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掃尾
“你什么意思啊！”
哈士奇終于忍不住說出聲來了，哪怕它知道那神靈雛形，還沒有落在自己手上，可在孫道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下，還是忍不住發泄一下了。
孫道則是淡淡看了它一眼，眼中不含任何情緒波動，只是這一個眼神，就讓哈士奇悚然一驚，馬上低下了頭。
“你不想要這個神靈雛形么？”孫道更不解釋緣由，只是問了這么一句。
頓時，哈士奇換上笑臉：“想要。”
“好，那就繼續說后門的問題，”孫道收回目光，抬起一根手指，凌空劃動，轉眼就成兩枚數模圖形，嵌入了那道神靈雛形之內，那神靈雛形本是意念光團的形勢，被這兩枚數模一沖擊，頓時扭曲起來，更震顫著要排斥，可等孫道的意志籠罩過去，這雛形立刻就老實下來，安安靜靜的讓兩枚數模融入其中。
這一幕，直看的哈士奇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它當然明白這代表著什么。
“這尊神靈雛形，已經被你馴服了？被你鎮壓了本能？”它轉而去看孫道，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這…這不對啊，就算只是雛形，但到底是神靈的底子，匯聚了各方的意志殘念，混亂而多變，本能強大無比，可以暫時屈服，但不可能被輕易馴服…”
說到這里，哈士奇突然收聲，它立刻想起剛才自己被強迫“冷靜”的一幕。
“對了，你能調動世界之力，難道真成世界之主了？”
“你口中的世界之力，是什么意思？”孫道將兩枚數模嵌入神靈雛形后，又看向哈士奇。
“你不知道？”哈士奇愣了一下，沉吟片刻，“這么說，你還不是世界之主，如果是世界之主，獲得了一個世界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之力。伴隨而來的還有澎湃信息，足以讓你明白里面的奧秘。”說著，它似乎是為了扳回一局，挽救剛才因為震驚而一連串失態。微微昂首，做出了高深莫測的動作和表情。
“過去？現在？未來？”孫道聽到這里，意識中的計算力與全知狀態相合，無數算法被塑造出來，進行著復雜而又龐大的計算。很快就有了結果，“原來是這樣，沉淀的歷史、活著的生靈、發展的脈絡，這就是過去、現在和未來之力，這么說來，完整的世界之力，就是綜合這三者的力量了。”
“你這么容易就看穿了？”哈士奇渾身一顫，苦心經營的高手氣勢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神魂落魄的表情。“那我還有什么可以說的？”
“你可以說的還有很多，我還有很多事想要問你，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你先將這個神靈雛形吸收，煉化成化身。”孫道指了指手上光團，“我已經在其中下了禁制，這個神靈雛形的路線已經被我規劃好了，擁有極限，一旦突破了那個極限，就會逐步將力量散逸出來。”
說完這些。他再次抬手，凌空虛劃，轉眼又是幾個煉金陣圖成型。
“這是？數據模型的雛形？”哈士奇再次瞪大了眼睛，“你已經能憑空創造數據模型了？雖然還缺少一點催化劑。可單純從結構上來說，這無疑已經是數據模型了。”
“催化劑是什么？”孫道適時詢問，但隨即皺起眉頭，注意到全知狀態開始縮減了，“幾十年的改進和準備，這全知狀態的持續時間從原先的幾秒提升到了幾分鐘。可還是無法長久維持，既然如此，關于數模催化劑的問題，就等一會再說吧。”
話落，他將神靈雛形一扔，落到那個煉金陣圖上，對哈士奇道：“走進去，煉化化身吧，這幾個煉金陣圖會彼此聯動，創造出三個法則，用來約束你和神靈化身，這不是我信不過你，而是人心…恩，無論是人還是狗，心靈都會變化，會因為環境的變遷，生出不同的念頭，與其到最后不好收場，不如一開始就約法三章，善始善終。”
到了這個地步，哈士奇也知道，自己沒有反駁的余地了，當然，它可以選擇不接收這個神靈雛形，可這樣的誘惑是它無法抵擋的，哪怕知道有時間限制，還要留有后門，依舊無法收手。
不過，在最后時刻，它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不知道是哪三種法則？”
