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彥倒是也猜出了老太太關心的是什么,說實在的,她自己也有幾分好奇,雖說這些日子他們是按照她的安全期的,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
因而,她也想知道自己會不會這么快中獎,所以很是配合地坐著一動不動。
而這位老郎中也很是謹慎,一只手把了約摸半分來鐘才換了另一只手,又半分來鐘后方站起來,“回老夫人,把仔細了,沒有異常。”
顏彥自然聽懂了老郎中的意思,只不過她什么也沒有說,待老郎中離開后,她也拉著陸呦告辭了。
顏彥和陸呦一走,屋子里的下人也忙離開了,朱氏沒等老太太和丈夫發問主動說出了事情的起因,不過她可沒承認是她命人走的冰面,她的本意就是讓馬車壞了,顏彥和陸呦在外面凍兩個時辰,回來肯定能染上風寒。
至于摔跤什么的她也沒提,因為那風險太大,她怕丈夫和婆母責怪她。
當然了,風寒的主意她也沒承認是自己出的,她推到了馬氏身上。
而她之所以敢這么硬氣地說出這些所謂的真相,是因為她確實沒想過要去害這兩人。
完全這個必要嘛。
就算陸呦娶了顏彥,可陸呦仍是威脅不到她兒子的地位,況且顏彥也一門心思要搬出去住,也是一門心思自己要創業,她何苦白費力氣白得罪人?
因此,朱氏自認為這件事她還是很坦蕩的。
可陸老太太卻不這么看。
她可不認為兒媳的心思會這么簡單,首先,馬車出事的分寸不好拿捏,這冰面有多危險誰不清楚,這次是這兩人運氣好被兩棵樹攔住了,否則呢?
其次,翻車的后果極有可能是這兩人摔壞了腦子或者摔壞了身子,兩人成了傻子或成了殘廢,不但不能正常地生活,也有可能不能生兒育女,這后果她不信朱氏沒掂量過。
還有,就算是風寒也有可能喪命的,她可沒忘了陸呦的生母就是風寒死的,而陸呦小時候也是因為風寒被關了小一年,出來后連話都不會說了。
所以她才不相信朱氏的心思會這么簡單。
不過這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顏彥和顏彧究竟鬧到了什么程度,顏家為什么會不希望顏彥去送下定禮。
無獨有偶,老太太思考這個問題時,陸端也為此起了疑心,“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不是說大郎媳婦同意了這門親事嗎?怎么又冒出來這個說法?你們到底還瞞了我什么?”
“老爺,當初彥兒說的是不參與,全憑長輩們做主,這不就是同意的意思?后來怎么變卦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才聽顏夫人說的,說是前天彥兒回娘家和彧兒吵了起來,兩人鬧翻了,這不,顏夫人也是沒法,這才求到我頭上來。”朱氏頗為頭疼地回道。
“老大媳婦,我聽說大郎媳婦一向很疼這些弟弟妹妹的,為何會如此反對這門親事?這以后彧兒要進門了,這兩人怎么相處?”老太太也頭疼了。
“回祖母,想必是大嫂鉆牛角尖了,仍在記恨我退親一事,所以遷怒到彧兒了,和彧兒無關。”陸鳴忙道。
“瞧瞧你辦的糊涂事。現在問你,這門親事你確定要結?”陸端側目問道。
“老爺,這門親事過了太后和皇上的明路,外面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個時候退親,我們二郎以后還能找到合適的女子?再則,你不是一向看重大郎媳婦的才學人品嗎?我聽說顏家二小姐比大郎媳婦還能干聰明呢,要不,也不能連著兩年奪了花會的魁首。”朱氏接到兒子的示意,陪笑勸道。
“退親是不可能的,這樣吧,好好和大郎媳婦說說,我瞧著那孩子也不像是不講理的。”老太太權衡了一下,說道。
可誰去找顏彥談又成了一個難題,朱氏顯然不合適,經過今日一事,她明顯失去了顏彥的信任,陸端也不太合適,陸鳴就更不用說了,轉了一圈,只剩一個老太太了。
顏彥和陸呦自是不知上房發生的這一切,事實上,她壓根不清楚自己要作為陸鳴的大嫂去顏家下定這件事。
不過她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這,她現在心里滿滿的都是陸呦。
說實在的,馬車飛起來的關鍵時候陸呦能不加思考地把她抱緊了,她都沒有想到,事后才想起來,這是一種本能,說明陸呦是真拿她當親人當家人,甚至于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因此,顏彥覺得自己這一個多月的付出沒有白費,收到回報了。
因而,從瑞萱堂回到松石居,顏彥第一件事是吩咐青釉去一趟灶房,她要給陸呦加兩個菜;其次才是吩咐青雨去準備熱水,她要好好泡個澡。
“夫君,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知道為什么嗎?”顏彥一邊給陸呦換衣服,一邊笑顏如花地問道。
陸呦看著顏彥,略略思索一會,頗為歉然地搖了搖頭。
“很簡單啊,因為方才危險的時候你抱住了我,這說明你是真心把我當成你的親人,而且是很重要的親人。”
陸呦聽了這話握住了顏彥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糾正道:“最重要的。”
“好,最重要的,以后你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以后,我們只對彼此好,把那些不重要的人都當成浮云,愛誰誰。”顏彥主動伸出手去抱住了陸呦的腰身,并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
陸呦難得見顏彥這么主動靠上來,剛俯下身子想要一親芳澤,忽然聽到青禾青苗進屋的動靜,顏彥忙推開了陸呦,掀了門簾去堂屋問起她們后續的事情。
得知她們幾個是在快進城時才碰上那幾個去接王婆子的人,顏彥笑了笑,估計王婆子這一趟十有要生病了,這么冷的天在外面足足站了二個多時辰,一般人很難頂得住的。
顏彥正待琢磨一下朱氏這么做的目的時,只見青釉端著一鍋姜糖水進來了,顏彥也就放棄了思考,端起了姜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