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除陰魔,少女慧珠

　　這一天，話說滅塵子與如夢師太來到海底一塊巨形礁石之前，發現了一座六尺多高的佛龕，內里安放了一位老僧的遺蛻。只見那老僧枯瘦的右手緊握著一盞形式古樸的青玉燈檠，正是傳說中的佛門心燈。

　　二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商討著對策。

　　滅塵子道：“此老僧的來歷已不可考，但是他手中的燈檠確是一件佛門的無上至寶。想當初，貧道差一點便被燈中的神焰所傷哩！不過以我觀之，當初此僧在彌留之際，似乎尚未及布下強大的法陣，僅只留下這一盞散花檠來守護佛龕而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如今此僧的真靈早已輪回轉世，手上的散花檠則已淪為一件無主之物，因此今天我們才有了可乘之機…”

　　“貧尼愿聞其詳。”如夢師太接著問道。

　　待二人商議完畢，如夢師太便在洞口左邊遠處盤膝而坐，并且嘗試運用密宗妙法來感召老僧手上的散花檠。

　　作為一件無主的佛門至寶，散花檠自然對于如夢師太的佛法感召會有所反應。但是由于她并不是老僧所授意的傳承之人，因此馬上觸動了一道老僧殘留在散花檠內的意識，并且開始抵抗如夢師太的佛法。

　　同一刻，滅塵子則把紫郢神劍、萬年溫玉與干天火靈珠三件絕世至寶的力量集合起來，環身飛舞，把全身上下都防衛起來，并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往洞口右邊飛去。

　　散花檠一但感應到外人入侵的氣息，它便馬上自動燃點起來，結出一朵小小的三色燈花，便欲往入侵者的身上飛來。

　　眼看指向右方滅塵子的燈花才剛一點亮，他便立即停止前進。果然，滅塵子這一邊才一停步，那一邊的三色燈花便即凝而不發。

　　見狀，如夢師太徐徐增強法力，再次引起散花檠的反應。只見那一朵指向滅塵子的燈花忽然由明轉暗，似乎受到了如夢師太佛法的擾亂。片刻，當指向左方如夢師太的燈火漸漸亮起來時，滅塵子則緩緩加速前進，而那燈火便馬上被他重新吸引過來。

　　如是者，二人利用燈火表面上的明暗之別和搖擺的方向來配合行動，一進一退之間，引得散花檠左右搖擺無所適從。隨著，燈花的明暗搖擺，滅塵子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老僧的身前。

　　滅塵子小心翼翼地把老僧的右手輕輕的一劍斬下，馬上便斷絕了人寶之間唯一僅存的連系。只見得散花檠上的燈花暗淡下來，顯然再也不會對二人做成威脅。

　　眼看時機成熟，滅塵子一手便把落下來的青玉燈檠取到手中。

　　另一面，老僧的遺蛻則因為失去了心燈的護持而馬上發生了變化。本來緊閉的雙眼忽然一睜，怒氣沖沖，神情變幻，彷佛是在不滿二人前來奪取自己的寶物。見狀，如夢師太便馬上口宣佛號，并為老僧念起了密宗心經來為對方殘留的靈息超渡祈福。

　　“阿彌陀佛，般若波羅密多…”

　　良久之后，老僧的面上神情漸變寛容，隨后雙目一閉，全身更驟然化成一片灰塵散入大海之中，倒也算是另一種的解脫。

　　那一盞佛門心燈形式古樸，通體為一塊無瑕的青玉所制，觸手冰涼，內里隱約藏有一些上古神油之類的物質用來點燃神焰。滅塵子早知神油剩下來的份量有限，所以使用起來特別的小心翼翼。

　　苦修庵內，滅塵子經過了如夢師太的一番指導之后，他終于悟出了心燈的正確使用之法，因此他便攜同此燈來到了小姑娘的臥榻之前。

　　只見他一運真氣，心燈的燈檠上便馬上結出一朵姆指般大小的燈花，半浮半沉，若有若無，并隨著他的指引飄向小姑娘的眉頭。

　　那一朵燈花確是與別不同，一共發出紅藍白三色的光芒，閃亮著整個房間，慢慢透入了小姑娘的眉心之內。

　　佛門心燈確是玄妙無窮，一下子，便把依附在小姑娘元神之上的陰魔徹底消滅，卻又沒有傷害她的元神分毫。

　　半天之后，那小姑娘終于醒了過來。當她從廣慧師太口中得知了自己的一番遭遇后，便來到了大殿之內向眾人道謝相救之恩。

　　原來那一個少女名叫慧珠，本是天臺派明悅師太的門下弟子。只因明悅師太算出她本命非佛門中人，故此一直讓她帶發修行，打算將來再為她另尋機緣。

　　日前，明悅師太與人交手重傷，藥石無靈。在她轉世之前，害怕小弟子孤身一人難免被外人欺負，所以便命慧珠攜信前來天山投靠廣明師太。想不到廣明師太已經飛升西方凈土，因此慧珠唯有改向繼承了廣明師太衣缽的如夢師太請求拜師入門。

　　如夢師太連忙一把扶起了慧珠，并道：“請小施主起來吧！貧尼早已背負了一身惡孽，仇敵更是滿布天下，那里可以讓小施主隨我出山涉險呢？況且令師不是早有預言小施主并非佛門中人的嗎？今天為何還舍近求遠呢？”

　　話猶未了，如夢師太便故意瞄了滅塵子一眼。原來她早已看出了慧珠的一身資質極佳，將來絕非池中之物，因此打算讓她拜入滅塵子的門下。

　　在慧珠的眼中，滅塵子本人的確是氣派不凡，而他門下的五名弟子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少年英杰，心中自然是一萬個愿意。

　　慧珠心思機敏，一聽出了如夢師太的弦外之音，便馬上乘機向滅塵子叩起頭來。

　　“慧珠？好熟悉的名字呀！她究竟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呢？”滅塵子心里暗想道。

　　滅塵子仔細打量了慧珠一眼，發覺她年齒雖幼，但是吐語溫文，舉止嫻靜。再加上，一身仙骨姍姍，天賦極佳，也是越看越是喜歡。

　　當下他便掐指一算，正要好好地推算她的前世今生，看看她是否適合入門。豈料到慧珠背后的天機，一片混亂，霧里看花，居然算不出一個所以來。

　　滅塵子隱約記起了這一個名字，卻又一時想不到她的來歷，于是乎他便索性直接向她問道：“小姑娘，佛門一向講究前世今生屢世修行，更常有觀三世書之說。看你的天賦甚是深厚，理應是前生所修積下來的福報。只不過，剛才我隱約發現你的過去曾被人刻意隱藏起來，不知道你可懂得個中的原因嗎？”

　　“啟稟道長，弟子的先師明悅師太曾經向我提及，弟子的前生本是海中的精怪，后來在機緣巧合下才能轉世成人，今生方有成道的一絲希望。只不過，弟子此生尚有一段因果，將來一但回歸故居便要引來無窮的魔劫與災禍。生死一線，禍福難料。因此之故，先師才用佛法暫時封印了弟子的前塵往事，以免弟子學道未成便遭劫難。”慧珠娓娓道來。

　　“海中精怪？啊呀，原來是她啊！”滅塵子靈機一觸，終于想起了此女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