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數據風暴
“傀儡？”
孫道一愣，跟著點頭，并不覺得意外，這一點從剛才微型世界的投影中流露出的周成龍氣息，就能聯想得到。
“如果整個黑盒世界被周成龍的意志滲透了，那他就算沒有獲得掌控權、所有權，也是這個世界的無冕之王，世界的運轉，體現的都是他的意志，反過來，我如果不想放棄黑盒世界，那么成為這樣被別人塑造成型的世界的主人，就要反過來，被這個世界的傳統和意志入侵，漸漸喪失自我，就算理智不滅，可行為和思想上，也會逐漸接近和親近周成龍，最終成為他的追隨者、傀儡。”
“對，這就是困難所在，”黑盒肯定了孫道的判斷，“正常來說，你現在只是擁有了這個世界的所有權，但并沒有掌控，因為你的等階還不夠，需要提升到高等權限，建立了體內的自我系統，輻射半領域，和世界相合，才能將自己的意志，貫徹到世界各地，變成世界運行的法則，甚至于改變物理定律，這要提升權限、以及貫徹意志，都是漫長過程，艱難無比，但終究只是時間問題，可現在最大的問題，卻是周成龍的意志，先你一步，滲透到黑盒世界里了。”
“所以，我要和時間賽跑！”孫道微微瞇眼，“要趕在他的意志徹底貫徹世界之前，先他一步獲得世界，不過，單純的永生和權勢，這兩個理由，都太虛幻了，有一點誘惑、欺騙的味道，相信你也是不希望周成龍掌握這個世界的，因為這個世界因你而生，和你的聯系或許更加緊密，相比之下，我卻可以直接將這個世界放棄。”
話語中，隱隱要掌握主動權。
不過，黑盒卻不感到意外。反而問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么簡單，你雖然可以放棄黑盒世界，但你能放棄現實世界么？你也許可以不在意永生和權勢，但你可以不在意自己和親人的性命。甚至是存在感么？”
“嗯？”孫道心中微動，“現實世界？親人的性命？存在感？這些話語背后，隱藏著什么？”
數據核心建立之后，數據能貫通虛實，增加了孫道的計算能力。再加上雙眼經過錘煉，固化了部分計算力，讓孫道的計算和分析的能力不斷提升，簡簡單單一句話由別人說出來，入了他的耳中，就能立刻抓住重點，并推算出諸多可能。
只不過，此時此刻，孫道還沒來得及進一步推算，便生出地動山搖的感覺。黑盒的輪廓猛然消散，緊跟著一團匯聚著五顏六色光芒的狂暴氣流呼嘯而來！
“這一片范圍內，產生了一場數據風暴，你最好盡快離開這里，省得被卷入其中，迷失在數據走廊深處，萬一誤入了一個無限近似于現實的主題世界，那可就不妙了。”最后時刻，拉普拉斯妖的聲音從迅速消失的黑盒中傳出。
不過，在狂暴風浪的肆虐之下。孫道已經聽不清楚，他體表的屏障徹底崩裂，這些得自黑盒世界外層的屏障，在失去主體之后。根本抵擋不住數據風暴，第一時間就被沖擊的支離破碎，化作無數碎片，散落各處。
孫道的身子立刻就被卷入狂暴風浪之中，好在他于千鈞一發中，調動數據能、融合護罩能力。在體表形成了一個保護罩，不至于直接暴露在風暴中。
但即便如此，孫道還是第一時間，就感到了強烈的撕扯之力，尤其是暴露在狂風中的那個瞬間，就像是被一輛疾馳的列車撞在身上一樣，通體劇震，緊接著各處就像是要被撕裂開來一樣，無數細小的、密集的有如細針一樣的奇特心念接連落在他的身上，一道一道連綿不絕，叮叮當當的落在體表。
很快，又有一道道裂痕浮現出來。
這些裂痕，是孫道的防護罩承受不住壓力的表現，與此同時，一道血跡從他的嘴角流淌下來，這是連綿撞擊，震蕩了臟腑，鮮血炸裂，但被體表的防護罩封住，所以從嘴角流出，如果時間再長一點，局面沒有改觀的話，那就不光是從嘴角流出，而是要七竅流血了。
這還不是全部，在直接沖擊的同時，還有無數低語在孫道的耳邊響起，那是伴隨著一道道細針而來的心靈信號，因為極度凝聚，赫然化作一絲一絲的心念，要滲入到孫道的心靈里面，擾亂他的思維。
如果是以前，孫道只能靠著堅定自身意念，來強行抵擋這種心念入侵，但現在目光一掃，心底諸多數模能力交相輝映，構建成一個又一個的口號和理念，就像是那黑盒世界中，那聯邦官方、財團聯合體、超能力勢力在炒作起源研究所一樣，構建出一個個藍圖、路線，然后自我催眠。
很快，那侵染、滲入孫道心靈的一個個念頭，就都被牽引著歸入這些藍圖和路線，慢慢凝結，隱隱成晶。
只是，孫道眼下沒有太多的精力和心思，研究這種心念結晶，因為這一連串的沖擊，也讓他的位置急速變化，宛如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海浪不斷的移動，漸漸進入深海——
原本包含著黑盒世界的那個巨大光球，已經越來越遠，所過之處，五光十色、斑斕不定，不知將去往何地、何方，可沿途的光芒中，不時就有影像、聲音傳出，構造出一連串的世界虛影，宛如海市蜃樓。
“這些海市蜃樓，不知道是即將成型的碎片世界，還是已經存在的主題世界的投影…”思索中，孫道平息那些滲透過來的心念，慢慢調整護身罩，漸漸穩定，那罩子上還有裂痕，但在破裂的同時，也有心念匯聚過去修補，一邊破損、一邊修補，慢慢在數據風暴中穩住身形，只是他卻找不到回去的道路。
“或許我應該釋放心靈信號，溝通周圍去嘗試一下，如果這個辦法不成，那說不得就要用玉佩，或者人生插曲卡，離開這里了。”
等穩定下來之后，孫道才注意到，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前后，都是斑斕色彩，無數光影在其中穿行，但除了不斷遠去的黑盒世界，卻沒有其他數據世界的蹤影，他就像是落入大海中央的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這種情況下，自然要在有退路的前提下，嘗試探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