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沒回蘇宅,自己不在家的情況下,熟人一般直接去休閑居等她。果然,剛一進門便看見佟靈雁在用餐區向自己招手,跟她一起的還有個27、8歲的男人。
讓孩子們跟佟靈雁及其朋友打了招呼,蘇杏讓他們去找爹。柏少華白天極少在餐廳,要么在工作室準備直播事宜,要么在院子的機房里搗鼓什么,呆在書房的時間最長。
所以說,他們夫妻都是千年宅。
他偶爾在餐廳坐坐,喝點東西,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恣意。
但今天在家里,她剛剛問過陸易他們。
可能已經回到自己的地盤,小菱小野很放心地沒回家找爹,而是上三樓。不大一會兒,兩個小人帶著兩只大狼狗興沖沖地跑下樓回蘇宅找小福它們玩。
孩子們再懂事,沒有大人跟在身邊,做媽媽的不可能放心。
“靈雁,不如去我家坐坐?孩子爸沒空,我不放心。”蘇杏一直盯著孩子們的動靜。
“行行行,走吧。”
當來到蘇宅,院里桃花盛開,看得佟靈雁和她男友徐長安的眼睛亮了起來。
“你們村應該多種桃花,按地理位置套一個現代小桃源或者桃花島的名號,再放到網上做宣傳肯定客似云來,不怕沒生意做。”徐長安欣賞著滿院春色,建議道。
“干嘛那么煩?現在生意并不差,客人就是沖這兒的原生態環境來的,最好別改。”佟靈雁反駁。
蘇杏進屋給他們倒開水,順便讓小菱小野別帶著小福它們在院里跑來跑去。
六只大狼狗,小心嚇著客人。
“國人哪里懂什么原生態?飯都吃不飽。我看是那些外國人反對,你們怕惹事所以不敢提吧?這些老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完全不顧當地民眾的死活。”徐長安搖頭。
“你們也該硬氣點,這里好歹是自己的地盤…”正好蘇杏出來,他便哈哈一笑,“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在外邊見過太多被國人寵得無法無天的老外,憋氣~”
他知道她嫁的是華夏人,可對方是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混血兒,很難把他看成正宗的華夏人。
“你們聊,別扯上我。”這種話題以及他的解釋毫無意義,蘇杏不予置評,放下盛著點心和水的木質小托盤,“靈雁,你來找我有事?佟師兄跟妙妙好嗎?”
“都好,都好,妙妙還托我給小菱小野帶了幾件衣服過來,不知合不合身。”深怕憤青男友口不擇言,佟靈雁忙把禮物遞給她。
蘇杏接過,道了謝。
“佟師兄跟妙妙都上班,那孩子誰帶?”她問。
謝妙妙的女兒兩歲了,在視頻里見過,一枚乖巧可愛的小不點。
“我大伯母帶,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家里還有保姆幫忙。”說著,她從包包里取出請柬,“對了,我跟長安十一結婚,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來啊!”
啊?紅色炸彈?
蘇杏啞然,接過請柬打開看了看。
“恭喜你們,不過我們可能去不了,”右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我有了,你們結婚那天孩子還沒滿月。”
佟靈雁一臉驚喜,“啊?你又有了?!幾個月了?”
“快三個月了。”
“你們不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嗎?我聽說超生不能上戶口。”徐長安頗驚訝。
蘇杏笑了笑,“罰款而已,交錢就可以了。”
“還好,少華是農村戶口應該罰不了多少。”佟靈雁替她慶幸。
“這要看收入…”
“呃,你老公的戶口真的搞回華夏農村?”徐長安仍然不太相信,“他怎么想的?現在很多人削尖腦袋想出去。”他倒好,跑回華夏不說還落戶農村,腦子抽了?
佟靈雁嗔他一眼,“這還有假?我都跟你說過這云嶺村不好進。對了,蘇蘇,少華有空嗎?”
“他沒空,怎么了?你們找他有事?”蘇杏看看兩人,她以為他們是純派喜帖。
徐長安笑笑,主動說:“是這樣的,我有個師妹在Y國留學,就要畢業了,她想留在國外發展又找不到門路。湊巧我聽說少華是Y國人,所以想找他問問有沒什么朋友或者關系幫個忙…”
出外靠朋友,這是華夏的至理名言。
如果是佟靈雁,蘇杏會幫忙問問。但是,對方是佟師兄妹子的未婚夫的師妹…關系扯得那么遠,何必麻煩自己男人?
更何況,Y國是什么地方?那是少華幼年的傷心地。
別以為他失感就無所謂,他失感的原因源于此。哪怕現在他什么感覺都沒有,她也不會傻傻地為了外人而掀開他的傷疤。
“對不起,他很小就離開Y國去了意大利,在那里沒什么朋友,所以這個忙他恐怕幫不了。”蘇杏歉意道。
“呃,你不問問他?”她問都沒問就直接拒絕,徐長安以為她在報復自己剛才說的話,“要不我去跟他聊聊?”
男人之間好溝通。
女人既任性又小氣,隨口一句話能記恨許久,而且不分輕重耽誤事。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話套在女人身上也合適。
“那今晚一起吃飯吧,他白天沒時間。”蘇杏說。
“這個…我們等會兒就走了。”徐長安面有難色,“單位請假不容易,我們還要繼續派帖。”說罷瞧了佟靈雁一眼。
佟靈雁大為頭痛。
當蘇杏開口拒絕時,她便知道這事沒希望了,無論誰說都是白搭。盡管如此,看在未婚夫的份上,她硬著頭皮看向蘇杏。
“蘇蘇…”
“他對那個地方沒什么好感,我不想因為這個去打擾他。”蘇杏很老實地告訴她,“要不你們今晚親自問他,跟單位多請一天假損失不會很大吧?”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簡簡單單地問一句話,還要人特別請一天假,扣全勤扣績效扣當日工資,損失老大了好嗎?
徐長安聽罷笑了,笑得很灑脫。
“沒事沒事,不方便就算了。”他左右看看宅子,“哈,這宅子不錯,花了多少錢?”
“租的,一年一萬二。”
徐長安:“…”
貌似比很多人都窮…
回到三合院,兩口子在房里收拾收拾,準備休息一下就走人了。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人物,連農村的房子都買不起,唉…”
“什么買不起,人家那宅子是她老公買的,她租他老公房子住怎么了?這不是你們男人常說的獨立有骨氣嗎?是,你在城里買得起房子,可你算什么大人物?”
“好好好,你別生氣,我只是隨口說說。”男人見她生氣了忙陪笑道歉,“不過雁雁,租自己男人的房子住不叫骨氣,叫犯賤。你們女人啊,對自己國家的男人要車要房要彩禮,一樣不能少。卻樂意倒貼老外,還甘心當人家的生育工具,唉…”
國民的眼界與尊嚴意識有待加強,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