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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南孫劉分取三州 司馬懿計屠皇室(15

  典韋四將駐守的山口兩側皆是近乎直角的峭壁,而南燁與曹軍后隊交戰之處的山壁要平緩一些。投降的曹兵擠在路邊之后還怕讓出的路不夠寬,干脆手腳并用爬上山壁,給南燁讓出一條通路。

  南燁對于曹兵的信任程度遠不如那些民壯,此時自己占盡優勢才逼的曹兵投降,誰知道戰事不利的時候這些曹兵會不會反水?南燁一面引領交州人馬向前,一面令民壯收降看押曹兵。

  牛金的死訊早有士卒報到中軍,李儒得知南燁勸降,忙令夏侯尚統兵向前去戰南燁。曹軍士卒見身后又有主將前來督戰指揮,這才止住投降的勢頭,又來與南燁交戰。

  夏侯尚也是倒霉,他在中軍只聽說牛金是中箭身亡,卻不知道南燁用兀突骨施展神射技能做狙擊手。為了止住曹兵投降的勢頭,他是盡可能的往陣前沖,同時命令身邊親衛謹防gong弩。

  南燁見夏侯尚沖到陣前穩住了曹軍,便控制兀突骨再次放箭。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兀突骨箭發連珠,先是射殺了夏侯尚的一名親衛,第二箭便將夏侯尚射下馬來。

  曹兵見轉瞬之間又死一名主將都不用南燁勸降,紛紛丟下兵器往路邊峭壁上攀爬,甚至還有人為了讓路踩著袍澤肩膀疊羅漢。南燁領兵一路向前,收降的曹軍已然超過兩萬,李儒中軍也遙遙在望。

  李儒和曹彰都沒想到夏侯尚死的如此之快,眼看南燁人馬到了近前,曹彰一挺畫戟道:“我倒要看看南燁有何本領。”說罷便要沖向陣前。

  李儒一把拉住曹彰道:“殿下不可!軍中已無上將,殿下一敗,我軍亡矣!我等速速下馬,以防南燁暗箭傷人!”

  曹彰聞言只得與李儒下馬,只催促軍士上前與南燁交戰。南燁之前箭射牛金、夏侯尚,皆是因為二人騎在馬上目標明顯,兀突骨又高人一等,與馬上的二人平齊正好瞄準。此時曹彰、李儒隱于軍中,南燁還真沒法隔著眾多曹兵射中二人。不過就算無法再用斬首戰術,南燁也毫不心急,因為戰爭的天秤已然向著交州軍傾斜,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勝利比南燁預想來的更快,李儒的中軍與交州軍開戰沒過多久,曹軍背后便是一陣大亂。前軍的十萬民壯在大火的威脅之下終于崩潰,紛紛轉頭逃竄,直接沖進了曹兵中軍,引發了一片混亂。

  南燁見機不可失,控制兀突骨又是一箭,這一箭瞄準的是曹軍帥旗,手臂粗細的旗桿應弦而倒。法師親衛同時高呼道:“李儒已死何不早降!”

  曹兵腹背受敵,又看不到帥旗和馬上的主帥,瞬間士氣全無,放棄了抵抗。唯有曹彰、李儒身邊的親隨知道主帥未死,可卻于事無補。畢竟這些親隨數量太少,根本影響不了戰局。

  李儒知道大勢已去,嘆了口氣對曹彰道:“我等若落于南燁之手必死無疑。殿下且換上士卒裝束,還有一條生路。”

  曹彰臉色鐵青道:“我寧愿戰死也不茍活!”

  李儒勸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昔日曹丞相與馬超爭鋒,割須棄袍保全性命,而后大勝馬超。殿下保全性命日后還有望再勝南燁,若是死于此處萬事皆休矣!”

