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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貴妾

庶難從命章節列表第三百八十三章貴妾庶難從命章節列表第三百八十三章貴妾  從慈寧宮到嬪妃住的后三宮還有一段距離。容華跟在內侍身后在宮道中行走,眼前是重復不變的紅墻綠瓦,身邊是一言不發的宮人,入眼的都是冰冷、毫無生氣的雄偉、肅穆,讓人心生懼意。

  容華握緊了手里的帕子,忽然感覺到下腹輕輕地一動,她不由地一怔所有的血液似是一下子沖到她臉上,半晌她才回過神來,那動作細微的像是個氣泡鼓起來又一下子破掉不見了。容華深深地吸了一。氣,有了身孕之后這是她第一次深切地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和薛明睿的骨肉。

  在家里常聽到婆子們說,等到月份大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會開始大展手腳,她還想,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是有了動作她大概也感覺不到,真正到了這時候才知道,這種感覺有多么的特別,雖然細微卻牽扯著她。

  “武穆侯夫人。”發覺容華停下了腳步,內侍回過頭來。

  容華抬起頭看向內侍,目光平和帶著歉意,“勞煩公公,我看宮殿一時失神了。

  ”說著話,邁開步子跟上了內侍。

  內侍連忙低頭,“夫人這是哪里話,咱家是怕夫人懷著身孕走太長的路會累。”

  容華道:“勞公公惦記,這么幾步路不礙事。”

  在宮中不能求助旁人,只能依靠自己,為了保證她和孩子的平安,無論到了什么時候也不能慌亂。

  靜下心來,心中清明了許多。后宮的嬪妃權柄再大終究都不過是皇上的一句話,華妃做到貴妃又如何,最后還不是落得這般下場,所以即便現在靜妃懷了身孕,又坐到了妃位,面對皇上靜妃還是一樣會害怕。

  在皇上面前”任何人都一樣,怕那一念之間的恩疏。她一樣,靜妃也一樣。

  緊急關頭,只能用彼之矛攻彼之盾。

  繞過養心殿,走過華妃曾住過的咸福宮,這才到了翊坤宮。

  比起慈寧宮,翊坤宮前多了許多侍衛,容華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侍衛身后朱紅色的華蓋,是皇上的儀仗。她猜的沒錯”皇上在靜妃宮里。

  內侍見到儀仗轉身道:“武穆侯夫人稍等,咱家去回稟靜妃娘娘。”

  容華點點頭,恭謹地立在宮外。

  不一會兒就有小內侍傳見,容華跟著小太監進了翊坤宮正殿。

  容華不敢抬頭,跟著內侍上前正要行禮,忽然看到靜妃身邊明黃色的龍袍,頓時面色大變跪了下來,聲音也沒有了往日的清澈,緊張的稍稍沙啞,“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靜妃娘娘金安”妾不知皇上在這里,皇上恕罪。”

  清亮醇厚的聲音響起來,“朕聽說武穆侯夫人的母家和靜妃的母家是姻親。”

  靜妃微微一笑”“正是。武穆侯夫人的母親是臣妾姑母。”說著用親切的目光看向容華,見容華仍舊跪著,靜妃笑著提醒皇上,“還有一樣巧宗,武穆侯夫人和臣妾一樣都懷著身孕。”

  皇帝看著跪在地上的容華不知在想什么”似是半晌才聽清楚靜妃的話,目光深沉,“那是喜事。”說完話抬起握著玉牌的手,“武穆侯夫人起來吧”,轉頭吩咐身邊的內侍,“賜坐。”

  容華小心翼翼地坐在錦杌上,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皇上聲音低沉”靜妃的聲音似是尋常中帶著些謹慎,屋子里鴉雀無聲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下來。

  伺候皇上的宮人束手而立”比昨晚在慈寧宮里氣氛緊張。

  這些情形只能說明一件事。皇上面上若無其事”實則隱忍著怒氣”樊言諫的奏折定是沒有遞到圣前,樊、夏兩家的案子無人敢說話,皇上的情緒在前朝沒有得到舒張,這怒氣不知道會發放在誰身上。

  容華想到這里莫名心安下來。皇帝的舉動起碼讓她知曉薛明睿在外面一切順利,莊親王落進了薛明睿的陷阱里。

  暖閣里靜謐了片刻,聽得靜妃拿起茶碗喝水的聲音,容華舒了。氣,輕輕開口,“妾還有件事要稟告娘娘。”礙于皇上在旁邊,容華不敢放開聲音,緊緊地縮在角落里,沉著頭,“妾從朝廷里領的試種種子,結了果實。雖然果實不是很大,但也是好跡象。”

