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朱氏會重新給陸鳴物色妻子人選顏彥一點都不意外,她意外的是陸鳴的態度,難道他也不在乎外面的風評,也不在乎曾經的兩廂情愿和私相授受?
“陸鳴自己是什么意思?同意合離了?”顏彥問了出來。
“世子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姐姐,這番話可千萬別傳出去,否則,我只怕。。。”周婉求上了顏彥。
“放心吧,我不會去插手陸家的事情,我只是好奇以夫人的心性怎么可能會對顏彧有這么大的排斥,之前她還一心想維護她來著。”
顏彥總算是解開了一個謎團,她就說嘛,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和無緣無故的恨,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朱氏這么做擺明了是對太后的輕視,她難道真不怕皇上和太后對陸家來一個秋后算賬,她到底有什么倚仗?
還有,得罪了顏家,肯定也得罪了馬家,還有和他們相熟的幾大世家,這個后果也不小吧?
可惜,多余的話周婉沒有再說。
顏彥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不過她倒是答應周婉,若真有那一天,周婉的兒子從陸家分離出來,顏彥肯定會對他伸出援手的,至于現在,她只能呵呵了。
畢竟這只是周婉的一面之詞,畢竟她現在和朱氏還是一伙的,顏彥自然不能像從前那般信她。
送走周婉后,顏彥一心一意打理過年用的東西,大年三十這天下午,顏彥正準備大飯時,陸呦忽然風塵仆仆地進門了,說風塵仆仆似乎還有點不太準確,因為陸呦身上的衣服明顯還帶著泥濘,且他的臉上還帶著擦傷,鞋子更甚,都看不出原色,堆滿了泥。
原來,他為了趕回來和顏彥過年,一直日夜兼程的,偏這個季節北地又是冰天雪地的,因而這一路馬車沒少陷進淤泥或雪地里,他為了趕路,也沒少幫著推車,所以才會這么狼狽。
見此,顏彥忙命人去備水,隨后她親自伺候陸呦進了凈房,聽陸呦的意思,這次顏彥又幫了他一個大忙。
而這次遼國之行,陸呦總算確定了一件事,這位新上來的遼帝耶律洪祿果真就是周祿,原本依耶律洪祿的意思,花錢買火炮行,賣給大周一定數量的戰馬也成,但不能以歲貢的形式,可以以物易物。
要知道,這場戰役雖然遼國暫時輸了,可并沒有到山窮水盡時,若不是因為先皇駕崩,他們肯定還是要繼續打下去的。
再者,他都主動提出歸還燕云十六州了,這份誠意相當可以了,憑什么大周還要一而再地踐踏他的尊嚴?
還有,耶律洪祿提出希望在遼國遭遇困境時大周能伸出援助之手,這點李琮也沒有答應。
為此,和談一度進入僵局。
還好,兩天后陸呦拿出了那份打谷機的圖紙,說是妻子為了答謝當年周祿的合作之情,特地免費送他的。
耶律洪祿接過圖紙,聽陸呦講解一番后,明白了這份圖紙的重要性,可巧契丹人現在也漢化了不少,除了草原上的那些游牧部落,在遼東、遼西生活以及東北平原上生活的人也學著種起了水稻和小麥,因此,這個打谷機正好也能幫他們解決勞動力的匱乏。
此外,顏彥還讓陸呦捎了些水稻種子給耶律洪祿,這些水稻種子是顏彥經過這幾年優選出來的,基本能畝產達到四百五以上,比普通水稻要高產至少一兩成。
因著這份圖紙和這些種子,耶律洪祿松口了,答應送五萬匹戰馬給大周,也分三年,再多就費勁了,因為他們還得提防一些小部落反水,還得防著女真和蒙古的坐大。
陸呦見幾個條件耶律洪祿基本答應了了,最重要的燕云十六州也答應無條件歸還,火炮的價格也達到了李琮的預期,唯一沒有搞定的是戰馬少了五萬匹,這個也是可以理解的,談判吧,總得雙方有點讓步吧?
為此,陸呦簽下這份和談書,然后馬不停蹄地往回趕,就是想回來陪妻子和孩子們吃頓大飯。
“糟了,你應該先進宮去復命吧?”顏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官員外出回京第一件事是必須先進宮見皇帝,否則是要被問罪的,原主的記憶里有這一點,顏彥也是擔心陸呦初次為官怕他不懂這些。
“去過了,先進宮才回的家。”陸呦說完站了起來,長臂一伸,說是要和顏彥一起洗,顏彥忙捶了他兩下,“夫君,我又有寶寶了。”
“真的?”陸呦的臉上先是有幾分沮喪,繼而又笑了起來,輕輕放開了顏彥,在顏彥的肚子上摸了摸,“娘子,生完這個不生了吧?”
“你這是什么表情?干嘛,不想要啊,不想要。。。”
話還沒說完,顏彥的嘴被對方堵上了,“要,怎么會不想要,就是辛苦娘子了。”
“對了,皇上怎么說,不能再讓你出門了吧?還有,你父親回來了嗎?西夏那邊又怎么說?”顏彥想起了還有正事沒問,忙推開了他。
她比較關心自己的福利,又是打仗又是和談的,這次皇上該讓他們夫妻好好團聚團聚了吧?
聽陸呦說,陸端和陸竚還留在邊境那邊,不過這次的邊境往前推進了不少,河東路這邊推進到了云州,河北路也不再是以保州為界,而是推到化州,之前遼國的南京道也有一部分劃歸大周了,以霸州為界。
如此一來,朝廷還得再往那邊派人,文官武將都需要,因此,李琮的意思是想趁著明日大年初一朝拜時召開一個緊急朝會,商議往北地派官一事。
李琮的意思是要等官員過去交接了,陸端才可以回來,至于陸竚,估計要長期鎮守在那邊了。
顏彥一聽,想到了陸鳴,太后曾經答應過馬氏要把陸鳴派去外地駐守,這次倒是一個好機會,就是不知朱氏知道這個消息后會如何做。
算計了半天,究竟誰算計過誰了。
想到這,顏彥還有幾分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