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司空湛,豺狼本性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五臺山太乙仙宮本來一向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然而自從太乙混元祖師在早前傷重離世之后，仙宮大門已被仙法重重封閉，任何人再也難以自由進出。
誰又能想到昔日熱鬧非常的太乙仙宮，如今竟已是一片蕭條渺無人煙的呢？
就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一道曼妙的人影卻小心翼翼地自緊閉的仙宮大門內推門而出。來者既然能夠突破封鎖仙宮的陣法出入自如，想必是五臺派的核心人物。
撥云見月，透下一道白光。溶溶月色忽然照亮了來人的面容，正就是萬妙仙子許飛娘。
如今她早已換上一身素白色的道袍，容色憔悴，雙眼微紅，纖纖腰肢不堪一握，似乎臉上的淚痕依然未干。
今晚她行色匆匆，神色慌張，雙手似乎環抱著一個玉匣。環看四野無人，她便要馬上破空離開。
豈料一道五彩云霧忽然從遠處冒出，瞬息之間，便把她的遁光從空中攔了下來。
許飛娘面色一變，身子才一落下，便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個仙風道骨相貌堂堂的中年道人，正就是太乙混元祖師的師弟－摩訶尊者司空湛。
“呀！原來是司空師叔法駕前來。飛娘有失遠迎，還望師叔恕罪。”許飛娘一臉誠惶誠恐地說道。
然而，她微紅的雙眼卻閃過一絲鄙夷的目光。
原來當日混元祖師傷重而亡后，五臺派的弟子便聯袂前往云夢山神光洞尋求他出山主持公道為師報仇。只可惜此人素來行事貪生怕死，哪里敢出頭向峨嵋叫陣？
當時他便以「閉關潛修，不問世事」為由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只不過此人天性貪婪涼薄，非但沒有想要為師兄報仇雪恨之意，如今更打算回來五臺山趁火打劫，一心想要強逼山上的弟子交出太乙混元祖師的法寶遺物。
“唔，小妮子，為什么堂堂的太乙仙宮如今竟然重門深鎖空無一人的呢？你師父可有把他的防身至寶「太乙五煙羅」和他以畢生心血所著的「混元真經」留下來給你的掌門師兄嗎？”司空湛急不及待地問道。
其司馬昭之心已是表露無遺。
萬妙仙子何等聰穎，自然馬上聽明白了他的含意，回道：“請師叔明鑒，師父的寶物和道書其實早已被叛徒朱洪所盜。因此之故，當日師父才會抵擋不住東海三仙無形仙劍的暗算，元神受損嚴重，死于非命。如今脫脫師兄正率領一眾同門下山追捕此人，故此才施法把仙宮暫時封閉起來吧了。”
司空湛目光灼灼，不懷好意地盯著許飛娘的身子，問道：“原來如此。難怪師兄竟然會敗在東海三仙的手上。對了！小妮子，今天你又是為了什么，偷偷摸摸地重回太乙仙宮呢？”
“唉，自從師父遭劫以來，弟子總是日夜難以成眠，放不下對師父的一番懷念，所以今晚才會忍不住悄悄回到宮中祭拜恩師吧了。咦？當日師叔不是說過從此要留在云夢山「閉關潛修，不再過問世事」的嗎？不知今夜忽然現身于太乙仙宮又是所為何事呢？”許飛娘輕聲問道。
許飛娘在表面上雖然極力保持住應有的禮儀，只不過一想干酪空湛當初斷然拒絕為太乙混元祖師報仇的嘴臉，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并于暗中出言損了他一下。
“小妮子，你且別怪師叔我不愿為師兄報仇。憑師兄的一身驚人本領尚且一敗涂地，師叔我又豈有什么本事能夠對抗峨嵋呢？”司空湛笑著道。
眼看司空湛色迷迷的一雙賊眼不斷在自己身上游走，許飛娘心中憤恨不已，冷冷地道：“師叔，話不能如此說。如今峨嵋派雖然強盛，但是尚且后繼無人，我們五臺派未必就沒有翻盤的一天。這一次，師傅力敗妙一在前，卻敗于敵人的詭計暗算之中，可謂是非戰之罪。飛娘自問為人深謀遠慮，頗有一點心計，絕非毫無辦法的弱女子。飛娘自信，早晚必定能夠替師復仇的啊！”
