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光所有錢!”秦遠想到這里,頓時面色一窒。
游戲的第81天。
早上九點。
門開。
秦遠迫不及待的走到公共區域,可發現,女護士比他到的更早,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簡直就是一個Bug。
“怎么會,這樣。”
“開玩笑的吧。”女護士在笑,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無力。
在絕望中掙扎,尋求生的希望。
最終,在掙扎中絕望。
明明,昨天還有上百億…一夜之間,什么都沒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他們會死在這里,餓死,渴死,病死。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心頭。
昨日還沉浸在喜悅當中,今天,卻一切都變了模樣。
秦遠筆直的站在那里,他沒有意外,從一開始,所謂的獎金池,就是騙局。
1000億?
一分錢都沒有。
從開始就注定結局,黃粱一夢。
被金錢迷失了雙眼,成為罪惡的奴隸,為掌權者進行華麗表演。
“這是夢,對嗎?”
“9號,告訴我,這是夢…”女護士跪在地上,她用膝蓋蹭到秦遠面前,緊緊抓住秦遠的褲腳。
“怎么會是這樣的結局?”
“一定是夢。”
“你,沒有買藥嗎?應該可以活下去吧。”秦遠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身旁的女護士,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為什么,只能購買五顆。”
“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我們活下去吧,我可真傻,天底下怎么會有這種掉餡餅的事情呢。”女護士精神恍惚的笑了笑,身體搖搖晃晃。
“怎么了?”2號聽到外面的動靜推開門。
余額顯示屏上面的數字,讓他雙腿發軟。
“MD,我居然做夢了。”他猛甩自己一巴掌,疼,很疼。
這也讓他清楚的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怎么會這樣!”
“發生了什么?玩我?”2號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
“6號…”女護士的喃喃自語,讓2號眼中殺機畢露,他一步步走到6號的門前,推開侏儒的房門。
“混蛋,你做了什么…”2號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見到了什么讓他驚懼的東西。
秦遠攙扶著女護士,走到侏儒房間。
見到他手中的東西。
那是。
土制炸彈!
“你終于來了。”這是,侏儒的第一句話,他將目光落在秦遠的身上。
“不要沖動。”2號舉起雙手,退出房間,他清楚這枚土制炸彈的威力,只要離開這個房間,就好。
“9號,我們聊聊吧。”侏儒安靜的坐在那里。
“為什么是我。”秦遠不解,他不是應該找女護士嗎?
畢竟,從游戲開始,他就對女護士情有獨鐘,可現在秦遠在他眼中,只能見到一片空洞,似乎對女護士再沒有了半點興趣,哪怕她今天換回了臟兮兮的護士服。
秦遠示意女護士先離開房間,隨后走到侏儒面前。
“用科學創造出永生,在特定的空間當中,無限復活,這是人類的期望。”
“也是我的希望。”
“如今…希望破滅了,也在那一刻,我才明白。”
“這是H為你制定的游戲。”
“我們只是你的犧牲品,H構建了一個受限制的小規模社會模型,準確的說,他并不是現代社會,而是只有資源,缺乏基礎設施的近代社會模型。”
“在控制變量中,加入多個參數變量,讓實驗對象,處于矛盾當中。”
“對于H來講,這是藝術。”
“但,對我們來說,這是墓冢。”侏儒把玩手中的土制炸彈,漫不經心的抬起頭,咧嘴笑了笑。
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推到秦遠的面前。
“這是?4號?”
照片上的女人,與4號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不,她已經死了,尸體就躺在我的實驗室當中。”
“你明白,像我這樣身體有缺陷的人,注定會遭受很多白眼與嘲笑,哪怕有些人不說,他們的眼睛里,也總是閃過嘲弄。”
“只有她。”
“盡心盡力的照料我,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
“可這個世界上,好人總是不長命。”
侏儒在望向照片的時候,目光溫柔,他蜷縮在那里,慢慢閉上眼睛。
“K對我說,科學能夠讓人獲得永生,我的理論設想,完全可以實現,因為他,已經做到了。”
“K?”又多了一個新的人…
“你知道,當時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多么的震撼嗎。”
“從來都沒有人相信我,他們都將我當成一個瘋子來看待,終于找到知音的那種感覺。”
“你是說,K創造出了,一個能夠讓人無限復活的空間?”秦遠眉頭緊蹙,這絕對不可能吧!如果真像侏儒說的那樣,事情就有些無法掌控了。
“不。”侏儒搖搖頭。
“K遞給我H的請柬,他說只要我去參加這個游戲,就能找到答案,同時還可以獲得一筆巨額的投資。”
“于是我來了。”
“當我見到4號的第一眼時,我就知道,K沒有騙我,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兩個如此相像的人存在,她就是那個死去的護士。”
“K真的創造出了我夢寐以求的空間。”
“可是,當那天,在4號脫下護士服的那一刻。”
“我就明白,她不是她。”
“我的夢,碎了,也許她們擁有同一張臉,可卻不會擁有同樣的靈魂,她那么的善良,可她卻那樣惡毒,她最討厭的就是紅色,因為她說過,那是血的顏色,她希望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出現任何流血事件,不會有任何人生病,死亡。”
“她終究不是她。”
“甚至,連替代品都算不上。”侏儒神情逐漸落寞。
“我原本以為,被選中的人,是我。”
“或者2號,又或者4號。”
“可直到昨天,我才明白,原來他們選中的人,是你。”
“…”秦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K選中6號,Q選中2號,H選中4號。
其他人,又被誰選中。
“有時候,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清楚。”秦遠走到侏儒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緩緩說道。
“你?”侏儒突然抬起頭。
“我知道了…你走吧。”侏儒將照片攥在手中,放在胸口。
慢慢,閉上雙眼。
秦遠擰開門把手,即將離開的那一刻,輕聲說道:“也許,我們都會是幸存者,只是,你沒有墜入黑暗,心中尚且仰望光明,所以,才會被拋棄。”
“只有黑暗才能融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