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森田那番話,她們求得休閑居那些人幫忙也無所謂。
現在有了那番話,蘇杏自然要跟大家談談。當晚餐廳結束營業時,她去了餐廳一趟。
“怪我們?”田深得知消息,一臉踩.屎的表情,“咱餐廳的竹筏我也有幫忙,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超載了吧?你們之前不是找過原因了嗎?”陸易皺眉。
“沒事,你是幫忙,不是受人雇傭。”趙麗娥安慰丈夫。
“呃,大家等等,”安德疑惑地看著眾人,“蘇蘇,你確定是森田跟你說的這些話?不是旁人或者嚴華華?”
蘇杏一愣,“她們倆都這么說,森田親口說三家都脫不了干系…怎么,你聽到另一個版本?”
眾齊刷刷地望去,安德不明所以地攤攤手,“今天柳惠過來請我幫忙查看筏子出事的原因,那天我跟田深大概看了一下,發現繩子有多處割損的跡象…”
也有耿直的客人出來證實了這一點,說有些小孩好奇割的。有人看見的時候喝止了,如果沒看見的呢?加上經常超載,后果不難想象。
就算如此,店家管理不善的責任逃不掉,因為是小百合應允客人一起玩的。
“…她說茶室會承擔責任,并且向我道歉,說有客人建議她們追究造筏的人。而她們沒有那個打算,讓我們聽到謠言別往心里去。”安德看著蘇杏,“所以…”
柳惠跟森田不一樣,她性情開朗,說話爽脆,獲得很多人的好感。
和茶室三美比起來,蘇杏的為人就…
“所以我被森田涮了一把?”蘇杏嘴角抽抽。
得,她成了偏聽偏信的人。
那女人算得挺準的,知道她一定會找休閑居的人談這件事。
眾人默,兩人口徑不對,誰是誰非很難斷定。
“算了算了,既然柳惠說她們承擔那就沒事了。小事一樁,不必較真…”見氣氛沉重,田深忙說。
“啊呸,最看不慣你們男人動不動就小事,不是你們被人耍當然是小事。”他的妻子趙麗娥瞪他一眼,“女人最擅長在小事方面膈應女人,如果那森田真這么做八成有目的。”
“她能有什么目的?少華?我?”安德不解地看著她。
“那就要問她了。”趙麗娥冷笑,“我的前任和他的朋友至今還覺得當初分手是我的錯,是我太作造成的。那賤人將我取而代之,每逢結婚紀念日還給我發他們的親密合照,這是不是小事?”
最后一句是瞪著田深說的。
“當然不是!”田深連忙一身正氣表明立場,“他們是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幸虧你跑得快。這是大事,怎么能說是小事?對吧?”
眾人:“…”
“所以呀,蘇蘇現在要么憋著,要么打電話給少華訴苦,一來二去你們男人就不耐煩了。那森田只要道個歉就完事了,蘇蘇若不原諒就是小氣,那種感覺就像吞了一只蒼蠅般惡心。”
趙麗娥的口吻充滿了嫌棄。
對方如果能言善辯,再塞給蘇杏一個耳背聽錯、因嫉妒某人的美貌有意加害的罪名,足以讓人反感。
誤導,無中生有,是某些女人慣用的伎倆。
眾人:“…”
蘇杏看著她一臉的敬佩,“娥姐說得對,如果大家不信,我打算以后三緘其口來著。”她最討厭應付這些事和解釋。
“所以我們女人活得很憋屈。”找到同道中人,趙麗娥感慨道。
“也不算,”蘇杏想了幾秒,“如果少華能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就能被第二個玩,第三個…他喜歡的話可以慢慢玩,我走就是了。”
“對,有些男人樂在其中。他們愛犯賤,咱可不奉陪,與其浪費時間解釋不如另外找一個。”
“找不到也沒關系,我們可以找女人。”蘇杏開玩笑說。
“哈哈,對,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
眾男默默地望向田深:“…”等死吧,你女人要把老板女人勾.搭走鳥~
田深咳兩下,安撫自己女人,“呃,麗娥,蘇蘇,你們想得太遠了…”先冷靜一下好嗎?
