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閨女家離開,拐道回到S城的林家探望婷玉,再到兒子小野的居所走一趟參觀參觀。
如此一來,夫妻倆又擔擱了幾天才回到云嶺村。
回到村里,柏少華一如既往,忙的時候不見影。不忙的時候在村里散步,要么調.戲誘.拐妻小陪自己漫步田間,過起醉生夢死的生活。
有其夫必有其妻,自從回到村里,蘇杏不務正業很久了。
她不像以前那樣在屋里寫稿,而是滿村子搜狗和貓。
小菱說父母弟弟不在身邊,倍感孤獨,特別惦記小福、小吉貓它們。讓母上大人幫忙尋找小福四只汪和小吉貓的后代給她養,她一定好好待它們的說~
閨女一句話,親媽奉若圣旨開始尋找小福、小吉貓的子孫。看看誰家有小奶狗、小奶貓,她要給兒女送去。
一只是找,兩只也是找。
蘇杏順便問一下兒子要不要,答案是肯定的,雙胞胎的愛好基本一致。
于是,當娘的開始串門了。
“我家福星長這么大容易嗎?它挺著那么大一個肚子容易嗎?你好意思要我送?沒個千兒八百的我拿不出手,要不要你看著辦吧。”
擁有一只懷孕的母汪,筱曼驕傲得像當了太上皇,鼻孔朝天,睥睨眾生。
蘇杏:“…你別太過分。”千兒八百?再添點和藏獒一個價了。
好想拂袖而去,奈何全村就她一戶有小奶狗可求。其他的要么遠在外地的兒女家,要么已長大成狗,不合適。
“我哪里過分了?”筱曼一臉嘚瑟,“告訴你,我家福星孩子它爸是正宗的山中狼。不信你問小雪和少君,我跟他倆親眼看見它們親親熱熱的…”
福星的姻緣純粹是天意,它經常隨她或者隨昌叔家的羊群進山,不知怎的跟山里的狼好上了。
“孩子爸是山中狼?”蘇杏皺眉,“是哪只?有記號嗎?以后不能進山打狼吃了,免得打錯狼。”凡是跟自家貓狗有關系的都是親戚,愛屋及烏是病,有點難改。
筱曼白她一眼,“誰打狼吃?你打過?”
蘇杏:“…”
“天哪!你真的吃過?!”筱曼夸張地叫起來,“太過分了,什么時候的事?”居然不給她嘗一口。
蘇杏忍了又忍,咬著牙根說話:“…正經點好不好?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咱能不能談回價錢?”
“一萬一只!少一分都不行。”她家的狗不賣的,見是蘇杏問起才忍痛割愛。
“成交。”她喵的,煩死了。
福星不是第一次產崽,但之前筱曼喜歡小狗崽,它生的少,因此不曾節育。
如今不做不行了,再生的話能把她吃破產。
找到兩只小奶狗,還差兩只小奶貓。
敲詐蘇杏兩萬塊,筱曼心情極好地陪她在村逛了一圈,挨家挨戶問了一遍。得到的答復要么是來遲了,要么是別人家的貓早就做了節育,近幾年沒生過崽。
“山上有,”筱曼很肯定地說,“大自然優勝劣汰,不可能沒有被母貓嫌棄的小貓咪,咱們蹲點應該能撿到一只半只。”
半只就免了,一只還是可以的。
蘇杏不想到外邊買,有買就有賣,會推動小動物買賣的市場效應。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力所能及的事做一點點,無悔于心。
于是,兩個吃飽撐的女人帶小福四只汪進山,尋找小可愛們。
山里的黑腳貓已非純正血統,與家貓的雜交令它們的殺傷力不大,頂多劃出幾道血痕~
只是,她倆在山里搜了好久,愣是一只都沒找著。
“不會被狼吃了吧?”
“哪有狼敢到這邊來?”
以前周叔說過,幾十年不曾有狼進村了。
“平時不要的時候隨處可見,要的時候連毛都沒見著。”筱曼唉聲嘆氣,拿著蘇杏給的小噴壺往臉上、身上噴。
驅蚊蟲的藥水,香味清淡好聞,多噴一點也不怕。
不知不覺地來到半山腰,兩人背靠一簇灌木叢,蘇杏不死心地東張西望。
“要是實在找不到,我明天進城走一趟說不定路邊有。”
筱曼瞥她一眼,“不愧是大家眼里豐衣足食的貴婦人,干的凈是遛狗逗貓的閑事。”她一般不出門找虐,因為一出門就看到這些。
蘇杏不理她的調侃,正四處亂瞄時,忽然聽見有人說著話往這邊下山。
“…你想搬走?搬哪兒?找到地方了?”這男聲渾厚穩重,似曾相識。
“小嵐在梧桐,我想搬到那邊和她做鄰居。”女聲溫柔,略嘆,“在這里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可能年紀大了,和人往來總是不走心。”
男人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村里有人給你臉色看,還是別人說了什么?”
他能理解的,離異女性和寡婦一樣門前是非多。
但他以為云嶺村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因為村里全是品性純良的文化人,這一點他了解過。
若說被特別對待的,他以為只有蘇宅那位可憐的小姑娘處處招人嫌。要不是有人罩著她,她估計被旁人的唾沫淹死好幾回了。
“沒有,”女子的語氣略顯無奈,“是村里的客人老拿我孩子和蘇蘇家的比較,陽陽越來越不想說話,長久下去我怕出問題。”
“可蘇蘇家的老三資質平庸,記得你說過陽陽考試滿分,他卻從來沒考過。”該哭的難道不是蘇家老三嗎?
“你不懂,人家是隨便考考,天天玩,陽陽每天溫習很晚才敢睡覺。”女聲略高,顯得有點氣憤,“而且就算他考滿分,那些孩子還是欺負他,經常笑他沒爸爸…”
由于余嵐找校長、家長們談過話,打他的同學少了,但依舊被人恥笑。除非她這個媽再嫁,給他找一個新爸爸。
聽了這些話,男人也無可奈何了。
“搬就搬吧,古有孟母三遷,都是為了孩子。”男人沉吟了會兒,“我先托人幫你在梧桐看看什么環境,你別一時著急把三合院賣了,最后落得兩頭空。”
“我知道,那就麻煩你了。”
“這算什么麻煩,舉手之勞…”
說話聲漸行漸遠,很快便沒了聲音。
此時此刻,蘇杏和筱曼已沒心思捉貓,便一起下了山。
“賴哥這人還不錯。”
“確實不錯,人很熱心。”蘇杏想起婷玉說過,他曾在夜里借調直升機助她救人的事。
“可能他媳婦不這么想。”筱曼語氣微嘲,“很多男人對前任的困難很上心。”卻對現任不聞不問。
蘇杏默了一陣,方說:“與你何干,與我何干。”
筱曼噗哧笑了出來,“那倒是。”
自己一地雞毛,哪有心情管別人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