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們欺負你了?”柏少華眸中含笑問。
“沒有,”蘇杏回過頭來,笑笑說,“他們是好心,只是說話的方式我不太喜歡。”本想單純地避開一下讓他們識趣些別套近乎,沒想到他回來了剛好成為神助攻。
在某些華夏男人眼里,老外簡直是全民公敵專門來勾.引華夏女人的。那些愛上老外的華夏女人成了犯賤,應該滾出國門省得辣眼睛。
看情形他們之中也有那種人,估計不會再來撩她。
見她笑得賊兮兮的,柏少華不由輕笑,“你得意什么?把人氣走誰幫你干活?苦的還是你自己。”
“本來就是我干的,”蘇杏嘆氣道,“是他自己搶著當英雄罷了,我可沒求他。幸虧沒有被亭飛看見,不然以為我偷懶今晚不定怎么死呢。”
下地干活是最輕的體能鍛煉,婷玉說要體恤她忙著賺錢的份上,否則沒這么簡單。
“好,反正都是你有理。”柏少華不跟她爭辯,“你去忙吧,今晚和亭飛過來吃飯,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蘇杏一愣,“哦?好。”
看著他返回別墅那邊的小路繼續散步,大概是不想跟賴正輝他們碰上。蘇杏沒多想,轉身返回地里繼續干活。
再說賴正輝等人走出老遠了,回頭一看,嘿,正好看見那老外往另一個方向走。
“嗤,你說這女人怎么那么犯賤?以為長了幾姿色多了不起,人家根本不鳥她。”他幫她干活成了傻帽,人家老外對她的態度高高在上,她卻屁顛屁顛地上去討好且毫無怨言。
唉,這世道是怎么了?
“唉,你別這么說。男愛美女愛俏,無論男女受美色迷惑是很正常的事,咱們不也一樣?”誰也別說誰了,“或許他們之間早就認識,根本不是咱們想的那樣。”
賴正輝安慰好友說。
誰知人家不領情,反而替他擔起心來。
“我說老賴,你還有心思替人家擔心?別忘了你的華華也住在村里邊,隔壁老外長相都不錯小心她被迷了去。現在的女人沒見過世面愛吃洋腸,萬一頭上一片綠…”
“哎我去你的,好心沒好報。”賴正輝啐他一口,“那些小姑娘能跟我家華華比?開玩笑,人家什么大場面沒見過?以前追她的老外少嗎?她看一眼了嗎?以后再胡說我削你小子~”
“嗬,吃醋了喂…”
眾人推推搡搡來到河邊,一條清澄明亮的河流出現眼前,頓時忍不住甩開膀子大聲吼叫著跳進河里…
一行人在河里玩了很久才沿途回去,發現田邊多了一個手長腿長的男人,一頭金發在陽光底下特別搶眼。他盤腿坐著,懷里捧著東西邊吃邊看著田里戲耍的幾只貓狗,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蘇蘇,再來一顆。”他手中拈起一顆水果揚聲。
正在奮斗中的姑娘抬頭張開嘴巴,咕咚,一顆甜膩的小果子精準地扔進她嘴里。輕輕一咬,嗯,甜得一哆嗦,蘇杏邊吃邊繼續。還有一壟地就做完了,吃顆果子緩一下。
少君去年種的黑櫻桃今年就結果了,一小部分熟了,深紅發黑,皮薄得牙齒輕輕一碰就破了。今天大家去摘了熟透的一起分享,果味清甜,等全熟了他們要用來做成果醬或者做成各種消暑的酒品、果汁吃。
鄰居們都開始預訂了。
這種互動在兩人眼里十分正常,但有些人卻覺得不忍直視,辣眼睛。
“喂,蘇蘇,還在忙啊?”他們紛紛向她打招呼。
幾乎全身濕透的蘇杏抬頭一看,見是他們便哎了聲,然后繼續埋頭苦干。
“嘿,你好,我叫賴正輝,請問貴姓?”賴正輝實在看不過眼,操著一口流利的外語過來蹲下,伸手搭訕。
“柏少君。”柏少君看看他的手,用流利的華語解釋,“不好意思,我要吃東西不方便握手。”他和蘇杏是臭味相投,都是說話直白容易得罪人的人。
賴正輝并不介意,他看看蘇杏,道:“你是她好朋友吧?”
