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中的惡念一旦失去道德與法律的制約,將非常可怕。
好比一個人被長年累月地綁住手腳,哪天突然松開了,那種快樂猶如決堤的洪水將理智與三觀沖垮。
殺人不用償命的時期,他們還有何畏懼?
惡之花在心中綻開一次,嗜血的興奮將凌駕于人性之上,日后再難控制。
“這男的沒用,做掉吧?”有人提議。
“趕緊的。”別浪費時間。
那個女的怕見血,慌忙跑上再打開車窗悄悄往外瞧著,絲毫沒有替親戚求情的意思。
她盯著地上那對夫妻,昔日的酸意和怨憤,讓此刻的她隱隱生出一絲驚惶與興奮,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刺激感覺溢滿心口。
有兩個男人彎腰欲抬起云非雪扔進車箱,另外一個男的蹲在容希身邊,手中甩著一把尖刀玩似的就要往他脖子上抹。
誰知,就在他們彎腰、蹲身的瞬間,平坦的水泥地面倏然豎起數根尖石刺。
三人尚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已中招,一人被從肛門刺入,另外兩人被插中心臟與頭部一命嗚乎。
站在一旁的兩人有一位是異能者,他在搭檔的慘叫聲中忍痛躍起,跳出石刺林,躍至車頂。
還沒站穩,眼前呼地被人撒了一把沙塵,頓時眼睛被迷什么都看不清。
“誰?!”
他的雙腳被刺,雙眼被撒了沙塵,又痛又急,雙手亂揮亂劃。
只見車庫里的石刺滿天飛,在他身邊繞成一道圓形防護圈,再趁機猛揉眼睛。
原來他也是土系異能者,他以為云、容兩人被藥迷了能萬事大吉。畢竟那藥連異能者也能放倒,結果一時大意被敵人占了先機。
云非雪身手敏捷,大飯量養成的力氣非同一般。
她躲在一輛車旁隨手拆了車門當盾牌,右手握住一根石刺直接沖上去車頂,一腳掃在對方的腳踝將之踹倒。
由于婷玉指點過,她又是天生的異能者,豈是這等后天養成的蠻漢能打倒的?對方一倒,她雙手握著石刺果斷扎向對方的心臟。
對方迅速往邊上一滾躲開云非雪手中的石刺,卻忘了地面的更尖更利。背后又被人用車門狠勁一砸,卟,他整個人趴在數根石刺之上,血流如注。
這一突發情況發生在頃刻之間,瞬間五殺,令云家的車庫地板幾乎全染紅了。
這是云非雪第一次殺人,來不及緊張更沒什么值得高興的。剛剛退掉地板的石刺,駭然發現車庫的門口又闖進兩個人。
她警惕地后退兩步,進入備戰狀態。
“自己人!”來人一眼看出車庫里的情形,馬上舉起雙手表明身份,“你按了求救信號。”他們是離她最近的人。
云非雪一聽,這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下棠村也有異能者,讓云非雪嚇了一跳。但有自己人幫忙,處理問題的效率快很多。
云非雪除了受婷玉指點功夫,還受過她的湯藥煎熬。和蘇杏一樣沒那么容易中毒,何況只是迷煙。
至于容希,她在刺殺那三個人的同時,讓他身下的水泥地板松軟成坑,并抓緊時間在上邊做了一層防護,至今無礙。
車庫里一片狼藉,她能破壞地板,也能讓它恢復如初。
還有那個引狼入室的,嫂子的娘家侄女小蕙也死了,被剛才亂飛的石刺刺中腦袋與脖子,在車里死不瞑目。
她剛才的見死不救,讓云非雪對她的死沒有任何感覺,一并將之毀尸滅跡,不留半點痕跡。
正如這群人說的,現在的警察不管事,死了就死了。嫂子知道這位侄女的德性,將來肯定以為她又追著男人跑了,不會追究的。
很快,云家的車庫恢復原樣。
處理完尸體的兩個自己人回去匯報情況,云非雪繼續和容希留在家里等,等家人回來。經此一次,她決定親自護送家人去京城,直到確定安全為止。
勸家人留下是不可能的,大哥只信京城,老娘只信兒子。
容希對此事一無所知,清醒之后,云非雪說他暈倒了,讓他改天找陸易看看是什么毛病。
“一個都沒回來?”梧桐鎮,蕭炫愜意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蹙著眉,“他們夫妻是異能者?”否則無法解釋兩個老人能打倒五個壯漢這么荒誕的事。
本想擄走云非雪要脅姓蘇的,結果低估了對方的能耐。幸虧派去的異能者少,只損失一個,其余普通壯漢只是炮灰。
“她大哥要去京城,不如我們半路截她?”旁邊一個男人說。
“嗯,你讓小毛他們盯緊云家,最好能夠打聽他們的路線。”了解得越多,方能掌握主動權,“盡量在他們進京之前截住。”
如今整座京城在戒嚴,在城里更難成事。
“哥,其實我們干嘛要惹那云嶺村?八桿子打不著邊的人,又不是死敵。”有手下人不懂。
蕭炫揉揉眉心,“我也不想跟他們糾纏,奈何Y國那位非要把姓柏的弄死。人家的器械、槍炮比咱們先進,我有什么辦法?
據聞,那位爵爺居然被姓柏的女娃兒攆得滿世界地逃,像過街老鼠似的。在那種自顧不暇的情形,他還有心思要徹底打垮柏少華,執念啊。
當然,人家有本事傳消息給他,意味著還有余力。
面對這種傳承百年的世襲制貴族,他暫時不敢反水。
“那接下來的計劃要繼續嗎?”
“當然,警察不是探過路了嗎?”那些機關全是兒戲,死不了人。
就算死,死的也不是自己人。
兵貴神速,趁云非雪的事剛發生,趁對方來不及添加裝備的情況之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于是當天晚上,在東江橋畔,傷勢未好全的蕭陽再一次鼓動各村的年輕人集結在橋頭,中老年人以及婦女兒童在旁圍觀。
云嶺村民仍處于文明時代,以弱者為尊。有這些老弱婦孺在,他們不敢亮刀子。
“…那天晚上我們的巡邏隊親眼看見,云嶺村民把那位病人接進村,他們簡直把咱們的性命當成兒戲!”他站在橋墩上,手里拿著喇叭喊,“他們的命比我們更高貴嗎?”
“警察一向不敢拿他們怎么樣,就算發現病人也不敢吱聲,要么就是同流合污!我們大人抵抗力強,小孩子呢?他們抗得住病毒感染嗎?”
“…今晚無論如何要他們出來解釋清楚,要一個答復!大家說應不應該?”蕭陽喊得憤慨激昂,浩氣凜然。
“應該!”
全是年輕人在回答,聲音整齊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