“是呀,不是有嚴華華在旁邊嗎?找她一問不就清楚了?”安德說。
“找她沒用,”陸易說,“她以前跟蘇蘇是情敵,誤導過少華。要不是少君當時就在橋上聽完全程,蘇蘇是百口莫辯,所以她未必肯幫忙。”少君以前跟他提過。
舊事重提,發現一路以來總有賤人要害她,真特么累。
蘇杏不禁眼眶一紅,先前說笑的興致沒了,眨了眨眼褪去眸中的溫熱。
“算了,不說了,大家明白就好。孩子在家睡覺,我先回去了。”
說罷向眾人揮揮手,轉身離開了餐廳。
她一向認為有些事不必解釋,信她的人自會相信她。但事實往往不是想象的那么美好,有時候就算她解釋也沒用,沉默更是死路一條。
只能說,如果世間無異能,當初連少華都未必會信她。
這不怪他,畢竟當時兩人只是鄰居,她無法要求別人對自己盲目的信任。
蘇杏回家了,休閑居的室內一陣靜默。
“我出去一下,你們關門。”安德扔下一句便出去了。
陸易等人在餐廳里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才有人說話。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田深說,“不會出事吧?”
“不會,一個女人的話不至于讓他倒戈相向。”陸易想想他去的方向,心中略有數,“算了,你們休息吧,這里交給我。”
“不用,你忙了一天才該休息,這里有我們就夠了。”趙麗娥道,拿起抹布開始擦桌子。
婦唱夫隨,田深去洗餐具。
陸易見狀也不矯情,從吧臺拎出一杯酒和兩個酒杯上了三樓。
夜色如水,昌叔的小牧場遠離人群,偏安一隅靜靜生活著兩戶人家。兩戶人之間有段距離,一棟房子黑燈瞎火,另一棟的二樓燈火通明。
筱曼干啃著方便面餅,一邊畫著午夜十三禁。
這是她和蘇杏在古代夜游時得到的靈感,加上本地村民親口描述的靈異現象,因此畫風突變。原本的詼諧成了驚悚人生,她成了漫友口中的鬼怪物語新寵。
受歡迎程度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的小年輕都有受虐傾…呯呯呯,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把她手中啃了一半的面餅嚇得掉在地板上。
筱曼:“…”
不久,筱家一樓的客廳——
“不去。”
筱曼盤膝坐在沙發上,戴著眼鏡,耳邊夾著一支鉛筆,清秀的臉龐恬淡而冷漠,靜靜看著坐在對面的安德。
“你不想知道她們在搞什么鬼?”安德不解地看著她,“我以為你跟蘇蘇是好朋友。”
“不用看,我說過那女人對蘇蘇不滿,有小動作很正常。”筱曼不以為然道,“其實那點小把戲蘇蘇根本不放在心上,能傷害她的是身邊人的態度,就像你。”
她都看到了。
蘇杏的情緒低落讓他產生負罪感,因為他就是那個被女人耍了兩次的賤男,包括這一次。
事實上,他還保留了一點內容沒告訴大家。柳惠說森田惟恐蘇杏聽傳言會誤解,所以先去找她說個明白。因為蘇杏原本就對她們姐妹有意見,擔心矛盾越來越深。
蘇杏今晚過來說的那番話,他的心情確實有些微妙。
可能這些年過得太安逸,眼里只看到柏少華對她的寵,渾然忘卻別人對她的惡。
陸易的話提醒了他。
“你不相信蘇蘇,自然會對我的說法有懷疑。”筱曼推一下眼鏡,冷靜道,“所以我沒必要看外人,看自己人的想法就夠了,能傷我們的只有自己人。”
堅固的堡壘只能從內部爆破,未來還很長,如果自己人先起內訌,大家恐怕無法一起迎接末世,只能各走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