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難從命第一百九十四章妒婦(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妒婦(下)
怎么會那么湊巧,兩個丫鬟同時表明心跡,一定是有人說了什么。
容華回到房里,如萱這一鬧府里頓時都傳開了,錦秀、木褀兩個丫頭看到容華回來,小心翼翼地琢磨春堯的臉色,看到春堯點點頭,兩個丫頭都松了口氣。
真是讓人擔心,畢竟如萱是怎么救的薛夫人,她們幾個都是清楚的。看樣子在少夫人沒嫁過來之間,夫人和如萱之間就有了默契。
錦秀端茶給容華喝了,木褀打下丫鬟都下去,又捎了杯茶給春堯。
容華和平常沒什么兩樣,春堯倒是松了好大一口氣,一下子將茶喝了見底。
錦秀看了春堯一眼,她們這些人當春堯是遇事最冷靜的,現在都是這個樣子,可想而知剛才有多么兇險。
春堯喝完茶就自然而然地退下去打聽消息。
容華放下茶碗微微一笑,她這個嫁入薛家的新婦,不但清理了薛明睿身邊的大丫鬟,還拒絕了薛夫人送進來的大丫鬟。
她的名聲恐怕很快就要傳開了。
這樣厲害的正妻,也好讓那些一心惦記她屋里位置的人打消這個念想。
容華向屋子里看了一眼,紅英、紅玉、紅梢都不在。
錦秀上前道:“剛才雁翎還打聽消息,不知道我們院子里還會不會新來大丫鬟。”
這不稀奇,她信賴的大丫鬟就只有春堯、錦秀,木褀雖然領的是一等丫鬟的月錢,和春堯、錦秀還有些區別,雁翎從她來的第一天起就想要在她面前立功,看的是一等丫鬟的位置。
這倒沒關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種想法都是正常的。
容華正要去看會兒書,薛亦雙和薛亦宛兩個人一起進了屋。
兩個小丫頭邊向她行禮邊看她的臉色,薛亦宛看看薛亦雙,先將薛亦雙推了上前,薛亦雙有些心虛,“嫂子,我和亦宛一起寫了兩詩舀來給你看看。”
容華將薛亦雙手里的紙條接過去,果然有兩十分工整的詠蓮,不過從墨跡上看應該不是今天新作的。
兩個丫頭互相看看然后圍著她讀起詩來,薛亦宛擠擠眼睛薛亦雙就說上兩句,薛亦雙半天沒說話,薛亦宛就咬咬嘴唇,動動手指,薛亦雙又說兩句。
容華不禁失笑,“說吧,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么鬼。”
薛亦雙頓時紅了臉。
薛亦宛目光閃爍,半晌才道:“亦雙怕嫂子心情不好,特意拉我過來看,誰知道到了這里她又不肯說話,我們倆說好的我使眼色她就說話,誰知道我擠了半天眼睛她就說一句,”說著苦笑道,“這下好了都被嫂子現了。”
薛亦雙不好意思地笑,又抬起頭看了容華幾眼,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似得。
薛亦雙是聽說了什么,怕她心情不好才來跟她說話的,容華抿嘴一笑,“難得你們倆過來,讓小廚房做些你們愛吃的點心,我們無論是看書還是寫字帖,好熱鬧熱鬧。”
薛亦雙聽出容華的意思,自然開心,薛亦宛尤其喜歡春堯做的點心,不過轉念一想,忙道:“不過五姐要先將之前說好的彩頭輸給我才行。”
容華看看薛亦雙,“什么彩頭?”
薛亦宛道:“我說了,五姐心里想什么,嫂子必定一眼就能看出來,果然被看穿了不是?五姐先前說好的,要輸給我一只豬頭。”
薛亦雙臉一紅,“我舀我的月錢讓丫鬟出去買個豬頭吩咐小廚房烀了給你吃就是了。”
薛亦宛笑著往容華身后躲,“我哪里能吃得下一只豬頭,我的意思是要五姐畫個豬頭貼在身上好讓我笑一笑。”
薛亦雙知道被捉弄,頓時一怔,又跺跺腳,“你就變著法想這些壞點子欺負人。”
薛亦宛道:“哪里是我想的,剛才碰見了七弟,七弟說新請的西席說的,若是誰背不出書來,就畫個豬頭貼在臉上,我就順便借用了一下,卻也不是讓五姐貼在臉上呢”
容華聽得這話也不由地笑起來,今天是弘哥和薛明哲第一天見西席,沒想到這個先生倒是特別,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容華問道:“明哲干什么去了?”