“其實很簡單，”孫道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不得追求將這個世界變成神權世界，第二，不可放棄封建迷信尋求科學與煉金術改革，第三，不得主動尋求協助各國的政體進行開明改良。”
“啥啥啥？”
哈士奇的眼睛越瞪越大，尤其是等它明白這話中深意后，更感荒唐透頂，有種難以言語的荒誕感，更感到由衷的憋屈。
“你不讓我弄成神權世界，卻還不能放棄封建迷信，這不就等于在這個范圍內蠱惑人心，這不是害人么？”最后，它再次問了起來。
“不是害人，而是設定上限和下限，”孫道好整以暇的回應，對這方面的解釋絲毫也不馬虎，“首先，在學識、常識，以及認識世界的方法，尚處于原始層次的時期，宗教就是他們解釋世界現象的重要手段，不會因為我們認為這是錯誤的，這個事實就發生改變，因為這是歷史進程決定的，客觀事實無從更改，與其讓別有用心的宗教乘虛而入，倒不如讓你這個注定要走向沒落和失敗的神靈，引領這條道路。”
“道理我都懂，不過…”哈士奇扯動嘴角，眼皮跳動，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為什么我就非得走向沒落啊，唉。”
“不讓你放棄封建迷信，參與科學和煉金術，就是為了給這個領域留下一片純潔的思想空地，未來也不會有宗教裁判所之類的組織，去阻止技術的進步，而關于國家政體的改良，沒有宗教勢力滲入，足以確保更多的國家順利的走向世俗化。”
“事情恐怕不會像你想的這么順利，”哈士奇卻有自己的見解，“宗教的力量不好控制，哪怕我的化身成為真身，坐鎮這個宗教，也不能確保就一枝獨秀，必然還有其他的宗教勢力會崛起，到了那個時候，你可無法約束他們。”
“那樣的話，只能說是這個世界自己的選擇，”孫道倒是很坦然，“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能控制的元素，盡可能的完善，做自己能做的，其他的就交給未來吧，不過只要你不觸犯這幾個根本性的約定，是可以自由發揮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進行對自己有利的布局，絕對沒有外力去干涉你。”
“你倒是看得開。”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哈士奇也明白，自己沒有多少選擇的余地了，便嘆了口氣，然后縱身一躍，與那團光芒結合在一起，張口一吸，神靈雛形順勢被它吞入，隨后光芒匯聚，一道道心靈信號交相輝映，籠罩起來化作一個巨大的光繭，把哈士奇的身子罩在里面，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同時，周圍那幾個煉金陣圖震顫起來，彼此之間釋放出濃烈的光影，光芒甚至凝結成一道道粗大的絲線，彼此纏繞著，連接在一起，跟著迅速靠近，盡數都融入了那道光繭之中，消失無形了。
光繭震蕩了一下，隨之平靜，但透過外層的壁障，隱隱能看到內部，正進行著劇烈的變化！
“看來要凝聚出這具化身，還需要一段時間，正好在這個時候，把掃尾工作結束。”
孫道收回目光，在他的眼中，漠然之色正在迅速衰退，這是全知狀態即將消失的跡象。
“在全知狀態徹底消散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這關系到回歸現世后的很多計劃，能否如愿進行。”
說著說著，孫道手指再動，一個又一個的煉金陣圖浮現出來，在他的身邊密密麻麻的排列著，遠遠看去，就像是形成了一個護罩，把他籠罩在里面。
緊接著，孫道的琉璃身中，一點光芒迸射出來，形成七道，照映在一幅幅煉金陣圖上，形成七個光點，遠遠看去，就仿佛是北斗七星一樣，但其中有濃烈的生機和氣血涌動，浩浩蕩蕩，陽氣至剛，赫然是融入核心的七枚生命數模在釋放力量。
這股力量與一個個煉金陣圖結合之后，那些陣圖在孫道周邊摩擦、碰撞，每一次接觸都有濃烈的生機蔓延出來，推動著眾多煉金陣圖重新排列組合。
在孫道意識的引領下，這一個個陣圖明顯有著各自明確的目標，各居一位。
漸漸的，諸多陣圖組合成了人形輪廓，又有幾個陣圖組合成心臟、有的組合成臟腑，隱隱透露出不同的器官和身體組織。
一個人形投影漸漸成型，在全知狀態的引導下，狂暴的計算力來回掃蕩，計算、調整、更改、刪減…
終于，在進行了幾萬次復雜操作后，一個看上去有如真實的人體投影，呈現在孫道的眼前。
“成了！”孫道眼中一亮，“人體煉成，制作肉身的理論準備，終于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