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上略有些傷疤的女子微微一欠身,輕聲細語道:“多謝太子妃,草民不會讓大家感到麻煩的。”
流煙清上下打量著這女子,問道:“看的出來,你是這五人之中說話最有說服力的,可是請原諒我們的管制,畢竟這是關系到整個國家,所以你們不能離開這里,并且要時刻受到我軍隊的監視,當然,這只局限于你們走動的范圍,在屋子內就可以行動自由了。”
女子緩緩的點了點頭:“是,草民謹聽太子妃的命令。”
一直候在一旁的紫荷正色道:“你們難道不知這邊境是不能隨便出入的嗎?若是沒有被發現的話,你們的性命只怕是會受到威脅!”
那女子的頭埋得更深了:“草民知錯了,望大人恕罪!”
其他四個人也趕緊行禮,在這女子的身后好似是個奴才一樣在跟隨著主子的腳步。
流煙清問道:“你叫什么?抬起頭來。”
臉上有傷疤的女子緩緩的抬起頭,流煙清看到了那雙熠熠生輝的雙眸。
“草民姓方,名晴,是鄰國一戶農家的女兒。”
流煙清嘴角露出一副不易察覺的微笑,一邊輕輕的點了點頭一邊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家鄉的情況,可是現在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可以離開這里。”
方晴趕緊回答道:“草民一家老小雖然吃穿不愁,可是估計現在還念叨著我們呢,若是回不去的話,爹娘一定會著急的,草民的朋友們現在只怕也回不去了,他們家人也一定焦急的吧。”
這么說著,身后的四個人趕緊附和的點點頭:“爹娘若是知道我很久沒有回去的話一定會讓大哥來找的。”
流煙清揮了揮手:“這個不用擔心,從現在開始的每個城樓都被緊閉,所有的國家都不能隨意出入,若是你們親人知道的話,一定也會理解的,畢竟這可是罕見的國家大事。”
方晴及其他四人被安排在城樓一層的不起眼的房間,這個房間是個套房,女人住在最里面,男人則是住在最外面,在這房間里雖然活動自由,可是出了這扇門的話就開始受到密切的監視了,所以對方晴來說是極其憂郁的一件事。
讓方晴沒有想到的是,流煙清在晚上找到了她,當時的方晴正準備入睡,被流煙清叫道了一個昏暗的角落,不會輕易有人發現的地方。
流煙清看著方晴因為受到太子妃的親自面見而手忙腳亂的樣子便輕輕的笑道:“你的演技真棒,一開始差點也把我蒙騙過去了。”
方晴大驚,趕緊說道:“草民不知太子妃在說些什么。”
流煙清笑道:“是你的雙眼出賣了你呀,你不管再怎么偽裝,那雙眼睛終究是要露出來的,然而只有你的這雙眼睛在我的印象中是深刻的,怎樣?空源鈴,這次又是因為什么計劃呢?”
方晴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昏暗的光線下突然那張驚慌的表情變成了淡淡的微笑:“果然只有你的覺察力是最高的呢,幸好靈非流不在這里,不然的話我就沒有掩護我的人啦,話說,你是從什么時候識破我的?”
“是你剛開口的時候,就稱呼我為太子妃,試問在一個沒有一個奴婢恭敬的稱呼我的時候,一個陌生人是怎么辨認出來的?還有,你只是一介草民而已,是不可能看出我就是太子妃的!”流煙清緩緩說道。
空源鈴輕輕笑道:“只憑這些你就斷定我就是空源鈴?”
流煙清撓了撓頭頭發:“果然你自稱圓夫的時候就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呢,現在是以風靈王國的臣子么?呵呵,能夠易容成為這么姣好的女子,只怕只有空源鈴才能做的到了,那個時候成功的易容成‘卿妃’不正是將我騙住了么?”
源鈴輕輕一笑,繼而嚴肅的盯著流煙清說道:“所以,這一次不要阻止我好么?看在我們是朋友一場的份上。”
流煙清臉上的笑容也跟著降了下來:“你們的計劃究竟是怎樣?”
源鈴向前走了幾步,繼而轉過身子輕輕說道:“這不是計劃,是我要完成的目標而已,不過你放心,不會給你們帶來困擾,更加不會對任何人不利。”
流煙清狐疑的看著空源鈴,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緩緩說道:“那四個人大概就是武林中人吧,你們易容成百姓的樣子難道真的有勝算在進入邊境的時候能夠成功進入城樓么?如果在烽火臺上沒有新兵發現的話,一定會就地正法的,你還真的能冒這個風險呢。”
空源鈴自信一笑:“當然有這個勝算,圖拉國向來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所以是不會放著生命不顧的,況且,離兵臨城下還有幾天的時間,士兵也不會在時間寬裕的情況下濫殺無辜的!”
