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準備將我們全都殺掉?”
“現在,這里已經是困獸之籠,就看誰技高一籌,能夠從籠子里活著走出去,你要不要去游說一下?和平共處?信息共享?”秦遠打趣著說道。
“…我還沒圣母到這種程度,小命要緊。”陳默言連忙搖了搖頭,至少他現在明白一件事情,在這個世界上,不去傷害別人,不去多管閑事,就可以稱之為善良了。
至于,
勸人從良?
算了。
底下的競價還在水深火熱的進行著。
在蔓延。
“將拼圖拿過來。”
秦遠輕聲說了一句,徐訕點點頭,將裝在袋子里的拼圖交到秦遠手中,他掀開薄紗,站在圍欄前,笑瞇瞇的望向下面的人。
他就這樣,
將所有的拼圖,拋向空中。
猶如天女散花一般,
紛紛落下。
“拼圖,這么多拼圖是哪來的?”他們抬起頭,見到靠在圍欄旁邊的秦遠,又癡迷的望向散落的拼圖。
見到這一幕,
上層包廂里的人也坐不住了,直接扯掉薄紗,用不可思議的表情望向秦遠。
“你TM瘋了嗎?!”
原本,他們毫無波瀾的心,也被這些拼圖掀起軒然大波。
他們,甚至有一種沖下去搶奪的沖動。
“抱歉,我不活了,你們加油。”秦遠攤開手,轉身回到包廂當中,安靜的坐在那里,嘴角掛著一絲不明意味的笑容。
“拼圖,拼圖!”
已經無人再去考慮拍賣的拼圖,秩序一片混亂。
主持人安靜的站在臺上,露出了和秦遠一樣的笑容,暴戾的情緒,在不斷蔓延,不在瀕臨死亡的關卡,永遠無法想象,這種環境中的人,會有多么瘋狂。
他們,
能夠為博取一個生還的可能,放棄一切。
這個世界,
從不存在安逸。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陳默言望向秦遠,他將所有的拼圖全部拋出,勢必會引起一陣混亂,此外因為沒有拼圖,他們也不會成為其他人的首要攻擊對象。
透明人模式。
在利益中間,將自己利益完全舍棄,從而不會被他人在利益層面有所沖突,會選擇可視的利益進行掠奪。
要滿足一個條件,這些人無法從拍賣會離開。
若是有人搶奪了拼圖立刻就走,
那么將不會有任何效果。
“放心吧,徐訕已經將三扇門全部焊死了。”
“哈?”陳默言微微一愣,對于秦遠能夠猜到他在想什么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他驚訝的是,他們要怎么離開?
“你說過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然徐訕用兩個小時準備了什么?”
“所以,早在進入拍賣會之前,你就已經準備好了?”
“不,在我看到酒店規章手冊里有拍賣會的時候,就特意提前來到了這里進行規劃,徐訕只不過是負責實施。”
秦遠聳了聳肩,
他笑瞇瞇的對著陳默言說道:“有些棋子,落下的時候,就注定這一局已經結束。”
濺在包廂掛著薄紗之上。
喧鬧,嘈雜。
唯有這里,始終是一方凈土,終于,有人掀開了薄紗,他手中是一柄染血的尖刀。
他的目光落在秦遠身上,
眉頭緊蹙。
又望向陳默言和徐訕,表情有些僵硬,他在抉擇。
秦遠身上沒有拼圖,是否值得耗費體力,去與三個人廝殺,但,如果不殺了他,他會不會螳螂捕蟬,這是一道概率題。
“漬漬。”秦遠惋惜的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說道:“他怎么能夠在這種危急關頭,去猶豫不決呢。”
話音落下,
男人倒在了秦遠面前的桌子上,在他背后,是另一個人。
他見到有人站在這里一動不動,
于是,
在背后偷襲,一擊斃命。
這一次,
同樣的抉擇,只是換了一個人去思考。
同樣的結局,只是換了一個人去死。
最本能的利弊抉擇。
就像是一個恐怖的循環,直到尸體堵滿房門,他們每一個人,即是春蟬,也是螳螂。
外面依舊喧囂,
拼圖,
被浸泡在血泊中,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
徐訕的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冷汗,和秦遠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當中,他總是不安,每每在秦遠嘴角掛起那絲溫和的笑容時,總會有人倒下。
他們,
沒有選擇的權利,
又或者說,被迫只能有這一種選擇,從開始,就已經注定,他們會義無反顧的走向秦遠早已挖好的深坑當中。
離他,越近。
就越驚懼。
徐訕完全不清楚秦遠在想什么,可秦遠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夠穿透他的心。
沒有勇氣對秦遠升起殺意,他不知道自己抬起手的時候,會發生什么。
在面對未知時,最本能的恐懼。
許久之后,
外面的世界安靜了下來。
秦遠站起身,徐訕回過神離開將尸體挪開,給秦遠開了一條路。
他站在二樓的圍桿前,看著那個活下來的人,正在拾取每一片拼圖,秦遠沒有出聲打擾,只剩面帶笑容的站在那里。
這種笑容讓徐訕有些寒冷。
盡管,
那么的溫和。
直到,
他將所有的拼圖全部拾起,滿眼興奮。
“喂,我這還有一塊拼圖。”秦遠從懷中抽出一塊,兩只捏住飛了過去,拼圖落在地面,他見狀急忙跑過去將拼圖拾起。
就在他拿起拼圖的那一刻。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突然墜落,不偏不倚,就砸在他的身上。
血,染紅了潔白的水晶,所有的拼圖,都在他的手里,他為秦遠將散落四處的拼圖,全部都收拾好了。
然后,
死去。
秦遠望向在臺上的主持人,輕聲說道:“現在,競拍繼續,這些,都送給你。”他張開雙臂,指向地上橫七豎八雜亂無章倒下的尸體。
“成交。”
徐訕一步步走下樓梯,從主持人手中將拼圖接過來后,突然抽出刀,插進了他的胸口。
“你…”
主持人睜大了雙眼,
不敢置信的望向徐訕,斷斷續續的說道:“你這是…在破壞,規則…”
“在這里,他才是規則。”
徐訕指向秦遠,這是他的投名狀,因為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資格活下去。
“這也是你計劃里的一部分?”
陳默言望向秦遠。
“不,我的計劃只有一個,將所有門焊死,在另辟蹊徑,開一扇新的門,至于其他的,我從來沒有讓他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