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
“你,到底是誰?”劉正元的呼吸逐漸濃重和急促。
“我看過你所有的畫作,我從未見過那么純凈清澈的畫,不染一絲塵埃,不占一抹污穢,我在想,究竟怎樣的人,才會擁有這樣一個內心。”
“但,我現在明白了,那不是你的心,是曾經。”
“你早已經不是你。”
“這個死去的人是誰?”秦遠望向工作臺上的尸體。
“她是我的妻子。”
劉正元眼眸微微地顫動著。
“你殺了他?”
“不,是他死后,我用了他的尸體。”
“你沒有和她結婚,你只是在準備,養著她,養著她的皮。”秦遠笑瞇瞇的說道。
劉正元并沒有否認,
他不喜歡虛與蛇委。
“她的皮不夠一百八十多具骸骨所用,你準備用誰的?”
“用你自己的嗎?你的皮也不夠,不如用我的。”秦遠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他手中握著高挑的紅酒杯,搖搖晃晃。
輕輕的抿了一口。
“你說什么?”
“用我的皮如何?”秦遠輕笑著說道。
“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要用你的皮,我妻子不是我殺的,她是病死后,我用了她的尸體,這是我們在她死亡前,商議好的。”
“她是自愿的。”
劉正元不停的搖著頭,秦遠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
他輕柔的說道:“那么,誰和你有仇?”
“那個黑心的工廠。”
“嗯…你的皮不夠用了。”秦遠再次提醒到。
“你是說,要我…”劉正元哽咽了一下。
“不,我什么都沒說。”秦遠搖了搖頭,他繼續說道:“我只是在像你闡述一個,皮快沒了的事實,另外,也只是在告訴你,你的仇人是誰。”
“我十分希望你們能夠握手言和。”秦遠很認真的說道。
“不可能。”劉正元情緒激動的站起身。
“我要讓他們千夫所指,萬夫唾罵。”
“醒醒,這不是在你夢幻中的世界,沒有人會唾罵他們,人們只會指責你的行為。”
“弱勢的群體,只會遭受更多的霸凌和暴力。”秦遠歪過頭。
“…”劉正元陷入了沉默,他坐在工作臺上,掃視這一具具尸體,恨意無法遏制。
就因為人類的一己私欲,導致整個村莊滅絕。
這種恨,
愈發濃郁。
他的眼中,漸漸升起殺意。
事實上,這個山村的事件不是個例,在工業告訴發展的時代,數不清的母親河河流,被重度污染,導致各種怪病出現。
層出不窮。
沒有人會管這些事情,無數冤魂白白死去。
而劉正元,
他只是其中的一員,只是,她始終把仇恨記在心底,沒有遺忘。
那時八歲的他,
跪在村子中,用雙手一寸寸的挖著泥土,他將尸體,一具具的埋葬在土壤當中。
知道,雙手血流不止,
他迷茫的繼續做著。
直到,
將所有的尸體,全部埋葬,他一步步倔強的離開山村。
這一走,就是四十年。
但是,
他從來沒有忘記。
劉正元太過善良,哪怕到這種時候,他也從未想過,要將當年的罪魁禍首,一個個誅殺。
只是希望他們的所作所為,能夠昭告世人。
讓他們曾經的罪惡,昭然若揭。
“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助人為樂,我幫你個忙如何,明天,你將會見到你想見到的。”秦遠說完,轉身離開了畫室。
劉正元走了過去,在秦遠離開的地方。
有一沓厚重的資料。
上面,詳細的記載了,與當年黑心工廠事件有關的每一個人。
秦遠回到酒館后,
以撲克牌q的名義,寄給了電視臺一封信。
信件上講述了當年發生過的一切,包括致使一個村子的村民死亡,依舊其所作所為。
要求電視臺必須在明天,黃金檔播出。
否則,撲克牌q,將會做出一系列事情。
此事一出,讓原本風平浪靜的城市再次掀起波瀾,當天,電視臺,就立刻派人詳細調查當年事件的始末。
然后,結合秦遠發過去的詳細資料,進行定稿。
秦遠靠在柜臺后面,笑容溫和。
第二天傍晚,
有關于劉正元山村的故事,占據黃金檔大量時間播出,可是,卻沒有換來任何的關注度。
原本黃金檔應該是最近熱播的電視劇。
但現在播放新聞,
反而讓他們哀聲載道,興致缺缺的關掉了電視。
網絡上,也沒有掀起對于此事的任何反響。
劉正元坐在家中,
雙眸猩紅。
就像秦遠說的那樣,現在的人,根本不會對這種事情上心,在黃金檔播出的視頻,壓根沒有引起網絡輿論。
“既然…”他將目光落在秦遠遺落的一沓資料上面。
“撲克牌q的事情,能夠引起全城的惶恐…是因為,他關乎到每一個人的生死存亡,他們沒有辦法在繼續事不關己下去。”
“你們選擇如此漠視,是你們的權利。”
“我不怪任何人。”
“曾經,我選擇自己的人生,但現在,我選擇你們的人生。”劉正元將那一沓資料拿過來,看著上面的照片。
他將每一個人的資料單撕成一頁,掛在墻上。
這些資料,及其詳細。
詳細到記載了每一個人的現住址,生活狀況,生活條件,工作,家人。
“憑什么,你們擁有家人,生活美滿,可我卻一無所有,你們難道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嗎?”他的恨意,幾乎化為實質。
瘋狂。
一個善良的人,發起瘋來的時候。
會更加令人恐懼。
他站起身,
穿上黑色的風衣,走出房間。
秦遠也同時,站起身,走到酒柜前,他在給他的勇士,挑選一瓶上好的美酒。
“就叫你…畫皮吧。”
夜幕深沉,
秦遠在等待,明天的頭條新聞。
這世界,總是不給善良的人留活路,總是將他們逼上深淵和絕路。
為何要勸人放下仇恨?
只因為,
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血海深仇怎能遺忘,不知人難,莫勸人善。
秦遠將酒瓶,放在桌前。
“咦?”
秦遠注意到一條網絡新聞,上面有一具尸體。
尸體的表情,呈猙獰的笑意。
死前,在狂笑。
還有一段詭異的視頻,這個人在生前,不停地顫抖著,身體痙攣,放聲狂笑。
這種狀態的人,在前兩天,秦遠曾經看到過。
就在街上。
但他們兩個,并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