“嗯,對呀。”必須的。
“那你不去幫幫忙?怎么說她也是個女孩子。”好歹是同胞,賴正輝忍不住替她抱屈。
柏少君奇怪地問:“那是她的工作,單獨完成很應該呀。”沒毛病。
他們的談話被蘇杏聽到了,笑道:“賴先生,他說得對,這真是我的任務。謝謝你們關心,不過剛才嚴姑娘到處找你們可能有什么事,你們趕緊回去看看吧。”
她說他們去了河邊,嚴華華才回了家,大概猜到他們可能會洗澡。既然她表態了,旁人再說下去也是自討沒趣,賴正輝等人向兩人告辭便搖著頭離開了。
蘇杏和柏少君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等她干完活,兩人也去河邊洗臉洗手清爽一下。然后爬上河邊的果樹摘番石榴,它們果香四溢,誘人垂涎欲滴。
摘滿一水果盤,今晚的飯后果有了,兩人這才滿意地離開。
休閑居早早掛了歇業的牌子,把晚宴安排在樓頂。
當天晚上,蘇杏和婷玉應約而來,并且奉上她們的禮物。一壇酒香濃郁埋了十八年的女兒紅,和每人一瓶散發清新芳香的百花膏,包括田深和趙麗娥。
“這百花膏用的是古老方法釀造,具有清熱解毒的功效,這一年多來承蒙諸位照顧,小小心意請勿嫌棄。”婷玉淡淡地說完,垂眸,身子微微前傾了下向眾人表示感激。
“嗐,大家鄰居不必客氣。”難得見她露面,安德開心道。
倒是陸易對那壇女兒紅頗感興趣,他左瞧右看,“我怎么瞧著這壇女兒紅跟別的不太一樣?你家做的?”
“不,一位朋友慷慨相贈。”婷玉也是個撒謊不眨眼的影后。
“給我看看,”柏少華難得有興致地從陸易手中接過那壇酒嗅了嗅,左看右看,然后一本正經道,“雖然我看不出這酒好在哪里,但從蘇蘇的表情看來,它肯定是個好東西。”
眾人聞言同時望來,正好把蘇杏盯著壇子一臉便秘的表情看在眼里,頓時笑哭。
送禮送得這么不情愿的人她是頭一個。
蘇杏白他們一眼,笑個屁,一群不知柴米油鹽貴的門外漢。不得不說,陸易是個識貨人,這壇酒確實不一樣,老古董啊這是!從一千多年前的大唐買來的。
酒不像茶葉,如果可以換壇子她早換了!造孽啊!她華夏的老古董落到這群無知鄉民手上,哪天摔碎了她不得心疼死才怪。
不行,等他們喝完酒必須把壇子拿回來,借口她已經想好了…
樓頂上擺著一張長桌,鋪著手工編繡純白平整的麻質桌布,精致的餐具,十足西方飲食的習慣。婷玉是古人,但出外流浪的那段時間跟著蘇杏吃過很多次,對西餐禮儀有所了解。
不了解也無所謂,在座各位都是熟人,不怕丟臉。
開餐之前,柏少華把禮物拿出來一一分給眾人。當然,只有柏少君、蘇杏和婷玉有,陸易、安德和田深夫婦只在旁邊笑看三人收禮物。
柏少君的好像是一套電競游戲設備。
婷玉是一套西醫書籍資源匯總,有彩圖說明的。柏少華的意思是讓她多了解一下西醫,有不明白的可以找陸易問。
涉獵外來文化,百利而無害。
至于蘇杏的,當然是一整套共三冊的古籍,真正意義上的古老線裝本,而且保管得特別新凈完美(在她看來)。
“你從哪兒弄來的?!合法嗎?!”她又驚又喜之余,仍擔心半夜被特警找上門。
“秘密,”柏少華瞟她一眼,“那你要不要?”
“要!”忙把盒子收好。
先不說柏少華沒必要為了一份禮物鋌而走險,若萬一是違法的也等特警來了再說,事事都草木皆兵日子還怎么過?
派完禮物,宴席才正式開始,過程中不乏笑語連篇,賓主盡歡。宴席結束后,蘇杏泰然自若地把小壇子拎在手里。
柏少君奇怪地問:“蘇蘇你拿它干什么?”
“哦,我書房缺個有藝術感的花瓶,它大小正合適。”
噗,眾人笑罵,“你摳成這樣小心找不到男朋友,下回你再送酒必須把壇子拿過來我們瞧瞧,否則不喝的跟你說…”免得摳門的她舊瓶換新酒,太惡心了有木有。
蘇杏:“…”她有這么缺德么?
話是這么說,壇子果斷拿走。
樓頂熱鬧非凡,引得樓下幾個抱著僥幸心理過來一探究竟的人們紛紛駐足,仰首相望,休閑居把宴席設在樓頂還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