流煙清牽扯下了嘴角:“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在城樓上就會有空明夜,你費盡心機想要來到城樓,不就是奔著空明夜而來么?”
“因為我相信你的判斷,每次兩國發動戰爭的時候都會有你當做軍事,況且現在空明瑾還沒有現身,你并不清楚空明瑾會不會突然置空明夜與死地,所以只要將空明夜帶至身邊就一定不會有突然的事情發生,我只不過是來確認一下,確保空明夜一切安全。”
頓了頓,源鈴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空明夜現在情況如何?”
“一切安好,今天有些晚了,明天你就能見到,在城樓上的一個角落,哼,現在的他可是很會討得麟兒的歡心,所以我現在擔心…”
“擔心終有一天麟兒會回到空明夜的身邊么?”源鈴輕輕的說道。
流煙清緘默不語,凝視著盡頭處月光流淌在地上,這樣看著好似自己已經被黑暗吞噬一樣,流煙清試著找到那縷光明。
源鈴跟在流煙清的身后,似乎發覺了流煙清埋在心底的心事,便輕輕說道:“可是麟兒的生身父親終究是空明夜,這是無可取代的,不管你怎么逃避,都沒有可能改變的事實,所以,在麟兒還沒有長大的時候,還是讓她多多感受父親的愛吧。”
流煙清突然扭過身子怔怔的說道:“可是…非流說他可以給與麟兒想要的一切,我們三人依然快樂的在一起。”
源鈴看著迷茫的流煙清,輕輕的嘆了口氣:“難道你真的沒有想過,靈非流若是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的話,他還會將麟兒當做是親骨肉么?不管是再大度的人,心里都會有這層疙瘩,況且,終究這圖拉國的天下是屬于靈氏皇室的。”
流煙清眼神黯淡的扭了回去,靜靜的看著月光,深深的吸了口氣:“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成為其中媒介的是源鈴你。”
源鈴輕松一笑,輕輕說道:“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麟兒與其呆在圖拉國受到皇室的嚴肅禮儀熏陶,倒不如回到她親生父皇那里,感受到親人的愛。”
說到這里,流煙清突然想到了正耐心的為暗麟畫畫的空明夜,他認真的表情就好似在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生怕突然的失敗會讓暗麟失望。
他這么費盡心思的想要讓暗麟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這樣的小心翼翼,或許他真的很愛護這個女兒。
當然,空明夜并不知道空源鈴已經潛伏在這里,依然每日在陪伴著暗麟玩耍,看著暗麟開心大笑的樣子,空明夜一直冷冰冰的表情卻突然好似放了輕松,每當暗麟親昵的依偎在空明夜的身邊,空明夜就好像對待一件寶物一樣,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在懷中。
其間有不少的侍衛和奴才們看到這一幕,總是不自然的流露出好奇的樣子,倒是不明白為何敵國的主子會對圖拉國的公主這樣的親切,有些奴才甚至懷疑空明夜這么做是在故意討好公主,好讓接下來他們可以拿公主做人質。
紫荷當然不乏其中一個,他或者故意拖延暗麟的時間,不讓她奔向空明夜的身邊,又或者向流煙清進言說一些兩人不能總是在一起之類的話語。
流煙清只當做是沒有聽到,畢竟紫荷是懷疑的對象,不管她現在說什么做什么都必須要小心謹慎的對待,不能讓其鉆了空子。
流煙清卻是不知道空源鈴從風靈王國潛入圖拉國的時候,那么只剩下空明梓率領百萬大軍進入圖拉國了,只是少了空源鈴這個謀略的軍師在身邊,那風靈王國真的有那么強的實力么 又或者空源鈴已經有了對策呢?
在這五天之內,流煙清隨意的在城樓里里外外的走動,一方面是要知曉空源鈴極其同伴的準確消息,二來是在觀察著紫荷有什么動作。
有一陣子紫荷倒是很讓人懷疑,不過流煙清卻擔心的是紫荷這個人是被空明瑾利用的,真正的空明瑾其實另有他人,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不能過早的拆穿紫荷的真面目,不然在這個時刻一定會擾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