  試種的種子?靜妃將茶杯直接放回桌子上,沒想到薛陶氏會這時候提起試種種子。她雖然對試種種子不大關切,可是這里有人…,…靜妃下意識看了眼皇上。

  皇上緊鎖的眉毛果然有松開的跡象,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也抬了起來,“朕忘了,武穆侯府還種了試種田。”

  靜妃眼睛一跳,薛陶氏向來聰敏,定是看出了什么,這才拿出試種田來說。

  靜妃眼睛一亮關切地道:“試種的種子有什么不一樣?”

  容華道:“試種的種子確實特別,一棵秧苗結出來四五個果實,從來沒有什么農物有如此收獲,妾雖然是六月后才開始種的,果實卻已經結了許多。妾還讓家人去淅東種植,可惜今年南方——”半句話足以讓皇上想到南方的災荒和瘟疫。只有扭轉皇上的注意力,她才能順利脫身。

  皇上見外命婦沒有慣例,就算恰巧在后妃宮里遇上了皇上,也不能面圣時間太長。隨著時間流逝,容華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靜妃笑道:“今年已經要入冬,就要看明年會不會有好消息了。”一句話遠遠地支開。今年已經過去,再談論也是無益。

  靜妃微微一笑,不再給容華說話的機會,“不過眼下正好有件喜事。”

  容華心里一涼”微微抬起頭來。

  靜妃眉開眼笑,嘴角一翹,“你是庶女,品行雖好,卻不免疏漏委屈了武穆侯,我聽說家里連個妾室也沒有,你現在懷著身孕又率苦,也該有人幫幫你才是。”

  容華手一緊,這次順利地成事必然會讓莊親王一派更加忌諱鼻明睿,往薛明睿身邊送人探聽消息,是最好的法子。

  薛明睿身邊只有她一個正妻,賞個貴妾下來綿延子嗣誰也不會拒絕。再說皇家賞賜是難得的榮耀,應該立即跪下來謝恩。

  靜妃字字如針,若是她不答應那就是沒有女德,庶女的身份也會被拿出來做文章,日后恐怕她就要抬不起頭來,靜妃照樣會送來貴妾。出身卑賤失德行的正妻,如何能擋住身份貴重識大體的貴妾。

  容華受寵若驚般地跪在地上,微微揚起的臉上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高興的表情,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冷汗不停地從她額頭上流下來。

  靜妃見狀萬分驚訝連同旁邊的皇上也目光凌厲起來。

  容華咬著牙仍舊不出聲。

  靜妃臉色一變,顧忌地看了看皇上,在一旁好心地提點容華,“武穆侯夫人一定是高興過頭了,快謝恩吧!”

  靜妃話音剛落,大殿里響起了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容華提起帕子捂住臉頰,柔弱的身體不停地抖動著,半晌才道:“靜妃娘娘妾不是庶女,母親已經將妾記在名下,還不夠資…哈…,…做武穆侯夫人…,…”說著像是萬念俱灰,“妾明白了,回去會安排妥當妾謝皇上、靜妃娘娘隆恩。”

  靜妃被容華說的一怔。

  庶女…不夠資得…,…這樣的話應該出在被休了的婦人口中。尤其是薛陶氏如逢巨變般整個身體幾欲支撐不住,放佛經歷了生死攸關的事。賞賜妾室本是一件小事,卻因這一句庶女變得像是要奪了薛陶氏正室的名位。

  容華連頭也不抬被嚇得瑟瑟發抖。

  若是真的迎了貴妾,而讓正室自請讓賢,大周朝真就出了笑話,這門親事本是她提起來,外面只會說她恃寵而驕,身居后宮還要伸手外面的事,靜妃收起笑容仔細地看向薛陶氏,薛陶氏這是在皇上面前反將了她一軍她雖然如今身居妃位,卻也怕皇上的猜忌。

  靜妃側頭去看皇上。

  皇上淡淡地道:“你也別想的太多靜妃也是好意,只是想賞賜個妾室幫著你,如何提到庶女身上。”