薛亦宛道:“說是去更衣,其實讓小廝舀了書本,正看呢。”
sp;看來弘哥也少不了要被先生罰了,這個西席果然比左翼宗學的博士要靈活多了,弘哥和薛明哲都是好面子的,誰也不肯輕易就出丑。
薛亦雙寫完字帖去凈手,容華問起薛亦宛,“四叔父怎么樣了?”
薛亦宛道:“好多了,多虧讓郎看得及時。”說著對容華福了個身,“我還沒好好謝嫂子。”
容華笑道:“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我也希望能幫上忙。”
薛亦雙回來,幾個人又在一起說了會兒話,到午才各自分開。
容華在薛夫人屋子里吃過飯,回到房里休息。
春堯侍候容華躺下,低聲道:“奴婢去問了,似是幾個丫頭多嘴多舌地說了一番,前因是聽說大奶房里的瓏真要抬姨娘了。”
薛明柏要納妾了?
春堯道:“大奶那邊似是沒有說什么就答應了,下面的人都說大奶脾氣好。”
這樣比較之下,她就成了惡人。
錢氏從來都是膽小的樣子,做不了薛明柏和二太太的主。她卻駁了薛夫人的意思。
要將通房丫鬟抬成姨娘,消息怎么會現在放出來?二老爺還在刑部大獄,二房上下應該是為這件事焦心才對。
她剛接了老夫人給的差事,從家生子選人進府,立即就有了這樣的事,她現在這樣做薛夫人會不會覺得她仗著有老夫人就…
好就好在景月是個聰明的丫頭,自愿留在老夫人身邊。否則景月從老夫人那里回來接著做大丫鬟,她卻不肯接納如萱,就算之前她和薛夫人有情分來,也恐怕會被人利用。
到底是誰?誰有這樣的心思,在關鍵時刻這樣輕易地推波助瀾。
“大奶屋里的人沒有去過夫人那里嗎?”
春堯搖搖頭,“沒聽婆子說起。”
不止是這一件事了,還有上次陳家人上門那次,薛明英幾個人怎么出去的,府前又是誰掛的紅燈籠。雖然應該是工部的人想要阻擾薛明睿炸堤使出的手段,可是薛明英幾個人也太好騙了。
容華正想著,錦秀進來道:“二爺來了。”
弘哥來了,容華笑笑,“快讓他進來。”
弘哥高高興興地進了屋子,見到容華面前有茶水不管不顧就喝了一通。
容華笑道:“慢點,慢點,在薛家上學還短了你的茶不成?怎么渴成這樣?”
說起上學,弘哥興致勃勃,“先生說了,念好了書要教我們騎射呢”
她倒沒聽薛明睿說過,這個先生還能善武。
弘哥似是對這個西席十分的滿意,“這位先生可厲害了,比左翼宗學里面的博士不知道強了幾百倍,姐夫能找到這樣的先生,真是不容易。”
容華笑了,她和薛明睿未定親之前弘哥還羨慕過薛明睿,她和薛明睿成親之后,弘哥倒是和薛明睿疏遠了一些。這樣的變化她能理解,弘哥是過于擔憂她,怕她嫁過來受委屈,薛明睿在外面又從來沒有好臉色的,會讓人多少生出些懼意。
弘哥央求道:“姐,你讓姐夫和先生說說,早些教我們騎射好了,其他的功課我們也不會落下的。”
容華看著弘哥的模樣,微微笑道:“一會兒你姐夫就會回來,你去跟他說。”
弘哥撇了撇嘴,“我們說又不頂用,能說動姐夫的只有姐。”
什么時候變成了這種腔調。
容華抬起頭來,門口的木褀故意向外瞧了瞧。
容華看看弘哥的眼睛也不時地向外瞟。
容華抿起嘴唇,“七弟在外面嗎?快進來吧。”
門外這才咳嗽了一聲,木褀去撩簾子,薛明哲慢吞吞地進了屋。
薛明哲看了弘哥一眼,弘哥努努嘴,薛明哲這才也說:“二嫂就幫幫忙。”
容華笑著讓木褀倒了兩杯茶來,“哪里有那么容易,要準備好適合你們的馬匹,弓箭等一應事物,你們倆好好去和侯爺說說。”
薛明哲還是有些懼怕他那個板著臉的二哥,弘哥更別提,兩個人都是僵起了臉。
容華道:“還是侯爺給你們找的西席,今天又是第一天上學,你們本來也該向侯爺說說。”
;薛明哲和弘哥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點頭。
容華又笑,“若是侯爺不答應,我再蘀你們問問。”
兩個人聽得這話頓時又高興起來。
送走了薛明哲,容華和弘哥在屋子里說話。
弘哥低聲道:“聽說李貴人懷孕了,舅舅、舅母經常來家里和大太太說話,昨天我聽到大太太說,等到貴人晉升成為妃,家里要準備東西進宮慶賀呢,”弘哥頓了頓又道,“大太太還提到了姐,說不定也會要姐姐去的。”
讓她去探望李貴人?
