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據皇上說,周家家主至今也沒有承認周祿是什么契丹皇子,不過倒是沒有否認被抓的這個是假的,真的周祿這會他也不清楚在哪里。
原來,周祿并非是周家子孫,他的生母周素貞是周家家主的小女兒,有一年,周素貞和她兄長外出收賬,途中救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因這位男子傷勢比較重,兄妹兩個怕招惹麻煩不敢帶回家,便把對方送去了一間破廟,并給對方留下點干糧。
原本做兄長的以為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可誰知周素貞惦記那個傷者,自己偷偷跑去給對方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傷藥的。
幾個月后,周家家主才知道她有了身孕,可周素貞死活不說那個男人是誰,她兄長得知此事后倒是帶人去那家破廟查看過,彼時,那人早就離開了。
最后周家也沒法,為了女兒的閨譽,只得把她藏起來偷偷生下這個孩子。
可巧三個月后,周素貞兄長的孩子沒了,為了讓這個孩子光明正大地長大,周家家主把這個假周祿換下了那個死去的真周祿。
孩子三歲后,孩子的父親突然找來了,周家家主這才知道,原來孩子父親是一個契丹人。
因著周家不想承認周祿是對方的兒子,便謊稱那個孩子已死,對方倒是也信了,因為他的人的確打聽到周素貞的兒子死了。
可周家家主擔心這事早晚有一天會曝光,因而,左思右想后,他把這個孫子帶在身邊親自教養,而且為了洗去這個孩子的契丹印記,周家家主為他專程請的名師教他經史子集,教他漢人的禮儀文化。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個孩子越長越像他父親,后來有一天,他父親又來找他母親,想把他母親帶走,這才又發現了他的存在。
對方當即不干,要強行帶走周祿,彼時周祿已經十歲了,有自己的思想,他跟著他父親去了一趟契丹,半年后又回來了,從那之后,他也不說他父親的身份,但是會經常在并州和契丹之間走動。
為了便于他兩邊走動,周祿給自己找了一個游學和收賬的理由,周家人也大都信了,事實上,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不多,尤其是當年那些知情的下人,全部被周家家主以各種理由處置了。
真正的變故是那年太子和陸端的周家一行,可巧周祿在家,可因著他不是下任周家家主的繼承者,因而周家家主并沒有告知他太子和陸端的真正身份,也沒有告訴他周家和大周皇室的關系。
可聰明的周祿發現了不對勁,于是,他借著游學的機會跑到京城來一探虛實了。
其實,那天晚上,即便沒有那首《滄海一聲笑》,他也會借故和陸呦陸鳴幾個攀談的,因為他早就打聽好了,這些武將世家子弟每年中秋都喜歡在那聚會。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首曲子居然出自一個女子之手,再后來,在京城隨便一打聽,周祿也就知道了顏彥其人。
而據周家家主說,周祿從顏彥這買回去的方子和種子的確送給了周家,原本,事情到這結束也就圓滿了。
可誰知偏偏周祿那個未過門的妻子惱怒之下,一個人跑到大周來挑釁顏彥,這才引起了顏彥的懷疑,于是,李琮命人跟蹤了她,進而跑去并州調查周祿其人和周家劉家的一些事宜。
為此,周祿這才不得不找一個應對之策,從契丹那找了一個和他幾乎一樣的人來冒充他,并放話出去要娶妻生子,原本是想找個天花的理由假死逃遁的,可誰知孔明燈一事事發了,皇上先一步命人把周家家主和那個假周祿抓獲了。
再后來的事情,周家家主也不清楚了。
“回皇上,您相信嗎?”顏彥問李琮。
她自己是不太相信的,如果周家家主真不清楚周祿的具體身份,他會帶在身邊親自撫養?他會任由他在大周和契丹之間來回走動?他會幫著他假死逃遁?
要知道,邊境線上不是沒有和契丹人通婚的漢人,若是普通的契丹人后代,周家用花這么多心思去栽培?
“他是一任家主,能不清楚這件事要翻出來的話整個周家要被滅門的?”李琮也想不通這點。
周家之前的幾任家主都很忠心,這一任家主怎么會這么糊涂?就算有了丹書鐵券,也只能饒子孫三死,也就是說,最多只能寬恕三個人,周家也算是一個百年經商大族,全族上上下下少說也有幾百人,讓這幾百人去換周祿一個人,正常情形下這筆賬怎么算也不合適吧?
“所以他肯定是清楚周祿身份的,興許,是周祿父親給了周家什么承諾。”顏彥猜測道。
可有契丹太子在,契丹不可能會承諾把皇位傳給周祿吧?
可若周祿是一個穿越者又另當別論了,他有野心,也有能力,重要的是他也清楚契丹的氣數快盡了,再不奮起就該真被女真和大周滅了。
所以,保不齊也有可能是周祿向周家家主承諾了什么,因為不管他將來要做什么,肯定需要周家的經濟扶持。
所以,在得知周家家主被抓后,周祿才會迫不及待地拿下并州和晉陽,并迫不及待地抓了陸端,為的就是好和大周談條件。
事實也是如此,如此一來,李琮哪敢輕易下旨殺了周家這兩任家主?
可誰知這件事還沒有擺平呢,又傳出了顏彥通敵,傳出顏彥和周祿的私情來。
李琮自然相信顏彥,可其他人呢?
這不,還沒怎么地,陸家就先跳出來了,還想假借他的名義逼顏彥出面去救陸端,這不明擺著想離間他和顏彥嗎?
想到離間,李琮看向了陸呦,“小子,彥兒是什么人,這兩年她又是如何對你的,你心里得有數,別稀里糊涂被人算計了。”
“回皇上,小子不會,小子本來是想來勸皇上的,既然皇上比小子明白,多余的話小子不說了,不過小子有一個請求,還請皇上答允。”陸呦跪了下去。
顏彥見此一臉狐疑地看向他,來的路上也沒聽到他有什么請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