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蘇杏發現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身上的不適仿佛昨晚被車輾過一樣。
沒什么的,平常也這樣,印子少些而已。
某人那掏不空的體魄,被蘇杏理解為異能者大概都是那樣的精力旺盛。
不過,當餐桌上再一次出現含有少量酒精的菜肴時,她意識到事情遠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你老實交代,那晚到底對我做過什么?”一把餐刀在他俊美的臉龐邊晃著,她語含威脅。
“沒有,真沒有。”柏少華瞧瞧近在咫尺的餐刀,指尖抵著刀尖,心中好笑,“喝醉的你很安靜,還我一個清靜的工作環境。”
蘇杏很受傷,放下餐刀,“我很吵咩?”
“有點。”某男一本正經,“我平時工作壓力大,希望你體諒。”
某女:“…”
他的工作狀態明明很輕松,她平時又沒找他說話,頂多自言自語,就這樣還嫌她吵?
又想想兒子被自己的嘮叨嚇跑的情形,蘇杏一時賭氣,把那道含酒的菜肴吃了一大半,成功醉倒。
柏少華看著眼前這位安靜的醉美人,輕輕地笑了。
他的話三分真來七分假,她醉時安靜溫順得像只小奶貓,醒了就是一只刁蠻任性的小野貓。
如同白天和黑夜的轉變,差別巨大,他想多看幾眼。
那點酒對她的身體造不成傷害,有影響的是他在她身上所用的力度。
這具嬌弱的身軀能完全接納他的狂野蠻力,令人沉溺其中…
多年的婚姻生活容易讓人乏味厭膩。
有人出軌尋求新鮮感,滿足感官刺激;有人將之視作生命中的一部分,按部就班繼續走下去;還有的人在日常的枯燥生活中發掘新樂趣。
十幾年的親情維系,添加一點情愛因素,兩人的關系歷久彌新。
恍惚間,十一月中旬了。
云嶺村里的天氣一如往常的晴朗,秋高氣爽。
往年這時候,村里的游客三三兩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但今年少了很多,游客零零落落的,多是二十至四十之間的青年男女。
他們來自云氏民宿,一棟活力充沛的客棧。
休閑居全關閉,三合院的客人也寥寥無幾,如今客人最多的就是云氏民宿。很多人舍不得村里的環境,聯名上書給村領導,希望至少保留一間客棧。
可惜得到的答復只有一句:很抱歉,為了村子的寧靜要一視同仁。
事已至此,眾人無可奈何地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在聯名上書的那一刻起,往日陌生的游客們彼此間熟悉了。開始三五成群,組隊找遍村里最美的地方聚餐,拍照留念。
聚餐過后的地方干凈如常,令人欣慰。
清晨散步時,看著那些往日死活起不來的年輕人奔跑在田間拍照,蘇杏忍不住搖著柏少華的手臂。
“留一間客棧問題不大吧?我喜歡小雪的點心和小吃攤,她家的客人素質高,從不給人添麻煩。”
“越無辜越容易被人利用,蘇蘇,感情用事傷人傷己,將來你會后悔莫及。”柏少華態度堅決,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道理她都懂,蘇杏回頭看看那群正在休閑居門口拍照留念的游人,微喟。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從她一個人來到云嶺村,然后到一群人。逐一離開,又從一群人回到她一個…不,回到兩個人的狀態。
一分失落,九分安然。
抬眸看看身邊一派輕閑的某人,蘇杏釋然淺笑,摟著他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
“少華,你最近好像頹廢了,工作這么散漫真的好嗎?還有固定收入吧?咱家的共同財產還能揮霍多久?”
仔細想想,她的狀態也差不多,老是陪他在村里游山玩水,玩物喪志。
柏少華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放心,除了孩子的消費,憑你我的存款省著點花能撐幾年。等世界大亂咱們出去打劫,又是一條致富之道。”
蘇杏卟哧一聲笑了,“異想天開,胡說八道。”挽著他的手臂慢悠悠地向河邊走去。
此時此刻,休閑居的門口——
“哎,幫幫忙,把那倆的背影拍進來。”有人懇求同伴,伸手遙指村路上的兩道身影。
“我也要我也要。”
“找好位置,快點,再不拍他們走遠了…”
美麗的風景不僅僅是環境,還有在地里勞作的人們,有坐在田埂邊發愣收集天地之靈氣(感)的村姑,趕著一群小鴨子上山的老人等等。
有炊煙裊裊的農家,有相濡以沫的身影。
有些傳言褒貶不一,架不住現代人對純粹愛情的向往之心。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而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境。
詩意優美如畫,須細細品讀,方能品出其中的趣味。
人生何嘗不是?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端正平和的心態也是世間的一種美景,取舍不同而已。
“咦?少華,看看那是誰的車?”兩人來到松溪河邊時,蘇杏提醒道。
柏少華往橋那邊的小樹林一看,瞇一下眼睛,“老韓?”他來干什么?
夫妻倆返回橋頭邊,等車子駛到身邊停下,果然是老韓從車里出來,笑吟吟地看著兩人。
“一大早的去哪兒?沒打擾你們吧?”
柏少華:“…你說呢。”
無事不登三寶殿,煞風景,正想帶她去河里練功(順便雙修一下)來著。
豐神俊朗的老韓哈哈大笑,蘇杏略窘。
三人原地返回蘇宅,在涼亭接待遠方來的客人。
“韓哥好久沒來了,最近很忙嗎?”蘇杏淺笑問。
老韓經常一個人來找少華,再婚之后,他的妻子連翠嫻從未來過云嶺村。
當然,蘇杏從來不問他這個問題,安馨蘭的教訓她一直牢記在心。
老韓笑言:“談不上很忙,近兩年少出遠差,有空就在家里哄孩子。唉,等我家孩子像你們家的那樣遠走高飛,我跟翠嫻就輕松多了,到時找你們環游世界去。”
柏少華嗤笑挖苦,“這話就她(蘇蘇)會信,你這守財奴若能拋下生意,環球之旅的費用我全包。”
“什么守財奴,我還年輕可以再干幾年。不及你能耐,說放就放。”老韓笑著看向蘇杏,“弟妹,你在家要勸勸他,勸不了就買買買,女人的消費能力是男人的上進動力。”
“不用勸,”蘇杏笑言,“只要你肯放下生意讓他負責全球游費用,我家的經濟狀況立馬回到解放前。”
被反將一軍,老韓痛心疾首:“弟妹你學壞了。”
“哈哈哈…”柏少華笑不可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