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那天之后,她已經徹底放棄那位韓公子。
沒辦法,高攀不起。
她信奉門當戶對那一套,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對方的朋友圈不是普通人能刷的,就算能刷估計也看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但是今天,她的心思再一次蠢蠢欲動。
如果姓柏的肯為他妻子建一個專門的醫療部門,自己為什么不能站在韓公子身邊共享富貴?要知道,姓蘇的來自一個小康家庭,家境連她一半都比不上。
既然別人行,她沒道理不行。
有些圈子表面看著很高冷,若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感覺就不同了。
不過得先查出那柏的什么來頭,專門在村里搞個產科出來沒一定財力做不了。問村民沒用,她要回去找老媽幫忙,老媽認識的人多,包括最熱門節目里的記者。
每一個團隊均有不同理念的人,有人為名,有人為利。有人為了所謂的正義舍身赴死,也有人為了一己之私出賣靈魂…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是非常出色的專業人士。
深秋了,云嶺村遍地美景,柏家的小別墅周圍鋪滿金黃色的銀杏葉子。
人們每年的植樹節堅持種樹,三年過去了,村子與深山連成一片,樹木色彩斑斕,景色壯麗。村邊有路,村民們經常跑步上最近的那座山鍛煉。
清晨,在半山腰往村子的方向眺望,遠遠的,一座寧靜的小村莊灑滿溫柔的陽光。
“…過幾天他們挖藕你別去看熱鬧,人多容易碰撞。”蘇宅門前,柏少華叮囑他孩子的媽,“去產檢一定要有人陪同,除了那天我帶你看的項目,其他一律不接受,明白?”
蘇杏第N次點頭,“明白,少華,這些你都錄下了,放心,下次我帶少君一起去。”要么找婷玉或者陸易,他倆都是醫生熟悉流程。
“亭飛也要帶上。”夫妻心有靈犀。
“好。”
柏少華要出趟遠門,把她一個人扔在家里實在是不放心。縱然不舍,終須一別,柏少華坐上車離開了,據說過幾天是他曾祖母的生日,老人家想要見他。
為什么不帶她去?
不為什么,他沒說,她也沒問,倒是問了什么時候回來。
“快則半個月,慢則可能一兩個月。”
既然出去順便完成一些工作,歸期難預料。
知道他沒騙婚就行了,婆家啥的算了吧,她不想和一群陌生人談感情,太勉強太假。看著車門關上,本來沒什么,當車子緩緩開動,車窗滑下露出他的臉龐那一刻。
蘇杏的眼淚忽啦落下,車子似乎停了一下,隨即加速,沒多久便已過了松溪河迅速沒入村邊的小樹林。
“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哭什么?”婷玉從院里出來,對她的眼淚頗不解。
“我不知道,本來好好的,可能是孩子舍不得吧?”蘇杏也莫名其妙,擦干眼淚伸手擱在腹部一臉的無辜。
最近多愁善感的癥狀越來越嚴重,其他不良反應倒是沒有。
婷玉打量她一眼,“確定沒事?”
“絕壁沒事。”蘇杏眼睛紅紅地看著她,十分的肯定。
“那我去藥田,你自己在家小心些,別摔著。”
“哎,去吧。”
看她走遠,蘇杏和小福幾只小家伙一起返回院里,拴門。
婷玉在外邊三個多月學了不少東西,有些病在古代治不好,現代已經有辦法治療,她要學會種植和自造藥材拿回古代給人治病。順便種植絕版藥材,制造清理體質的藥膏賣與休閑居。
蘇杏暫時收入減少,她要貼補一下家用,免得這位準媽媽操心奶粉錢的事。
柏少華離開了,蘇杏暫時回蘇宅住,日子一如以往的平靜。
過了幾天,村里鬧哄哄的。
“蘇蘇,去抓魚嘍。”
這天,蘇杏正在書房工作,忽聽窗外一聲呼喊,探頭出去看了一眼。是云非雪,她穿著一身連體防水服從書房的窗口經過,興沖沖地揚聲。
“不去了,你們玩吧。”
云非雪帶著她家的客人們奔向蓮湖,蘇杏眼里充滿羨慕。她其實很想去,但是少華說得對,那邊人多。瞧,人來了一拔又一拔,嚴華華也帶著客人匆匆過來,笑語連連。
“哎,蘇蘇,挖蓮藕去不去?”像有感應似的,嚴華華抬頭看見是她,淺笑道。
這是她回村之后頭一次向自己主動打招呼,大方不扭捏。
“不了,你們玩吧。”蘇杏笑著擺擺手,同一個回應。
雖然以前有些不愉快,可自己已經跟少華結婚了,想必她不會那么厚顏無恥地做小三吧?如果發現她有那個心思,自己得趕緊躲遠點,免得禍及孩子。
村人走了一拔又一拔,令人悵然若失,仿佛被全世界拋棄。瞧,這就是結婚生子的下場,在某種意義上失去了自由,錯過很多趣事。
蘇杏在書房里呆了一會,實在坐不下去了,下樓走出院子,站在屋前的路邊遙望蓮湖方向。去的人真多,有小年輕,有村里的老人,還看見養生館的職工也去了。
青春洋溢,又是單身,可以盡情享受自由自在的快樂。
好羨慕啊!
“嗨,你好…”
蘇杏正感嘆著,村頭方向的路上走來兩個人,一個是洋姑娘,另一個是亞洲男人。他們很有禮貌地想上前問什么,卻被她腳邊的兩只大狼狗站上前吠叫。
“嘿嘿,我沒惡意,只想問個路。”洋姑娘忙往后退半步,以手勢安撫它們。
蘇杏見她身后的亞洲人在抽煙,吞云吐霧的,離他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不由皺眉捂嘴往后退幾步,順便喝退小福和小祿。
“你想問什么?”蘇杏嗡聲問。
“呃,”洋姑娘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隔著一條銀河系,有些尷尬地揚揚手中的紙條,用蹩腳的漢語說,“在紙條上…”她還不會說。
蘇杏不禁望向那個男人,他可能也看出她很嫌棄,把煙熄了。
洋姑娘歉意道:“他是H國人。”
蘇杏:“…”
不想吸二手煙,她離那男人老遠正想伸手接洋姑娘的紙條,不料小福和小祿再次擋在雙方中間逼退對方狂吠。院里另外兩只狗聞聲沖了出來,四只呲牙咧嘴面目兇狠。
它們怎么了?
從未見過它們對普通人這么兇,除了匪徒。
蘇杏疑心頓起,縮回手,緩緩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