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事匆匆忙忙走過來問道:“這開官窯儀式,還繼續嗎?這批瓷器,會不會不太吉利?”
畢竟那個時候的人,還是比較封建迷信,而皇上卻冷哼一聲說道:“不開就不吉利了?開!”
七點十五分,開官窯儀式結束,內窯緊鎖的大門被打開,秦遠站在門口感受到熱氣逼人,一摞摞的往門外搬運排列整齊,為了不耽誤眾人干活,他們走出了龍窯在室外等候,這個時候,工頭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
“不好了,不好了,內窯出現了一具干尸。”
秦遠走入官窯之內,干尸已經面目全非,根據手上的玉扳指,確定了是主事的貼身之物,可以判定死去的人,正是主事。
見到這一幕,皇帝勃然大怒,頓時所有人噤若寒蟬。
“必須查清楚,所有有關的人,全都來到大殿。”
經過一系列的排查,最后只剩下了幾個人,其中最首要的嫌疑人,就是副主事。
副主事一進入大殿,就跪在地上慌忙說道:“下官罪該萬死,皇上親自設計督辦的瓷器,居然會出現干尸!這是也太蹊蹺了,昨天下官是和三四個人一同進入內窯查看,確保無誤后才鎖了內窯大門,那時候明明沒有人了啊,之后窯內的溫度那么高,唯一和外界通氣的就是最上頭的煙筒,可是您有所不知,一旦窯內點火,那煙筒溫度特別沖有滿是煙熏火燎,常人根本無法靠近,別說將尸體扔進去了,就算站在煙筒旁邊站一會,也會被熱氣沖傷。”
“昨日陛下去時差龍窯的時候,明明還沒有血跡,說明真大人是內窯點燃的情況下進去的,這,凡人都做不到啊,算了,做得到就做得到吧,我自陛下駕臨,就一直在陛下身旁,沒有時間做這樣的事情,昨天晚上又瘦了重傷,當真是沒有現已才對。”
“真是世事無常,前日晚上六點半,主事還和我等一同吃飯,樂呵呵的說,有重要的大事要在開官窯儀式上宣布,誰知道,這開官窯儀式上,居然要宣布的是他的死訊。”
“我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前天晚上七點鐘,我到他房間跟他談了談之后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您說這么長時間他做什么去了。”
聽到他的話后,秦遠沒有任何的感覺,他繼續看向下一個人的證詞,就是那個工女,這個工女似乎對于主事別樣的仇視。
“真是死有余辜,讓他認知窺視我家的秘方,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就是在前天晚上六點半,他跟我們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在開官窯儀式上宣布,之后我就去山上打野雞了,直到十點才回來,回來的時候碰見了主事的富人,他又被主事打的遍體鱗傷,走路都有些力,于是我幫他上藥,大約五分鐘后,他就走了,之后因為睡不著,我就轉了一圈,十一點才回去睡覺,昨天上工從早上一直干到晚上,之后我把前天打的野雞收拾了,結果濺了一身的血,你現在到我門外看,還有血跡呢,因我們這規定不準在自己的房間內開火做飯,所以我就在房門外煲湯,直到七點,我將雞湯吃完,感覺還是意猶未盡,就去再打一些野味,但是沒有收獲,七點四十五左右回來了,您也看見了。”
“不過說起主事富人,這個女人也是受盡了委屈,只要主事大人有一點不開心,就會打他的棋子,真不知道這樣男人活著有什么意思。”
隨后秦遠望向主事富人。
他在那里嚎啕大哭。
“我夫君沒了,我無兒無女,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前日晚上,他跟我們說有大事要宣布,隨后副主事和馬夫就先后來找過他,然后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火氣,抽起藤條就將我打的遍體鱗傷,我是在挨不過,拿起平日做活的剪刀反抗,才算是讓他收了手,他氣急敗壞地說有人約她在十點龍窯見面,急匆匆的離開,誰知道這會是我們夫妻二人最后一次見面了呢。”
“當時我太累了,工女幫我上了藥,我就睡了,昨天整整一天,我都在抱著傷痛的身子去找他,直到請您去吃飯,之后也沒去過別的地方。”
“副主事受傷后,我代替副主事將贏家的事情安排好,我也就睡了,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工女啊,他恨主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主事想要他的秘方,他總是不肯賣,主事大人說過,他準備使用特殊的手段,兩個人鬧得非常不愉快。”
秦遠摸了摸下巴,他又看向工頭。
“主事大人欠了我們后一年的工錢,他死了我們該找誰要?前天晚上,他說有事要在開官窯儀式上宣布,之后我想找他討要工錢,約她在十點的時候龍窯見面,我倆談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不歡而散,他甩頭離開后,我出了官窯卻找不到他了,之后在后山找了半天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十點半的時候,我進入了場子,還看見對死馬發呆的馬工,這傻小子居然三下兩下,就能將躁狂的官馬打死,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伙子,只可惜主事大人想讓他賠馬錢,這樣的窮小子哪能拿得出錢,隨后就聽說龍窯一別后,主事大人就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
“我還以為他剛好是被暴風雪困在了山里呢,昨天半夜不救下了大雪嗎,剛好輪到我掃雪,就起來掃雪,半個時辰掃一次生怕耽誤皇上到來。”
“對了,我今天看過一人影跑向了后山,但是雪太大,我看不清是誰,之后雪停了我就一直呆在廠子里,后來我派去給副主事買藥,這事有太醫作證,八點十五的時候太菜回來。”
“回來的時候,山路漆黑,又剛下了血,他還摔了一跤,膝蓋都出血了,回來以后我餓得夠嗆,就跑到了廚房,找了個羊腿,不小心胸前蹭了一塊羊血,皇上來了就是好,我們的食堂也改善了伙食。”
最后,秦遠將目光落在了馬工的身上,他是最后一個人,秦遠心中差不多已經有了大概答案,只是,還不太確定,他還需要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