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何等野心

　　“張曦，把這幾個文件整理好，千萬千萬不要出現疏漏，上面的人很可能要檢查這些文件，一定要慎重對待。》。》”

　　另一邊，墨坊科技的虛城分部中，卻已經忙成一團，孫道的那位表妹張曦，如今在行政部中也已經轉正，正是負責瑣碎事務的時候，如今正被幾個人指揮著收拾東西。

　　這陣子忙碌持續的時間不長，只有幾分鐘，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一疊疊的資料被整理歸放，真是顧左不顧右，期間張曦還被訓斥了好幾聲。

　　等好不容易將東西都大致擺好，她伸手一抹額頭，頓時就是一層汗下來了，然后長舒一口氣，總算有了個時間。

　　正好這時候，前臺的顧麗麗抱著一疊文件走過來，交給了她，讓她擺在人事部負責人的桌上。

　　和其他人比起來，顧麗麗的資歷雖然老，但在公司的地位和張曦差不多，所以張曦遲疑了片刻，就忍不住問起來：“我請假的這幾天，公司里出什么事了？怎么今天這么忙？我聽說是有位副總要來？”

　　“嗯，其實這次的事情挺奇怪的，”顧麗麗和張曦的關系似乎不錯，聞言微微一笑，“總公司的副總要過來，一般都會提前幾天通知，結果今天這次是臨時才有消息，各個部門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才會亂成這樣。”

　　“臨時過來的？”張曦感到很奇怪，“難道是突擊檢查，或者微服私訪什么的？”對她們這個位置的人來說，總公司的副總地位高高在上，掌握這公司的權力、金錢和人脈，和古代的王公貴族也沒什么區別了，只要她還在公司工作，就會被掌管生殺予奪，才會說出微服私訪這樣的話來。

　　顧麗麗點頭道：“有這么點意思，所以剛才幾個主管責備你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了，他們可也承受壓力，被幾個總經理給訓了半天，咱們整個公司。從上到下，現在都是心弦緊繃的。”

　　“這就好，這就好，”一聽這話，張曦果然放心下來。“我還以為是前幾天請假的事，引起了主管不滿。”

　　“別瞎想了，你家里有事，誰敢怪你，”顧麗麗說著，見張曦將文件擺好了，就又順勢問道，“對了，你爺爺的病情怎么樣了？有好轉了么？”

　　張曦的臉色頓時黯淡下去，搖了搖頭：“情況很不好。說是癌細胞已經轉移了，而且年齡太大了，放化療都不合適…”

　　“唉，你也看開點吧。”顧麗麗上前安慰兩句，跟著就有人叫她倆的名字。

　　“又要忙了，你多注意點，一般副總過來，身邊都跟著一個團隊，負責檢查公司事物和賬目，所以才要整理資料。你多注意點，我先去忙了。”

　　“行，顧姐你先忙吧。”張曦點點頭，勉強露出笑容。

　　顧麗麗別了張曦。一路小跑、噔噔噔的就回到了前臺，邊上就有同事過來，指了指門前一人，低聲道：“看這情形，估計已經快到了。”

　　顧麗麗順著同事的手指看過去，頓時一愣。然后分辨出來，等在門前的那人，赫然就是虛城分部的掌舵人張毅。

　　“張顧問親自等在這里？”顧麗麗只是驚訝了一下，但旋即就覺得理所當然了，“也對，畢竟是總公司的副總，只是副總的話，肯定帶了不少人，這么一看，張顧問卻只是自己等在這里，這人是不是太少了點？而且，一般不都要派車去接么，怎么就等在門口了？”

　　心里滿是疑問，她便將目光投向同事，后者則搖了搖頭，顯然也看不出里面的緣由，她最初也是驚訝于張毅出面，可一想清楚，又覺得只有一位顧問出面，在規格上有問題，可詢問了之后，張毅卻沒有多說什么，所以現在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就在兩人的疑惑中，一個聲音傳來，這是電梯抵達的聲響，隨后電梯打開，一道人影從里面走出來。

　　看到真人，顧麗麗先是覺得熟悉，緊接著心中一動，想了起來。

　　“這人不是幾個月前入職的那人么？好像是叫孫道，而且他一來就成了組長，只是后來聽說去總部學習培訓去了，一走就是幾個月，現在回來了？難道是和那位副總一起來的？”

