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本來就喜歡這些貓,如今目睹這一幕心里對它們更加喜歡,到處傳頌今晚看到的情形。一夜之間,蘇蘇家的貓和狗成了近段時間村里閑談的話題。
以前蘇杏不這樣喚貓回來吃飯的,一般都是拌好貓糧蹲在原地用小棍子敲敲碗沿,那些貓很快就從外面四邊的墻跳下來。
只是今晚心塞塞,心血來潮到外邊敲而已。
可能想多看一眼村里的景色,可能想多給自己留一段回憶…
趁五只貓在吃晚飯,蘇杏關好院門,檢查一遍屋里的門窗是否已經關好。等幾只吃飽了,她趁其不備把它們一只只逮進紙箱里。小吉見狀急了,不知主人想干什么急得在她腳邊喵喵叫。
蘇杏蹲下來摸摸它的腦袋,與它雙瞳對視,“小吉,我可能又有麻煩了,它們留在家里不安全。”她向它解釋說,不管它聽不聽得懂,“我把它們帶到婷玉那兒去,包括你。”
順手拎住它后脖子那一撮,也扔進箱子里。
“汪?”小壽小全與貓貓們具有革命般的情誼,對主人此舉十分不解。
“我們走。”
首次帶著兩只汪,五只貓,直接去了婷玉身邊。
婷玉見她忽然而至,還把家里的小動物全部帶來了,立即意識到那邊的家有事發生。蘇杏讓她先把屋里的門窗關好了,然后打開紙箱把六只嚇懵的貓放出來。
重獲自由,六只貓一出來便看見四只汪躺在屋里,喵的一聲閃電般沖到它們身邊躲起來。只有小吉梗著脖子沖蘇杏叫個不停,仿佛在質問她干嘛這么對它們。
虧它對她是辣么的信任,這鏟屎官有點情緒化不稱職~
蘇杏將它抱在懷里,坐在婷玉對面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最后說:“它們在家不安全,我只能帶到你這兒來。等這事解決了,我再把它們接回家。”
婷玉瞥她一眼,神色淺淡,“如此也好,我待會兒拜托村里的人幫忙喂養些日子。”繼續放養,到飯點時把貓糧倒進碗里讓它們自己想吃就吃。
它們幾個吃慣了現代貓糧,古代的粗食淡飯恐怕要適應一段時間才肯吃。
“拜托?你要出去?”
“我跟你回去,此地我讓人看著出不了問題。”家里有事她還怎么呆得住?蘇杏的身手不能讓人發現,家也要保住,這些才是目前頂重要的事。一旦出現誤差,她們只能在古代住到亂世到來。
“不行,你得留下。”蘇杏卻說,“我就是怕你沖動傷人,到時候被人訛上豈不冤枉?古時的法制與現代不一樣,婷玉,這回你得聽我的。那些麻煩我能搞定,實在不行我找卓律師幫忙。”
“我保證不沖動。”婷玉神色如常道。
“少來了,我知道你有藥可用。會醫的人肯定懂得配藥,你若被人識穿會很麻煩。對了,你那些藥草重不重要?重要的話得先做好移植準備,我隨時可能搬走。”
無論婷玉怎么說,蘇杏堅持不讓她留在家,但藥草可以挖回唐朝臨時的家。既然立志跟人打官司,稍有差池容易掉進對方律師設的坑里,她不得不防,更不希望婷玉在現代惹上麻煩臟了底。
有些污名到死依然隨身,永遠洗不脫。
“再說了,隔壁那么多帥哥肯定不會見死不救!”若見死不救她就用藥,“安德還說要和他們談談人生,總之不用你出面。”
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婷玉只好隨她回來把藥草全部挖走,包括一些重要的藥材藥粉。
“不如這樣,我晚上在家,早上回那邊去。”
實在不放心蘇杏單獨在家,一個文人能應付一群惡民?以前那三個男人翻墻入室的情形讓人記憶猶新,“其他事我相信你能處理,遇到賊人你恐怕應付不來。”
藥水再有效也怕出意外,小心些的好。
蘇杏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于是,兩人搬藥材忙了一個晚上,直到凌晨四點多,天色漸亮,婷玉回那邊又給了她很多藥粉防身。由于小吉一直扒著蘇杏的腳不放,她回來時順便抱著它和四只汪一起回了家。
忙了一晚上的人睡到很沉,大清早的有人狂拍門嘴里還罵罵咧咧的她都聽不見,直到四只汪的吠叫聲太響才吵醒她。
“…有錢了不起呀?欺負我弟老實是吧?你個黑心肝的小娘兒們,敢揣了我弟的救命生意,今天姑奶奶我特地過來替你爸媽教教你怎么做人。出來,姓蘇的,有種再拿水管出來噴啊…”
三個婦人和兩個男人一起吧啦吧啦,四只汪也在叫,吵吵嚷嚷,蘇杏睡眼惺忪趴在窗邊聽得一頭漿糊。腦子里只升起一個麻煩來得好快的念頭,甩甩腦袋趕緊去洗漱清醒清醒。
順便報了個警。
而門外,休閑居和云嶺村村民們三三兩兩過來詢問情況。安德替蘇杏向大家解釋了一遍,眾人聽罷紛紛指責鬧事的人不道德,欺人太甚。
“誰欺人太甚?!我弟家境困難急需用錢,她有本事把宅子買斷啊!租個屁啊租。我弟要不是當初缺錢才不會租給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姑娘家跑到這深山老林誰知道她圖什么?說不定是個破爛貨在這兒接客,我還嫌她弄臟我家的地呢!”
“哎,你這人怎么說話的?!信口就來啊!喂,大家伙把他們的嘴臉拍下過后讓蘇蘇告他們污蔑誹謗!”住在云嶺村的也不全是斯文人,個別脾氣挺暴躁的。
“拍你個祖宗十八代,誰敢拍!我看誰敢拍,老子本地人還怕你們外鄉人…”
“住手,住手!大家有話慢慢說,別打…”
吵架的,打架的,還有勸架的,在蘇宅門口亂成一團。
蘇杏迅速換好衣裳取出幾個藥瓶,呼地打開屋門正要沖出去時,猛然發現涼亭里坐著一個人。而她家的四只汪正圍著涼亭沖著他叫,沒有主人命令它們不敢襲擊人。
這是她經常叮囑的。
“易哥?”他怎么進來的?翻墻嗎?
哦對了,樹葉上的藥水天一亮就沒效了。
一身運動服的陸易手指擱在唇中間做了一個噓的口型,眼眸黑亮,“別出去也別那么大聲,我已經報警,暫時讓他們鬧。”
“啊?咱村里的人會不會吃虧?”蘇杏有些擔心,村里住的全是中老年人,行嗎?
“安德和幾位客人都在外邊盯著,出不了事,你安心在家呆著。”陸易安慰她說。
她是當事人,此刻出去絕對是引爆動亂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