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結果,余文鳳雖然有點不快,但并不著急。
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形,讓她以為休閑居的人會出面幫忙解決輿論,對付那些記者。誰知一直等啊等,等來余嵐被開除的消息才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之外。
她的女兒余嵐,根本沒把工作放在眼里。
而休閑居的人,根本沒把余嵐的前程放在心上。
更要命的是,大女至今不曾露面,不曾交代她有什么打算。電話打不通,醫院進不去,真真是把人給急死。
公司的情況還好說,畢竟自己是創始人,憑母女倆的能耐遲早能拿回所有權利。
關鍵是各村各城鎮的旅游景區規劃,各地鄉紳、投資商和政府紛紛參與其中。余嵐作為規劃人之一,個中地位超然,一旦規劃成型,她的成就難以想象。
女婿的事完全是一個意外,女兒因此丟掉之前努力的一切,余文鳳心痛,不服。
哪家父母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她的女兒聰明優秀,青出于藍勝于藍,如今為了一點點事就服輸了?
“小薇,你趕緊給姓柏的打個電話,或許他不知道這件事。”
余薇呶呶嘴,“那姓蘇的在一天,柏大哥不會理我我。”那賤人肯定天天給男人吹枕頭風。
“他不理你,你想辦法讓他理啊!比如找你男朋友,他們不是親兄弟嗎?”余文鳳心中無力。
她的兩個女兒都長得很漂亮,一個聰穎,一個單純,卻都讓她頭疼。
“這點事怎么能麻煩他?哈維斯說了,這邊的投資是扔給柏大哥玩的,他不關心。”余薇覺得母親大驚小怪,“以柏大哥跟姐的交情,就算炒了也能讓她回來。”
這話就不對味了。
在工作中遇到困境向人求助是很正常的,如果對方肯幫忙,證明她有一定的魅力和能力,別人才肯伸出援手。
工作沒了,再去求人家把自己推回那個位置,那不叫能力,叫恩賜。
余薇的話既貶低她自己,更貶低她的母親和姐姐。
在她心里,男友及其家人英明神武,是個很有錢的大金主,把她自己當成討人歡心的玩物。由于她的功勞,讓余家的女人想有什么工作就有什么工作。
笑話,她余家的女人用得著別人賞她們一口飯吃?
可余文鳳能說什么呢?
小女兒心眼小,只裝得下男女間的那點子事,跟她說也說不明白,除了嫌煩不會有別的想法。
“我不管他關不關心,小薇,這事是你惹出來的,你必須想辦法替你姐保住工作。”余文鳳凝望車窗外的景致,淡淡道,“我余家的女人,用不著靠男人的憐憫得到工作。”
正如余文鳳所料,余薇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區別。
但見母親面上不快,不敢爭辯,也不想爭。
“那你想我怎么做?他們這些男人最討厭女人指使他做事。”
“你就讓他跟柏少華或者咱們的政府說一句話,余嵐的工作不許撤。”
“我盡量吧。”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
啥事都可以忽悠,就這件事不行。
“你姐要是連這份工作都保不住,小薇,你以后在梅林村還有什么地位?有什么倚仗挺直腰桿跟別人說話?別以為喝過幾年洋墨水就了不起。媽告訴你,女人最大的倚仗,就是娘家人硬得起來。”
余薇:“…”又是老一套。
見她一臉的不以為然,余文鳳心里有氣無處撒,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過,人總有敏感點和逆鱗。
“人家蘇蘇就比你聰明,她沒有娘家可以依靠,以前就任你嘲諷譏笑。現在好了,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她男人不管厭不厭棄她,都得看在孩子份上給她面子。這叫沒出息嗎?錯,看看你,現在還敢在她面前多說一句話?”
哈,她不敢?她只是沒機會。
余薇朝天翻個白眼,冷笑幾下。
“你還笑?這就是區別。”余母刻薄道,“你娘家不強,自身條件也不高,光靠男人的一點疼惜有什么用?他今天能疼你,明天就能疼別人。”
“行了媽,我盡力還不行嗎?”余薇不耐地打斷她的話,“生孩子了不起?將來是不是她養還不一定呢。”
“不管誰養,孩子都是她親生的!有這點情分在,男人會永遠記住她。”
余母不依不饒,像王八念經似的不斷敲打她,言辭犀利尖銳。
尤其是總拿那蘇蘇跟她比。
那個名字就像一把錘子,把余薇敲得頭痛欲裂,心情煩躁至極。
待回到自己家,她躲在房里哭得無比委屈給男友打電話…
多雨的季節,讓村里村外霧氣濃重。
有些人見了,以為自己到了人間仙境。
也有人覺得,這種天氣就像積攢在自己頭上的那片愁云慘霧,不知何時才會消散殆盡。
而遭人惦記的某人,正一家五口快快樂樂地去動物園看猩猩,去基地看熊貓滾滾,去植物園長長見識…去植物園最讓蘇杏頭疼,因為小菱見了罕見的草就想拔。
“很多人都想拔,可是小菱,如果那些人拔了,你今天就沒機會跟它認識了。”
“可姨母有些藥就缺它。”小菱吧啦吧啦,“何況這里還有那么多…”
“想拔它們的人也很多,”蘇杏摸摸她的額頭,“別忘了,我們國家共有十幾億人,它們有多少?就算有種子,也種不夠被人拔的量。”
小菱還是不甘心,“光是種來看多可惜,我們應該物盡其用不浪費。”
蘇杏哭笑不得,女兒能言善道是好事,可自己好像越來越說不過她了。
“那你今天看見它高不高興?”
“高興。”
“好東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會更高興,是不是?”
“…”小菱噘嘴。
媽媽又在套路她。
蘇杏見女兒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己,便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不禁笑得更開心。
“小菱,做人要取之有道,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欲.望。不然哪天地球上連棵草都沒了,就像一個人掉光了頭發,該有多難看,你說是不?”
“怎么會?”地球辣么大。
“怎么不會?瞧,它被人種在園子里保護起來,卻被一只路過的小田鼠給瞄上了。”
被母親說成一只路過的小田鼠,心中小郁悶的小姑娘頓時笑得脆響,不遠處的爺仨聞聲同時回過頭來。
“你倆笑什么?”抱著小兒子的孩子爹好奇地問。
“沒什么,”蘇杏和女兒手牽手,姐倆好地過來,“要是大寶小寶到這兒來該多好。”
熊孩子一群,那場面肯定很熱鬧。
前兩天接到婷玉的電話,聽她說起余嵐家的事和全家出游的消息。唉,蝴蝶的翅膀一直在扇,木事,能救人是好事,只可惜自己和婷玉家出行的目的地不同。
“將來有的是機會。”柏少華心口不一道。
這時,他電話的響了。
蘇杏抱過小兒子,讓他安心聽電話。
“…哦?消息準確嗎?”聽見答復,柏少華的眸色深了深,吩咐道,“跟村民打聲招呼,把客人安排好,全體休息,記得把小福它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