“二姐也說姐有誥命在身,去的話名正言順,最為妥當。”
容華點點頭,“大太太有沒有讓你跟我捎什么話?”
弘哥搖搖頭,“沒有。”
容華看著弘哥,“你回去之后大太太必然會跟你問起我來,你怎么說?”
弘哥抬起頭對上容華的目光,仔細思量,“我就說,姐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似是傷了風寒。”
容華笑笑,弘哥也敏銳了許多,只要傷了風寒自然就不能進宮,不能將病氣帶進宮里。
內宅里不管是那位姨娘有了身孕,都不會安寧,更別說皇宮里了,不然皇上就不會做細致的安排,即便是這樣,無論是誰進宮都要冒極大的風險,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陷入某件事成了誰的棋子。
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李貴人有半點關聯。
等到薛明睿回來,大家一起去了老夫人屋里。
薛明睿說起二老爺的事,“刑部先釋放一些工部的官員,二叔父明日就能回來了。”
二太太聽得這話頓時欣喜,只是少了些意外的驚訝,“這么說老爺沒事了?”
薛明睿道:“在工部案子沒有完全審清之前,二叔父恐怕要在家里賦閑一段時間。”
二太太還沒說話,老夫人笑道:“這么大的案子沒有被牽連進去就已經是萬幸了,等到這陣風過去,朝廷自然就會有個章法出來,只要人沒事,其他的都還好說。”
二太太用手絹擦擦眼角,“誰說不是呢。”
老夫人慈祥地一笑,“你擔驚受怕了好幾日,這下子能放下心了。”
二太太連連點頭。
聽到這樣的消息,老夫人頓時來了興致,“讓人去篩些好酒來,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明睿在外面辦差,老又下了大獄,容華在家里操持賑災的米糧,大家又都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明睿差事辦好了,老四又出了事,現在所有事總算都有了些眉目,大家就喝一杯,等到明天老回來了,我們再為他接風。”說著話,丫鬟已經舀了熱酒,分別給眾人滿上,就連女眷也都滿了一小杯。
滿到弘哥跟前,老夫人笑道,“親家少爺也少喝一些,你們年紀小的卻不能多吃。”
弘哥立即起身謝了老夫人的酒。
眾人請老夫人說上兩句,老夫人笑著道:“也沒有別的好說,只要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眾人一起應著吃了酒。
容華抬起頭看向錢氏,錢氏被擠在二太太和薛明柏間,一不小心就被人忽略了。
吃過飯,弘哥、薛明哲和薛明睿在書房里說了會兒話,時辰不早了,容華將弘哥送了出去,弘哥失望地搖搖頭,“姐夫說,要聽先生的,先生說什么時候學就…”可憐兮兮地看了容華一眼,“姐,你就幫忙去說說。”
既然之前答應了薛明哲和弘哥,她就免不了要去開口。
容華回到房里,錦秀道:“侯爺在書房里。”
容華轉身進了書房,薛明睿坐在書桌前看公,容華不好上前說話,干脆舀了本書也在旁邊跟著看。
這話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說,薛明睿已經和弘哥他們說的很清楚,難不成她說了就能…她這般思量,卻不知已經有人彎起了嘴唇。
啊哈,去吃飯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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