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理由
笑容在于醒的臉上一閃即逝，跟著他掃視面前的眾人，躊躇滿志。
在他的身邊，空間扭曲了一下，一道身影緩緩浮現，正是那個接引人，他一現身，就來到于醒的耳邊，低語道：“于老，我們這邊都準備好了，天啟儀式隨時可以開始。”
于醒點頭，低聲回道：“很好，下面就該和這些人說清楚了，里面只要有四個人愿意協助，那就足夠了。”
會議室里面的眾人，還沉浸在屏幕上多出來的兩人身上——
“又是一名高等權限者！”
“黑夜之王！他居然沒有離開現世，而是在此時露面了。”
“連電波少女也出現了，不過只要有信號的地方，就瞞不住她，她的出現并不讓人意外，可她與黑夜之王同時出現，這原因耐人尋味了。”
“黑夜之王是沖著那個墨甲人來的，難道這么多高等權限者，都是因為這個人才出現的？他有什么特殊？”
在一片嘩然中，不少人都開始惴惴不安了，畢竟這城中聚集的高等權限者越來越多，而且看這勢頭，恐怕還不算結束。
“于老，您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誘餌？這個墨甲人就是誘餌？”羅貴東突然開口，他從這屏幕中，從于醒的話里面，聽出了危險的氣息，“誘惑的是什么？高等權限者？這個人，難道是你安排的？”
“我是有些安排，不過還沒有拿出來，結果就讓人搶先了，”于醒笑瞇瞇的看著眾人，“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清楚的告訴諸位，我現在的階段性目標，確實是高等權限，想要盡可能的。將更多的高等權限者引過來，聚集在一起。”
眾人聽他這樣說，腳底生出一股寒氣。
羅貴東冷冷問道：“目的是什么？總不會是為了我們這些大貓小貓吧？”
于醒卻鄭重點頭道：“還真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這個世界。更是為了天下太平！”
“好大的口氣！”羅貴東卻不吃這一套，“于老，您整理了很多數據模型，完善了龍速結構，對數據世界很有貢獻。這咱們都承認，可年紀這么大了，還是別搞中二那一套了，我們也都不是小孩了，不會輕信這些了，直接說目的吧。”
“我說了實話，你又不信，那好…”于醒咧嘴一笑，“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獵人組織能保持優勢，進行狩獵，而諸位只能東躲西藏，根本無法對抗？”
眾人的心思還很混亂，乍聽此言，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于醒也不等他們回答，就當先說道：“這里面的關鍵，就是力量高低，獵人組織背后是量宇科技，而量宇科技的支柱。是世界之主，哪怕現在世界之主相互牽制，都陷入了數據世界的不可知之地，但作為龐大勢力。量宇科技依舊有足以支撐起勢力不倒的高等權限者，這些高等權限者，就是他們的底氣，他們的底牌。”
這些話說出來，讓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但思來想去。卻不得不承認，于醒的這些話實在是很有道理，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正因為有著高等權限作為倚仗和最終武器，獵人組織才能源源不斷的組織人手，去狙擊諸位，初等獵人不行，就換成中等獵人，中等獵人失手了，還有高等獵人，高等獵人不利，那就成群結隊的出馬，如果還不行，更有排名靠前的幾位來掃尾，要是一切辦法都用了，那就出動十二星座這樣的高等權限，保證能藥到病除。”
于醒說著說著，一邊笑，一邊搖頭：“看看這情況，你們怎么想？怎么都逃不了嘛，除非你們背后有大勢力罩著，要么就站著一位高等權限者，當然了，夠狠的，也能學這位孫道先生，自己踏足高等，你一高等，和獵人組織的底牌一樣，誰還能將你如何？這次出動了兩名十二星座，你看看這結果如何？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的。”
實際上，這一點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可能身在局中的射手座和雙子座本人，還沒有察覺到什么，可局外人都已經明白，這一場針對孫道的狩獵，注定不會有令獵人組織滿意的結果了。
甚至，就連量宇科技自身都默認了這個事實，所以才沒有給兩人下達進一步的指示。