  曹彰聽李儒提起父親便不再倔犟,二人在親衛的掩護之下換了衣衫,藏身于軍中。這下曹軍算是徹底失了主帥,全都選擇了投降。那十萬民壯見曹兵皆降也就戰意全失,一齊跟著投降。

  天色此時更加昏暗,黑夜就要來臨。面對十幾萬的俘虜,南燁感到萬分頭疼。因為稍有不慎,這些數量占據絕對優勢的俘虜就可能反叛,尤其是李儒和曹彰的失蹤讓曹兵叛亂的幾率成倍增加。

  南燁為了控制這些俘虜,不得不在山路上設置了一道關卡,令曹兵和民壯陸續走出山谷。所有出谷的曹兵都要交出兵器、馬匹,還要接受檢查。李儒和曹彰的身份特殊,一把上好的佩劍或是一塊做工精良的玉佩都可能暴露二人身份。只要能抓到這兩個人,南燁就可以松口氣了。

  李儒和曹彰隱藏在眾多曹兵之中,此時兩人頭發散亂,滿臉都是鮮血泥土,哪里還有三軍主帥的樣子?他們的衣物也都換成了普通士卒的衣物,而且從里到外換了個干凈,根本沒有留下一丁點破綻。李儒和曹彰還特意遠離了自己的親隨,混到了普通士卒當中,這些舉措都是李儒為了躲過南燁的檢查。

  眼看距離檢查的關卡越來越近,曹彰不由一陣陣冒汗。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讓曹彰覺得比面對虎豹豺狼還要緊張。他看了一眼旁邊面色淡然的李儒悄聲問道:“南燁不會認出我等吧?”

  李儒看了一眼曹彰,然后又伸手拍了旁邊的曹兵一下問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被拍的曹兵嚇了一跳,轉頭瞪了一眼身材消瘦的李儒不屑道:“老子管你是何人!再嚇唬老子小心挨揍!”

  李儒被罵完之后也不生氣,微微對曹彰一笑道:“我等士卒都認不出,殿下就放心吧。”

  曹彰見李儒此時還有心玩笑,心中也不再緊張。二人隨著大隊軍士慢慢接近了南燁設置的關卡。不過到了關卡近前,曹彰臉色又是一變,他發現在檢查的交州軍中還有自己的兩名親隨。而這兩名親隨正是與曹彰、李儒換裝的兩名親隨。看來南燁并沒被兩個冒牌貨騙到。

  “你等可看仔細!若是抓住李儒、曹彰,你二人大功一件。若是放走了二人,你等便休想活命!”交州軍威脅兩名親隨的話語隨風傳入了曹彰耳中。那兩名親隨連連點頭哈腰的樣子也被曹彰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一慌。

  “殿下且放寬心!他二人肯做我等替身必是忠義之人,絕不會指認我等。殿下切勿露出破綻。”李儒順著曹彰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兩名親衛,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安慰曹彰。

  曹彰此時除了聽從李儒的話也別無他法。就算轉身而逃只會更加快速的暴露自己,和那些酒駕之后逃避交警檢查的司機沒有兩樣。于是李儒和曹彰一個從容,一個假裝從容,朝著南燁所設的關卡走去。

  關卡兩旁的輜重車上已然堆滿了曹軍的兵器,刀、槍、劍、戟分門別類的放在不同的車輛上。每當一輛車放滿,便會有交州軍驅使戰馬拉走,而那些戰馬也是從曹兵手里繳獲的。在這場人擠人的戰斗中,騎兵幾乎沒有發揮作用,不論是曹軍還是交州軍都一樣。直到戰后騎兵才有了用武之地,不過卻是大材小用充當勞力。

  李儒和曹彰走到輜重車前放下手中長矛,而后便向著關卡走去。兩名交州兵走上前來在他們身上拍打一番,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便看向了兩個一同參與檢查的曹兵。曹彰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也向自己的兩個親隨望去。

  那兩名曹彰親隨早就認出了曹彰和李儒,可是他們卻和檢查普通曹兵的表現沒什么兩樣,對著交州軍搖了搖頭,表示二人并不是曹軍主帥。這讓曹彰心中松了口氣。

  交州軍見曹兵搖頭剛要放行,忽然一個聲音在背后道:“等等!”