  庶女這兩個字咬的格外重。靜妃臉色一變,皇上這是埋怨她提起庶女。

  “好了,起來吧!”皇上看向身邊的內侍,內侍忙上前扶起武穆侯夫人。

  武穆侯夫人身上脫了力,內侍扶了兩次這才將人攙扶起來。薛陶氏重新坐回椅子上,抬起頭露出被嚇花了妝的臉,另一只手強撐著腰身,素服下雙腿不停地戰栗。皇帝目光挪開,薛陶氏畢竟只有十幾歲,就算再懂禮儀,見到這樣的場合也是要害怕。昨晚送了血書進宮,今晚突然在她面前提起庶女和貴妾,驚慌起來也是尋常。

  皇帝揮了揮手,“這件事也不著急,慢慢計較,你也回去吧。”說著站起身,吩咐內侍,“去養心殿。”

  容華忙起身跪送。

  皇上出了翊坤宮,容華依舊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靜妃扶著矮桌看容華,容華低著頭沒有半點聲音。

  靜妃臉上出現陰冷的笑容如曇花一現。

  “娘娘的身子如何?妾回去也好向母親稟告…”那聲音帶著顫音聽起來讓人覺得心癢,只想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打得滿臉是血。

  靜妃心里想著,臉上不動聲色,“本宮身體強健。”

  容華道:“娘娘身體康健,是妾等的福氣。”

  靜妃笑起來,“你現在還年輕,將來福氣還大著呢。”

  容華行禮告退”靜妃從始到終沒有提安哥的病,容華更是壓得住心思,讓人攙扶著從翊坤宮出來,走過養心殿,等在宮道上的錦秀、春堯忙迎了上來。

  容華出宮門才穿上氅衣,二話不說上了馬車。

  跟車的牛婆子上前道:“少夫人可算走出來了。侯爺和老夫人讓人問了五六次,特別是侯爺,要不是皇上召見,還在這邊等著。”

  這樁案子會順利落在薛明睿身上吧。

  擔憂的事落了地,容華不再想其他,吩咐牛婆子,“趕車吧!”

  馬車平穩地馳到薛家,容華下了馬車,薛夫人和四太太已經在門。迎容華,看到容華臉色不好,薛夫人和四太太也不說別的,!路將容華送進了南院。

  春堯、錦秀將容華扶到軟榻上,芮青吩咐丫鬟搬了炭籠,將準備好的手爐送進容華手里,又用熱好的巾子包上容華的雙腳。

  若說身上不涼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雙腳被熱毛巾一裹,說不出的舒服,身上蓋著錦被,一碗熱湯下肚整個人都暖和起來,容華舒服地松。氣。

  薛夫人握著容華的手,“昨晚沒睡好吧?老夫人囑咐了,你回來就好好歇著,睡一覺再說。”

  在宮里費了不少的心力,尤其是靜妃提起要送妾室進薛家,她是用盡了心思來應對,現在真的是累了,容華點了點頭。

  薛夫人和四太太一起到側室里說話。

  只有在讓她放心的地方,她還能睡得著,容華慢慢閉上眼睛。

  薛二太太坐在軟榻上讓婆子插腳。

  昨天從南院回來她只是覺得身上無處不疼,用了府里最好的舒筋活血藥,誰知道今天早晨腳心火燒火燎地疼起來,找了郎中來偏又看不出什么,二太太想著,腳心又是一疼,似是有什么東西要從腳心鉆出來。

  任媽媽急的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要不然再請其他郎中來瞧瞧,這到底是怎么了。

  二太太心中頓時燒起一簇火苗,“你們一個個都是做什么的?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干凈。”

  揉腳的婆子立即跪下來,“奴婢聽說一個方子,只要用香灰和了蛋清蒙在疼痛處,很快就會將里面的毒逼出來,太太這種應當是氣火上涌,著了熱病,火氣不出勢必是不能好的。”

  二太太撐起身子去看婆子,“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準備香灰。”

  那婆子慌慌張張地去了,到了門口差點和杜鵑撞在一起。

  那婆子頓時作揖起來,杜鵑也不和她計較,徑直走到二太太床前,低聲道:“少夫人從宮中回來了。”

  二太太聽到這里,腳心又是一陣疼痛。陶容華,裝作在屋子里養胎,原來都是騙她的,騙她在外面活活凍了幾個時辰。

  最可恨的是,她自以為一切安排妥當,誰知道竟被容華那賤人算計了,她回到屋中得意洋洋,容華卻坐了馬車進宮叩見皇太后。

  想到這里,二太太抑制不住怒火,拿起身邊的茶杯丟在上,眼睛中冒出火焰來,“只會那些蠅營狗芶的勾當,不知羞恥的下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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