　　這樣想著，顧麗麗又朝孫道身后看去，只是那電梯里空空蕩蕩，再無半點人影，這下子可就讓她疑惑起來了。

　　顧麗麗身為前臺接待，也有著自己的長處，就是在記人、認人方面格外拿手，所以盡管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她還清楚的記得，當然了，孫道離開的名頭，可是去總公司學習，這也是重要因素，讓顧麗麗格外留心。

　　孫道這個時候出現，難免讓她和即將到來的副總聯系起來，可卻不見蹤影。

　　在顧麗麗左思右想的時候，張毅已經領著孫道過來，來到前臺，對顧麗麗說道：“先登記一下吧，孫副總過來，在程序上還是要記錄一下的。”

　　“好的，我這就…”顧麗麗下意識的應下，正待下筆，卻猛然間愣住，然后抬起頭，一臉吃驚的看著孫道，“孫…孫副總？孫道是副總了？”

　　“不錯，這次過來視察的副總，就是孫道。”張毅看著顧麗麗的表情，并不意外，“你先記錄一下，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就不搞什么歡迎宴了。”

　　“哦，哦，好好，我這就，這就記錄。”結結巴巴的回應著，顧麗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敲擊鍵盤的時候，還忍不住偷偷打量孫道。

　　“這…去總公司轉了一圈，回來就成副總了，怎么回事啊這？”

　　顧麗麗旁邊，她的同事，也同樣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最終兩人對視，都是苦笑一聲，完全搞不清楚情況了。

　　不過，那同事最后稍微恢復，還是問了起來：“你認識這位孫副總？”

　　“這位孫副總…”顧麗麗沉吟了一下，還是如實道，“據我所知，這位副總和你我一樣，而是虛城人，而且加入公司的時間也不長，才幾個月的時間…”

　　“才幾個月！你在開玩笑么？”她的同事當即就驚呼起來，聲音傳出去，落在走遠的張毅和孫道耳中，伴隨而來的，還有兩道心靈信號。

　　這兩道信號，與孫道回歸現世后接觸到的信號完全不一樣，沒有那種被污染的跡象，是能夠被他吸收轉化的心靈之力，可以用來補充數據能。

　　孫道品味著這兩道心靈信號，若有所思，在回到現實世界后，他就沒再有類似的感觸了。

　　“怎么樣？數據能恢復了一些吧？”這時，前面的張毅轉頭看過來，帶著笑容，“現在董事會對你的處理還不明確，但明顯有些敵意，不過作為s級的成員，在理論上，還是能享受副總的待遇，所以我做的這些，并不算違反規則，不過這些數據能并不多，所以我才讓你的那兩位朋友，在會客室等候。”

　　孫道也明白過來，這次過來，他雖然不懼暴露，可聽張毅之前的安排，明顯是要拖延一星期再上報，結果現在直接邀請他來到分部的辦公樓，難免有矛盾的嫌疑，但經過這么一件事，這里面的邏輯倒是清晰幾分。

　　“關于你的消息則有一定的保密性，就算是李辛這樣的權限者也不清楚，所以你在這里露面的消息，要過一陣子才會傳到總部，到那個時候，什么問題都沒有了，”張毅停下腳步，正式講解起來，“相信你也知道現實世界的異變了，周成龍妄圖扭轉現實，將現實世界作為他的三界之一，導致了正常權限者無法吸收數據能，不過這樣的問題，幾個大公司卻不會遇到，因為這些公司的員工，都是經過凈化的，可以提供一定的數據能，維持戰力。”

　　“周成龍要把現實世界變成他的三界之一？”

　　從張毅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后，即便孫道經過幾十年沉淀的情緒，也免不了有些激蕩，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何等龐大的野心！”

　　他早就聽人提起過，權限者借助數據世界或許能夠永恒，關鍵就是掌握三界，也就是分別代表著過去、現在、未來的三個主題世界。

　　“不過，周成龍現在想要做的，居然要將現實世界作為自己掌握的一個世界！這簡直太瘋狂了！”孫道當然明白，一旦讓周成龍成功，代表著何等可怕的事情，“現實世界可以說是各個數據世界的根源、本源，如果被人掌握，會產生多大的連鎖反應，根本無從測度，也難怪各方世界無法容忍，連墨坊之主都顧不上其他了，恐怕眾多世界之主，都在參與圍剿周成龍的事，我雖然因此暫時安全，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孫道目前招惹了兩個世界之主，就是墨坊之主和周成龍，這兩者現在都被牽制住了，無疑給了他的時間，可一旦決出勝負，那他也就無從躲藏了。

　　“必須抓住這一段時間，盡快提升！也不知道，那周成龍對現實世界的入侵，到了怎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