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鬼影蝕心,意如寒冰

　　嘎吱！嘎吱！嘎吱！

　　在聊齋博士的意識中，鬼火氣息在透過孫道的口鼻，深入其內之后，就像是來到了一個機械世界，有巨大齒輪在轉動，發出諸多聲音。

　　那一個又一個齒輪組合在一起，仿佛構成了一整面的墻壁，但并不阻擋鬼火氣息深入，反而是讓這鬼火氣息穿透而過，在這過程中，那齒輪轉動，將氣息壓榨、磨滅、封鎖了一部分。

　　這就讓聊齋博士意識到了其中的兇險，也明白了孫道的意思。

　　“這個起源，想將我這鬼火意識煉化，好大的胃口！這一縷意識，也等于是我的一個微型化身，承載著諸多知識、記憶，又有我本體意識驅動、掌握，哪是他一個初等權限能夠吸收的？簡直是異想天開，放鬼火意識進來，只能是自尋死路！”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句話一樣，飄忽不定的鬼火，在聊齋博士意志的引領下，迅速聚集起來，轉眼形成一團鬼火，跟著便膨脹、擴張，化作層層火焰，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過去！

　　這里，可不是外界，而是孫道的意識空間，有著不同于物理空間的特性，所以這種火焰擴散，等于是聊齋博士，在將自己的意識，覆蓋到孫道的意識之上。

　　這種變化最直觀的表現，就是那火焰中投影出諸多鬼氣森森、鬼影重重，最后又演變成一只只鬼影、狐影，上演人間悲喜，生生要在孫道的意識世界，構建出一個沉迷于傳奇演義的情形。

　　如果是一般人，面對這種情形，那是半點抵抗力都沒有的。第一時間就會被這種意識投影迷惑，以為這些都是自己真心所想，然后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一旦沉迷，那結果當然是被聊齋博士隨心所欲的操控。捏扁捏圓都看對方心情。

　　此時此刻，無數投影慢慢侵染、蔓延，只是看架勢，就知道要將孫道整個的意識空間，都占領、充斥。

　　“就算你破釜沉舟，將鬼火氣息吸收進來，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這么多鬼怪投影。防得住這個、防不住那個，而且越是防御，越要接觸，意識一旦接觸鬼影，想不被影響都難，最終的結果，反而是越防越沉淪，根本停不下來！”

　　聊齋博士很清楚自己這一手的威力，并不擔心孫道能翻盤，所以最初的一點震驚。都逐漸平息下來，轉而開始關注周圍。

　　這種關注，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觀察。而是試圖去挖掘和發現孫道心中的隱秘。

　　不過，這種情況在下一秒中，就有了變化——

　　就見幾道光芒從意識空間的虛無中閃現出來，最初只是一道、兩道，但轉眼的功夫就急速增加，最終變成了幾十上百道，而后一道一道呼嘯而來，宛如流星雨群，和那一個個鬼影碰撞在一起。互相糾纏！

　　光芒中，代表著理智的部分格外濃烈。就像是冰封千載的玄冰，帶來一股嚴寒。連帶著那一個個鬼影，都開始凝結、停頓。

　　這種嚴寒，并不是溫度上的寒冷，而是思維上的絕對理智。

　　現實中，形容一個人理智、沒有人情味，時常會說這個人冷漠、冷血、冷酷，現在這種冰冷的光芒，正是這種理智的具現化，其中的濃烈寒氣，縱是鬼影，也無法動搖分毫，更不要說滲透其中了，甚至反過來，還要被冰封起來。

　　“這是怎么搞的？這個起源的心境，居然理智到這種程度？簡直接近人工智能了，這還是人的心境？”

　　縱是聊齋博士，體會到這股冰冷意志，品味到里面的冷酷理智，也免不了意外起來，但這卻更加激起了他的興趣。

　　“好好好！這種奇特的心理，更值得研究，這個試驗品，我越來越滿意了，不光是本身藏有秘密，被江心怡看重，甚至不惜用量子爐錘煉，現在看來，他本身的心志也很特別，更不要說，從張正古他們的匯報來看，這個人在研究上也有了一些成果，甚至在組合數模上，都有一定的研究，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都是一個理想的試驗品，我必須拿到手。”

　　動念之間，那諸多鬼影果然都被冰封起來，在景象的表面，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冰塊，像是再也難以動彈了。

　　叮叮叮！

　　突然，一道急促的響聲，出現在他的意識深處，讓聊齋博士心頭一動。

　　“江心怡果然發現我的偽裝了，正在試圖破開迷霧，一旦迷霧破開，肯定會找過來，她們三人附身一體，戰力堪比高等權限的戰力，就算不能演化國度，可我的這一縷意識也有重重限制，根本不是對手，必須要加快速度了，這個起源的意志，雖然冰冷，能冰封鬼影，但鬼影的本質還是我的意志，是要滲透到他的意識世界的，不怕他冰封，就怕他不接觸。”

　　幾乎就在轉念之間，被冰封的鬼影漸漸與冰塊融合起來，但實際的情況，卻是鬼火中，屬于聊齋博士的意識，開始侵染孫道的意志，要占據他的智慧、他的知識、他的認知等等，一旦成功，孫道只能變成傀儡。

　　“我的意識經過幾次蛻變，可以說是一道復雜無比的程序，內部蘊含著幾千萬、上億的算法、規則，起源不過初等巔峰，只有數據能中的計算力，沒有建立起復合數模作為運算中心，只靠著一個個單獨的數模，就像是電腦中的單核處理器一樣，能夠處理的信息非常有限，怎么抵擋？更不要說融合我的這一縷意識了。”

　　實際上，聊齋博士能出現在這里，是因為他交給張正古等人幾件發明，能用來跨界聯系，其中的核心，就是他的一縷意識。

　　畢竟黑盒世界的變化，早就引起了不少勢力的關注，就算因為墨坊科技的關系，其他大勢力多少有所克制，但暗地里肯定各有動作，聊齋博士的這一縷意識，正是其中之一。

　　在發現周成龍、江心怡的動作后，這縷意識不再隱藏，直接顯化出來，借助交給張正古等人的機械裝置，組合成形，構成了獨眼燈籠，這使他能夠對黑盒世界直接干涉。

　　但孫道的后手，破壞了燈籠，也使得聊齋博士無法干涉物質世界，這才轉而要侵蝕孫道的意識，沒想到孫道主動將鬼火吸入，如果鬼火被孫道煉化，那么聊齋博士的一部分記憶、底蘊，無疑就會被孫道得到。

　　可眼下的局面，卻仿佛都在聊齋博士的掌握之中，他鬼影已然融入了一個個冰塊之中，開始朝著孫道的意識深處進軍！

　　但就在此時，一道劍光閃過，赫然是孫道將自己的智慧凝結成劍，刺入了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