司空湛猛一搖頭，輕蔑地道：“小妮子呀！人貴自知，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要知道如今峨嵋派的聲勢如日方中，背后似乎更有妙真觀與佛門中的幾個老不死在撐著腰。我看你們這些娃娃們，不就是在螳臂擋車了么？依我看你還是隨我回去云夢山中好好修煉就好了。師叔我…可真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啊！”
說罷，司空湛居然肆無忌憚地一手就把許飛娘一擁入懷。原來此人早已對許飛娘的美色垂涎久已，過去只因為她是師兄的女人，他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時移勢易，這個老色鬼便終于圖窮匕現露出了豺狼本性。
五臺山上太乙仙宮的宮門前，萬妙仙子許飛娘正被她的師叔摩訶尊者一手擁入懷中肆意輕薄調戲。
“好一個忘恩負義的猥瑣小人！師傅一向待他親如手足，怎料此人竟然如此人面獸心？”許飛娘心中不禁馬上痛罵起來。
只不過，聰明如她，心里自然明白雙方實力懸殊，因此如今亦只能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唉，當初師傅一去，峨嵋派便派人來我五臺山上耀武揚威一番。當期時，弟子為了保存性命，唯有當眾宣稱與五臺派割席斷義，棄暗投明，歸順于峨嵋。實際上，弟子一心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只為師門尋找一個反敗為勝的機會。目前，弟子已把洞府遷往黃山五云步，并與餐霞那賤婢為鄰，名為懺悔，實為人質。明日一早，更要到文筆峰向餐霞那賤婢請安問好。”許飛娘一臉凄然地嘆道。
果然，許飛娘一把峨嵋抬出來，司空湛便馬上無計可施，只得把懷中的美人放了開來。
“哼，既然如此，你以后待在黃山時便好自為知吧。只不過，你懷中的玉匣所藏可是師兄遺留下來的寶物嗎？你可知道竊取師門寶物又是該當何罪呢？”司空湛冷冷地問道。
“師叔在上，弟子懷中的不過是師父所遺下一枚尚未煉成的「百靈斬仙劍」的劍肧而已。由于這是師父的一個未圓心愿，所以弟子才想把它取回黃山睹物思人吧了。弟子哪敢竊取師門的寶物呢？”許飛娘朗聲爭辯道。
“哼，睹物思人？你就無需要一再砌詞狡辯了。要知道這一口「百靈斬仙劍」可是本門最頂尖的獨門仙劍之一。將來一旦煉成之后，其威力并不在峨嵋派紫青雙劍之下。就憑你此等微未修為，又豈能好好把它保存起來呢？看起來，還是把它交給師叔我比較合適吧。”司空湛冷冷地道。
司空湛的語氣斬釘截鐵，似乎沒有任何轉彎的余地。
“師叔…既然有此疑慮，弟子便把這一枚劍肧獻給師叔吧。”許飛娘一臉不甘情愿地說道。
無奈之下，許飛娘只得忍著眼中淚水，把手上的一枚玉匣交給了司空湛。
本來司空湛為人貪得無厭，尚有繼續為難許飛娘之心。只不過，當看著萬妙仙子那一副我見猶憐淚凝于睫的模樣，心腸一軟，他還是狠心不起來。待他一手取過玉匣后，便馬上往后山破空飛去。
許飛娘一抹臉上的淚痕，神情一變，居然出奇地冷靜，望著司空湛的遁光在遠方消失。
月光下，萬妙仙子略顯消瘦的臉龐上，忽然綻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在原著之中，自從太乙混元祖師死后，五臺派便即分崩離析，門下弟子各懷鬼胎，猶如一盤散沙，故此將會輕易被峨嵋派逐一擊殺，唯有許飛娘一人始終籌謀為師報仇一事，忍辱負重，至死方休。
如今在滅塵子橫插一手的影響下，天機已變，究竟萬妙仙子將來又何去何從？她又有什么計謀反擊峨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