主血神老人。

　　既然以「怪」為名，他們的性格自然皆大異于常人。多年之前，女仙辛如玉可是一個聲名狼藉、心狠手辣的邪派妖女。此女行事一向目空一切，殺人如麻，行事更從不問正邪是非，只隨本心本意。后來，她得到一個隱世高僧所點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今天的心如神尼。

　　當初滅塵子為了想法子抗衡尸毗老人時，他的確是費煞了思量，幾乎想破了腦袋。

　　要知道，當今天下能人異士雖多，但是足以對付堂堂阿修羅魔宗宗主之人本就是寥寥無幾。首先，佛門的「三僧二尼」一向情傾于妙一真人一方，他們自然不會為自己出頭，冒險得罪魔功蓋世的尸毗老人。剩下來玄門中的妙真觀主，她亦只算是一半一半，委實難以安心倚靠。蕓蕓之中，唯獨只有一個極樂童子李靜虛，他尚且能夠求助而已。

　　只不過，滅塵子深明僅靠李靜虛一人之力，其實尚不足以壓制尸毗老人。萬一一個陰溝里翻船，反而怕自毀長城，把自己唯一的一座靠山也給坑掉。

　　思前想后，絞盡腦汁，滅塵子才終于想起了這一個女仙辛如玉來。

　　作為世人眼中的六怪之首，顯然辛如玉的本領絕不會在其余五怪之下。再加上，遁入空門后的辛如玉，佛法無邊，實力暴增，便更有信心可借她之力前來對付尸毗老人。

　　問題是，他根本便與心如神尼毫無交集，又無淵源，她又怎會愿意出手幫助自己呢？想到此處，滅塵子忽然想起了一人。

　　“不錯！正是她！我真的是笨死了，怎么會把「她」與心如神尼的關系給忘記了？”

　　此刻，尸毗老人無名火起三千丈，猛一揚手，腳下碧焰金蓮急吐出一股阿修羅魔焰，扶搖直上，猛火狂燒，便即全力往心如神尼的身上燒來。

　　同一刻，心如神尼心中一動，只見四周的天空異象紛呈，天昏地暗，移山倒海，強大無比的壓力排山而來。顯然，尸毗老人同時祭起了空間魔法，挪移天地，盡把神尼的退路一一封殺。

　　心如神尼貌不驚人，一身老態龍鐘，面上更布滿了橫豎交錯的皺紋，使她的五官更幾乎全都皺折在一起。面對著尸毗老人的狠招攻擊，她的一雙微絲細眼則閃過一抺異樣的奇光，帶一點狡黠，深不可測。只見她渾若無事般伸出一只枯干的右手，輕輕一掃自身粗布衣上的灰塵。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心如神尼悠悠的念道。

　　話猶未了，神尼背后隱約現出了一棵巨大的菩提樹影，猛一搖動，神尼腳下忽然卷起了一片黃澄澄的塵土。風聲呼呼，風搖殘云，盡把漫天狂燒的魔焰與一切空間異象全都一一吹滅掃除。

　　那想到，這一邊魔焰一熄，那一邊六大陽魔早已落到了心如神尼的身伴，來勢洶洶，并把她重重圍困起來。當中的陽魔青魃更是兇悍狠厲，一手便從后抓往神尼的天靈蓋。

　　說時遲，那時快，心如神尼氣定神閑，伸手自廣袖之中取出了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麻布袋。迎風一揚，袋口一開，只見一股罡風猛地一卷，居然就把身后的青魃與左側的窮武二魔硬生生收入了麻布袋中。

　　這一個「歸藏袋」正是心如神尼隨身的得意法寶之一，專收一切妖魔鬼怪，功能破煞辟邪，水火不侵，如今正好對癥下藥，一舉便收去了兩個尸毗老人的本命神魔。

　　神魔被奪，尸毗老人自然心痛不已，怒不可遏，便即大喝一聲，道“都給我殺！”

　　一聲令下，余下四魔貌若瘋狂，除了閃避開歸藏袋的強大吸力，更同時絕地反擊。

　　神魔奪命，不滅之身。四魔身形暴漲，揮拳舞爪，劍斬錘轟，幾乎同時落到了心如神尼佝僂的身子上。

　　倏忽間，神尼身外狂風大作，一片黃塵頃刻化作了一只巨靈神掌迎上四魔。掌分四打，雷霆萬鈞，同時強攻擊退了四魔。

　　別看心如神尼一身佝僂，看似貌不驚人，實際上，她的法力之高深莫測，委實是驚世骸俗。如今她與尸毗老人你來我往，居然可以全然不閃不避。

　　“哎呀！尸毗施主似乎今天火氣太盛，怎么才一照面便即怒火中燒起來呢？要知道，肝火傷身，燥能生病。尤其是對于老年人來說，平日便更應心平氣和。貧尼觀之，老施主還真是年紀太大，火氣太重，暗病纏身，正該退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心如神尼一本正經地說道。

　　就在尸毗老人與心如神尼對峙之際，屠龍仙子沈琇已經悄然來到了滅塵子的身邊，并向他細聲交代出東海之行的詳詳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