  兩名交州軍尋聲望去,便見南燁從關卡后面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一群親衛。兩名交州軍急忙行了軍禮,周圍的交州軍則各持兵器將李儒、曹彰圍在了核心。

  南燁其實早就用尋星、顯星兩個技能發現了李儒、曹彰,他們再怎么化妝在南燁的技能之下都無所遁形。南燁設卡檢查不過是為了麻痹二人,好讓他們自己放下武器,否則擒拿二人恐怕還要費一番工夫。

  曹彰、李儒一被圍住就知道大勢已去。到了此時曹彰也不知道南燁如何發現自己,還以為是兩個親衛暗中告密,當時瞪向兩個親衛,嚇的那兩名親衛急忙搖頭,表示與自己無關。看到那兩名親隨也已經被藤甲軍控制起來,曹彰才相信真的不是二人告密。

  李儒看見曹彰表現無奈搖頭道:“殿下不必責難他們,南燁國師有識人之術,可笑我還想渾水摸魚,讓國師見笑了。”說罷朝著南燁行了一禮。

  南燁見李儒此時還能保持冷靜,心中也很佩服,還了一禮道:“文優先生足智多謀,若非我略有小術,恐怕還真留不住先生。”

  李儒看了看南燁兵馬,果然與自己所料相差無幾,不過萬余人,便嘆息道:“國師統兵有方,以少勝多,我心服口服。不知國師要如何處置我等。”

  南燁一向優待俘虜,降將只要真心歸順也可既往不咎。李儒身為董卓女婿卻能為曹操效力多年可見其人并非不知變通。南燁覺得李儒和賈詡應該算是一類人,他們會為主公盡忠,但卻不會為了忠誠賠上自己的性命。

  在古人眼中這種有限的忠誠便是不忠的表現,不過在南燁看來這種僅次于生命的忠誠已經十分難得了。早已家大業大的南燁明白一個道理,不論是多強勢的領導人,也不能做到令麾下每一個都為自己賣命而不考慮個人安危。南燁相信,一旦說服李儒歸降,只要不讓他陷入今日這般絕境,他就不會反叛自己,這一點南燁還是有信心做到的。

  南燁對李儒笑道:“兩軍交鋒各為其主,如今勝負已分,文優先生若愿與這些士卒一同降我,我自然不會為難先生。先生若是不降,我也不會放任先生再與我為敵。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李儒對南燁的了解可不一般,知道南燁既有菩薩心腸,也有雷霆手段,絕非優柔寡斷之人。可還沒等李儒開口回答南燁,曹彰便在一邊道:“南燁,你不必白費唇舌,我等絕不投降。”

  南燁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曹彰道:“子文賢侄,我又何時勸你歸降了?便是你肯歸降,我都無法用你,勸你還是乖乖閉嘴的好。免得送了性命。”

  曹彰被南燁氣得臉色通紅,可也知道南燁說的不錯。他是曹操之子,曹丕之弟,如此敏感的身份連投降的資格都沒有。曹彰倒是不怕死,揮舞拳頭就想與南燁拼命,卻被交州軍士一頓槍棒打倒在地。

  李儒見曹彰吃了苦頭,嘆了口氣道:“也罷!我便降了國師。只是還請國師答應我一事。”

  南燁聽李儒肯降心中大喜,便道:“文優先生盡可直言。”

  李儒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曹彰道:“國師若能放殿下一條生路,我便愿降,否則唯死而已。”

  曹彰一聽李儒為了自己要降南燁心中感動,不由落淚起身道:“先生不用為我委曲求全,我等同死便是,黃泉路上也好作伴。”

  李儒搖頭苦笑道:“事已至此,枉死無意。國師若能應我所求,保全我二人性命,日后或許還有相見之日。”

  曹彰聞言心中一動,在他看來李儒為了自己歸降南燁定然不是真心,只要日后自己統兵打敗南燁救回李儒,那不就是李儒所說的相見之日了嘛!想到此處曹彰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南燁對李儒道:“先生之意我已明了,若能生還,我定回去秣兵厲馬報今日之仇,終有一日救出先生。就怕南燁無膽不敢放我。”

  南燁如何不知曹彰所用的是激將之法。他在心中衡量了一番,發覺放了曹彰也并無不可。李儒的價值不可忽視,此戰假如不是南燁事先布置,民壯又陣前倒戈,誰勝誰負還未可知,由此便知李儒的價值絕對大于曹彰。再說曹彰雖是將才,可是曹丕讓他統兵的機會不大,就算放回去對于南燁來說也威脅有限。

