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彥并沒有留意到陸含和顏彧的那個小互動,她正集中精力應對陸靖和陸含的問話呢,因為她知道,把蒸餾酒推出來肯定又會有人質疑她的身份。
可這件事早晚是一個雷,顏彥當初出手救治李熙就已經埋下了隱患,再后來,皇后也用這白酒給自己降溫了,就算李稷不問,皇上皇后不問,可那些御醫之間也早已傳遍了。
而之前顏彥之所以一直按捺不動,是因為她想找一個最佳的時機把這件事推出來,利她可以不要,但名一定要,可巧這次陸端和太子要去前方視察軍情,正好給了顏彥一個契機。
而今日進門看陸老太太的態度,顏彥就猜到準是昨日陸端回來說了什么,后面朱氏的話也印證了顏彥的猜想,因而,當著這些親友們的面,顏彥更得小心應對了。
這不,陸含第一個跳出來懷疑她了。
“四妹妹錯了,我不是這大半年才偶爾知道的多了,而是之前沒什么機會展現自己,這點你要不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你二嫂。”顏彥把話題往顏彧身上扯了。
她相信顏彧肯定不敢不為她作證的。
果然,顏彧聽了這話,扯了扯嘴角,笑道:“確實,大姐之前在家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書,沒事一個人在藏書樓也能坐半日的。”
“哦,你uc書盟?”陸靖問道。
“最早是經史子集,再后來游記、筆記、典籍、地方志,現在又看起了醫書、農書,因為我想為皇上分憂,看看能不能為即將到來的戰事幫上點忙。”顏彥大大方方地說道。
“所以你就找到了幫傷兵處理傷口的法子?”朱氏吸了口氣,問道。
這丫頭也真是太邪門了,好容易把之前的事情按壓下去了,這才幾天,又整出了更大的動靜,如今連一家之主的陸端也開始向她傾斜了。
“算是吧。我只是大概知道點,具體怎么弄還得父親找人去研究,我這個樣子,想親自動手研究夫君也不讓了。”顏彥說完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沖陸呦嫣然一笑。
“這就對了,你現在最重要是養胎,最好是為我們陸家生一個像你一樣聰明的孩子,將來準能博個一官半職的,你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說到顏彥肚子里的孩子,陸老太太臉上的笑容熱切了許多。
她是真的巴望顏彥能生下個聰明的孩子,有了功名,將來的前程肯定差不了。
“大嫂這話不對,人家大侄孫媳婦現在的日子就不錯,不說別的,滿京城你再找找,看看誰能把太后、皇上和太子請去家里吃暖房酒,誰能動不動就把太子皇子請去陪酒?還有,人家侄孫媳婦住的可是郡主府,比這國公府還大還氣派呢,依我看,大侄孫媳婦封郡主是早晚的事情。”陸繆說道。
“回姑祖母,我可不敢奢望這么大的福分,我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相夫教子,能安安穩穩地在家里相夫教子,閑暇時再琢磨點什么好吃的,足矣。”顏彥笑了。
“為什么要強調安安穩穩地在家里相夫教子?”陸含問道。
“因為安安穩穩則意味著沒有戰事沒有天災,沒有顛沛流離,也沒有死亡。”后面這句話明顯帶了幾分傷感,這一刻,她想起了原主的身世。
同樣想起原主身世的還有陸含,因為之前她和原主也算是手帕交,原主也向她吐露過一些心事。
“大嫂,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逼你想起你的傷心事。”陸含向顏彥賠了個禮,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追問,還因為顏彥出事后她的疏離。
說起來當日被沖撞一事錯并不在顏彥,在她大哥二哥,可她卻認為顏彥丟了她二哥的顏面,也認為顏彥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因而,在陸鳴退親之時她放棄了這個朋友。
可誰能想到,短短的幾個月,顏彥卻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不說她背后的倚仗,單就說她的聰明能干,誰敢保證自己哪天不求到人家頭上?
那可是連皇上和太子都另眼相待的人物呢。
因而,現在的陸含有了后悔之意。
可另一方面,陸含也不愿意得罪了顏彧,畢竟顏彧以后是要接管鎮國公府的,保不齊她也有用到她的時候。
再則,陸含也清楚,母親正在為顏彧和顏彥的不睦頭疼,若是她能幫著說合說合,既能解了這對姐妹的心結又能去了母親的心病,同時自己還在這兩人跟前賣了好,豈不是一舉三得?
一念至此,陸含抬頭笑道:“大嫂,我忽地想起我們之前幾個在一起聚會的場景,不如這樣吧,大哥住書院,你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我以后約二嫂經常去看你吧,我們三個還像從前一樣,吟詩作畫,說說笑笑,如何?”
“不好意思,我答應了太子要經常進宮去陪太子妃,太子妃還有兩個月該生產,再有,我也答應了太后有空多陪她老人家說說話,還有,我也答應祖母要經常回來看望她老人家,此外,我還有不少書要看,有幾個莊子和鋪子要打理,四妹妹,我真的沒空陪你們說笑。”顏彥很是干脆地拒絕了。
這話一說,不單陸含臉上過不去,顏彧臉上也過不去了,她心里明鏡似的,顏彥拒絕的是她。
正尷尬時,陸老太太替兩人打了個圓場,“好了,你大嫂是做大事的人,你也就別去聒噪她了。”
“說到吟詩作畫,我倒是有一個疑問,二郎媳婦,你可是拿過兩次花會魁首的人,怎么在這方面反倒不如大郎媳婦?”陸靖問道。
也別怪她多事,她委實想不通這個問題,而陸老太太和朱氏倒是猜到了幾分事實真相,可這種丑事她們哪里好意思說出來?
不管怎么說,顏彧是陸家求了太后求了皇上才娶進門的,這個虧他們不認也得認!
既然要認,自然就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因而,沒等顏彥和顏彧開口,朱氏把話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