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拉普拉斯妖的目的

　　“世界解凍了？”

　　這個說法讓孫道一驚，旋即聯想許多。

　　對于這個世界的歷史問題，早在剛來的時候，他就思考過，也猜測過，但現在這番話從陳影口中說出，卻還是生出震撼之感。

　　因為這簡單的話語，涉及到了一整個世界。

　　“這個世界之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那歷史書上所寫所記所聞，都是通過推演和模擬出來的？”

　　這樣的事情，按理說是無法證實的，因為人只能活在現在，不能逆流而上，去印證歷史書中的記載，他們對過去的認知，都是通過書籍、影像等資料來建立的。

　　但書籍和影像同樣出自他人之手，這就可能存在偏差。

　　甚至于，眼下這一整個世界，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么陳影所言未必就不可能。

　　況且，從一些細節處，也能看出端倪。

　　“不錯，超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間的關系，未免有些太過融洽了，”心里有了想法，孫道的思路立刻通暢，一條線索貫穿諸多片段，“這個帕瓦聯邦和平的時間太久了，任何組織一旦和平太久，沒有改變、改良，就會積攢問題，最終只要一個引子就會爆發，超能力者完全符合這個引子的條件，可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超能力者出現了幾年時間，整個聯邦卻還在有條不紊的運行，沒有任何意外，如果不是我們進入…”

　　想到這里，孫道悚然一驚。

　　“我們的進入。是不是整個世界演變的一環？”

　　這些想來復雜，但在數據能的加持下，在孫道腦海也只是一閃即逝，他意識到。這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想明白的事，就先壓下心底，跟著和陳影的手握在了一起，也意識到了對方態度變化的緣由。

　　“這個陳影說什么完善世界？這難道是他的道路？不是說中等權限，都是有自己的道路么？”

　　他這邊想著，同時還在和陳影交談。對于這位中級權限者，他是保持著警惕的，但也不至于敵視，畢竟雙方無冤無仇的，最多算是個競爭者，不過現在英雄游戲開始才一個月。并不是競爭最激烈的時候，確實是有合作基礎的。

　　陳影提過這些，卻是掠過不言，反而笑道：“我也發現了，這里人的心靈信號中是有著問題的，好像隱藏了什么，不過我對這些沒有詳細的研究。也就只是熟悉自己核心中的數模罷了。”

　　孫道聽到這里，心中一動，他早就在想，其他權限者是不是也發現了超能力者的特殊，現在從陳影的話中得到了答案。

　　這邊孫道還在想著，就聽陳影問道：“你這么大規模的收集超能力者的血液，是想要在這里展開研究？這個想法很不錯，希望你能得到想要的結果。總結出更多的數據模型，這些人的能力，確實很有借鑒價值，畢竟這樣的事情也有先例，一個新生的世界，里面的超凡力量往往具有很高的價值，運用好了，足以支撐一個勢力崛起。”

　　聽到這里，孫道心中一動：“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在其他世界，也有組織是這么做的，莫非這是一種常見的做法？是了，烈焰博士的烈焰紅唇坊應該就是這樣，不過她研究的應該是血脈之力。”

　　這些話沒有必要告訴陳影，所以孫道嘴上就道：“研究數模太過復雜，一時半會不會有結果，我主要還是想多搜集一些資料。”

　　“這個我能夠理解，你們搞研究的人，最喜歡的就是收集未知，嗯，我這邊還有事，等你的研究所建立起來，到時候我肯定要去捧場的，另外，關于超能聯軍的事情，我也要和你商量一下，畢竟其他方面現在動作不小，里面不乏權限者赤膊上陣，不能總落后他們一步，”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詳細的內容，等到時候再說吧。”

　　“好，我正好也要去觀察一下喬奇他們的傷勢，那就有時間再聊。”孫道也不打算立刻和這位權限者接觸太深，這次相遇本就是意外，以后做計劃的時候，還要把這位的情況算到里面。

　　“對了，”正當孫道轉身，打算就此離開的時候，陳影卻又叫住了他，“看你之前在城中的行為，應該也發現了風度值的存在，想靠提高曝光的方法來收集風度值，不過，從我們進入這個世界，情況就有了變化，這一點，我想你也應該很清楚吧。”

　　這話讓孫道心中一凜，對風度值的了解，是他的先發優勢，不過之后被鬼火等人的行動震撼，知道實力才是根本，這才沉下心來，用一個月的時間提高戰力，孫道早就意識到，會有其他人明白風度值的存在。