  思考一番之后,南燁便對曹彰道:“我能擒你一回,自然能擒你兩回,為何不敢放你?今日看在文優先生面上,我便放你一馬,下次若再被擒,定斬不饒。”

  曹彰聽南燁肯放自己心中一喜道:“若有下次交鋒我必擒你。”說罷又對李儒道:“文優先生且放寬心,我回許昌便引兵來救先生。”

  李儒可沒指望曹彰來救,而且他估計南燁此戰一勝,許昌也兇多吉少。李儒為曹彰求情其實另有目的,卻沒料到南燁為了讓自己歸降竟然如此痛快的放了曹彰,這讓李儒感覺到了南燁對他的重視,突然發現歸降南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李儒對曹彰道:“此戰一敗,許昌已不可守,殿下當速回鄴城。我家小俱在鄴城為質,殿下若見陛下,還請為我分辯一二,若能保我家小性命,儒感激不盡。”

  曹彰聽李儒有托付后事之意,心中更是感動道:“先生放心,只要我曹彰不死,必令先生家小無憂。”

  李儒又對曹彰小聲道:“南燁、劉備、孫權三家已然分兵去取兗、青、并三州。殿下一路之上風險不小,還當讓南燁作保才是。那兩名親隨忠心可嘉,殿下也可一同索要。”

  曹彰聞聽李儒之計便對南燁道:“國師若真心放我,便將我親衛放還,賜我過關文書。”

  南燁連曹彰都放了,也就不在乎多放兩個親衛,于是命人將那兩個不肯指認曹彰的親隨放了,又寫下通關文書,還給了曹彰三匹戰馬,不過卻將曹彰的白鶴寶馬扣了下來。

  望著曹彰遠去的背影,南燁問李儒道:“文優先生為子文求情可是為了鄴城的家小?”

  李儒淡淡一笑道:“是亦不是。儒先后為董仲穎、曹孟德效力,與國師為敵,自知罪孽深重。以殿下性命試探國師,便是想知國師是否真心見用。”

  南燁聞言一笑道:“不知試探結果如何?”

  李儒拱手道:“國師胸懷大度既往不咎,儒佩服之至,日后當為國師效死力,請主公受儒一拜。”

  南燁哈哈一笑扶起李儒道:“文優先生肯助我,真如虎添翼。”

  有了李儒相助,曹兵和民壯很快被整合起來。李儒見南燁用人不疑,心中更是佩服。對南燁道:“國師若取許昌,此時正是時機,我當助國師一臂之力連夜去取許昌。”

  南燁笑道:“不勞文優先生,許昌此時已在我軍之手,我等扎營歇息便是。”

  李儒聞言心中驚異,不明白南燁哪里還有兵馬能取許昌。南燁也不說破,只說明日回城便知。李儒見南燁如此有把握也就不再多問,心中卻更加敬服。

  卻說夏侯德、鄧義在許昌守城,李儒帶兵離城的第一日平安無事,到了第二日晚間,有巡城士卒來報鄧義:“北門之外來了一彪人馬,言是兗州士卒,有急事稟報將軍。”

  夏侯德此時還在養傷,城中事物全由鄧義做主。他聽城外有兵來,便問軍士道:“城外士卒多少?可言有何急事?”

  士卒如實答道:“城外士卒約有千人,只言有機密要事相告。不過小人見他們衣甲不整,像是敗兵。”

  鄧義聽城外人馬只有千人又衣甲不整料想不是攻城之人,便與軍士一同來到城頭。果然見北門外聚集了千人左右,約有半數舉著火把,不但衣甲不整,還滿身泥土血跡,不少人身上帶傷,拄著兵器,確實是像是一支敗軍。

  鄧義手扶城墻探身問道:“我乃許昌守將鄧義。你等是何方士卒?誰人為將?又有何要事相報?”

  城下敗軍之中有一人出馬道:“回稟鄧將軍,末將乃陳留守將張既將軍麾下牙將周順。南燁大軍已然兵進兗州,圍困陳留。我家將軍特命我等突圍出城來向許昌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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