“所以，這現實世界的局面很清楚了，有高等權限在，諸位永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就好像這整個數據世界里，只要存在世界之主，其他人的機會就會不斷的減少，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無法避免的情況，除非…”
“除非？”
不知道為什么，聽于醒把話說到這里，在場的眾人，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仿佛在這話中隱藏著什么，讓他們驚恐的可能性。
于醒稍微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視線掃過一張張面孔，捕捉到了那些面孔上透露出來的情緒、情感——
驚恐、疑惑、焦急、恐懼…
凡此種種，讓他明白，自己想要說什么，在場的眾人心里多少有譜了。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把話說了出來：“設想一下，如果不存在世界之主，數據世界是不是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那么，如果沒有高等權限，各個勢力的底牌不存，總體力量也就跌落了，就算是獵人組織，也不再具有原本的威懾力了。”
“嘶…”
眾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還亂糟糟的會議室，陡然間就安靜下來，很多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最后，只剩下于醒一人侃侃而談。
“諸位，你們一定是覺得，我是瘋了，居然說出這等話語，可請你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就算在座的各位聯合起來了，聚合成一個組織，就真的安全了么？就能保護自己不被獵人們追殺了么？”
于醒搖了搖頭，嘆息道：“難啊，因為這就涉及到我說的第二個困境，就是其他各方的態度。”
他抬手指了指屏幕上的幾人。
“如各位所見，高等權限不只是量宇科技有，其他勢力也有，如果他們有心的話，同樣可以相互牽制，維持一個基本的秩序，可惜，各方卻只是各掃門前雪，默許了量宇科技的胡作非為，我身為虹左科技的董事，對這些的認識還是比較深刻的，清楚的知道，這些大勢力雖然龐大，但充斥著自私，他們獲得了力量，建立了勢力，就不再將自己看做是普羅大眾的一員了，而是覺得高高在上，是神靈、是神仙，能夠掌握凡俗的命運。”
于醒的嗓音越發低沉，原本的一絲沙啞，居然慢慢被渾厚替代，深入人心。
“這里的凡俗，不光只是普通人，也包括你我這樣的權限者，我們的力量固然強大，在普通人看來，可以說是超人，可在超凡脫俗，在高等權限者看來，依舊只是個體，不像他們一樣身懷世界，更不要說世界之主了，我們在世界之主看來，連掌中猴都算不上，不過是生活在一個世界中，較為強壯的個體罷了，算不上什么重要的東西，他們在認知上，已經不將自己看做是我等同類，而是更高層次的生命體了，也就是古人口中的飛升、蛻變。”
話至此時，很多人心驚肉跳。
鬼眼神探直接起身，躬身行禮，說道：“于老，我們來這里，是要聯合起來，推舉話事人的，如果是其他的事，恕我不能奉陪。”言落，根本不等于醒再多說話，就很干脆的轉身離開，身形猶如鬼魅，幾秒鐘的時間，就到了門邊。
不過，正當他的手，要觸碰到門把手的瞬間，一道扭曲的漩渦出現在前方，然后一道身影直接從漩渦中出現，赫然就是那之前引導眾人過來的接引人。
“于老，您這是什么意思？”鬼眼神探眉頭一皺，卻也不焦急慌亂，而是好整以暇的轉身問了起來，“不是說不同意的，就可以走嗎？”
“當然可以走，不過在走之前，要對著數據世界大意志發誓，要保守這里的秘密，否則老頭子說的這些話傳出去，暴露是小，可目的無法達成，不能掃清宇內，還后世一個朗朗晴空，那可就要成歷史的罪人了。”
“對大意志發誓？”鬼眼神探聽到這里，露出怪異笑容，仔細看著于醒的臉，居然往回走了過去，“從你的表情、眼神，以及行為上，我大概可以肯定，你不是在信口開河，當然了，也不排除你的演技超出了我的觀察范圍，不過，多少可以相信您了，或許您真的是理想遠大，不是凡俗人可比的，用普遍心理去揣測您的目的，很有可能就要發生偏差。”
“哦？”于醒有些意外了，“你的舉動，是在試探我？嗯，有頭腦，也有行動力，要造福天下，很需要你這樣的人，多多益善，我真誠歡迎你加入。”他伸出了手，迎了上去。
但鬼眼神探卻搖搖頭：“我只是感興趣罷了，還沒決定要加入，況且，你還有話沒有說完，到底是什么，促使你產生了這樣的念頭？如果于老能把這個理由說清楚，那我就沒有疑慮了，之后自然奉你為首，共襄盛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