　　但他還是沒料到，陳影剛才絕口不提，現在卻突然說出，好像剛剛想起來一樣，這時候才說話。

　　不過，孫道還是順著這話繼續道：“聯邦要對付超能團體，也要承擔超能者勢力反噬的風險，但如果對付的是單獨的個體，風險就沒有那么大了，一些稍有名氣、戰力還不高，容易把握行蹤的單獨超能個體會成為首選，怎么想，我都非常符合被殺雞儆猴的條件，不過現在有了抵抗毒尸一事，局面應該會有改變。”

　　“你這么想，就是太過于樂觀了，”陳影搖了搖頭，“越是簡單的觀念，更容易被人接受和流行，他們這群超能力者，冒著危險去做的事，輕而易舉就能被人污蔑，畢竟要讓民眾理解毒尸的危險并不容易，遠不如喊著口號、拿著橫幅，要嚴懲和驅逐超能變異人，這樣的事情來得直接。”

　　孫道沉默片刻，這些事他也不是想不到，最后只是道：“是非黑白如何，還是有人能分清楚的。”

　　陳影還是搖頭，露出一點譏諷笑容，但不是針對孫道，嘴上則道：“毒尸的事，聯邦完全可以推給超能力者，因為你和我都知道，造成這樣風波的，就是權限者，而權限者在這個世界，自然而然的會被看成超能力者，有這么一個底子，等真相大白的時候，必然會讓能力者的社會風評，更加惡劣，生存環境也要突變。”

　　“既然你預料到了這些，為什么還要組織聯軍？”孫道對這些并不陌生，卻忍不住問道。

　　“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太單調了一點么？沒有大的變化，世界很難進化，安逸的生活，只會讓人們慢慢墮落，”陳影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神采，“這個世界，可能是那個拉普拉斯妖建立的，但我卻覺得他建立的不好，太單調、太平凡，所以我要帶來一些改變，塑造這個世界的歷史！”

　　他注意到孫道臉上的一點詫異之色，話鋒一轉：“當然了，這些都是虛想，最直接的原因還是三個，第一個，我是覺得，一旦解決了毒尸源頭，平息了這場風波，所得風度值肯定很多，這樣的機會，一年中未必還能碰上，第二個么，就是最起碼不能讓其他人走在前面，我們不做，其他人還是要做的，一味地躲避是沒有用的，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個拉普拉斯妖的設計，其實隱約都在逼迫我們爭斗么？”

　　這最后一句話，好似一道閃光，讓孫道將前后的許多細節串聯起來——

　　風度值、藏寶圖、帽子持有者可以受傷不能死，等等。

　　這就是拉普拉斯妖的目的？

　　他點點頭，說道：“是有這么點意思。”

　　陳影就道：“所以，最終還是難免對上的，一年時間就算全力提升，又能有多大收獲？反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和其他人稍微接觸一下，不說分清敵我，但至少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說到這里，他閉口不言，微微一笑，轉身離去，幾步之后似乎與周圍環境融合在一起，等孫道仔細去看，其人已經不見了。

　　“分清敵我么？不過，你和我是敵是友，也不好判斷，總之我還是先按照自己的計劃走，跟著別人的計劃，只能失去主動權。”

　　等告別了陳影，孫道一邊想著，一邊隨著一眾超能力者回到城中。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沿途的路上，民眾一見到他們，就都停下腳步，一個個的面色頗為復雜。

　　看到這樣的情景，孫道心里很清楚，這是民眾對能力者的看法有了變化，只是一時半會還不能徹底扭轉過來。

　　“不過，這種情緒狀態，確實容易被人利用，我暫時還是不要單獨行動，行俠仗義的事暫時放放，要獲取風度值，不妨從教育能力者方面著手，咦？”

　　孫道還在想著，突然被前面的一群人吸引了目光，就見這群人都穿著藏藍色的長袍，戴著兜帽，見自己走來，立刻拼命的揮舞雙手，口中喊著“藍衫客”、“蒙面人”、“我要給你生…”等等口號，狀若瘋狂，若非有維持治安的警察攔住，怕是要直奔自己的面前了。

　　“這是我的粉絲？”

　　孫道目瞪口呆，但隨后注意到，這些人身上果然有濃烈的心靈信號匯聚過來，在他的核心中形成閃亮的心靈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