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蘇蘇?原來你在這兒,難怪我在酒席那邊找不著你。”月色之下,一身齊胸襦裙的她嬌俏靈巧,嘻笑中帶著一絲狡黠,“怎么,沒釣到偷看你美人姿色的帥哥嗎?”
離開這個傷心地這么久,她自認錯付的情感已經放下,但姓蘇的依舊是她最討厭的人。
對方的嬉談笑語間火力十足,語含機鋒。
蘇杏抿唇淺笑,“可惜了,連只青蛙都釣著,只能給你們騰地方了,希望你們能釣上一只大龍蝦。”余薇對她的敵意到底從哪里來的?她一直沒搞明白。
眾女竊笑,余薇嬌笑著過來攬住她的手臂,“反正你閑著沒事干,不如陪我們一起釣龍蝦吧?有你在,相信很快就有凱子上鉤。”姿態很是親密,仿佛兩人是知交好友來著。
對方的舉止又是一個活生生的陳悅然,蘇杏超級反感,暗暗用力靈活一掙,抽出手臂,脫離對方有意無意的禁錮,“不巧,我要陪朋友四處看看,不妨礙你們在這兒盡情發揮。”
看出她的不爽,余薇哪肯放過?笑得一臉俏皮又準備粘過來,忽然眼前袖子一拂,仿佛一股力度將她推后兩步。
“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一把清冷的女子聲音傳來,“蘇蘇,這是你朋友?”眼光不好啊!一看那輕浮蔑視的表情便知對方笑里藏刀,不懷好意。
余薇心神稍安,才發現一個與蘇杏同樣打扮的女人眼神涼涼的看著自己。
蘇杏知道婷玉也看出異樣,頑心頓起,一臉謙卑笑道:“不敢當,人家可是本地首富的寶貝千金,我一介村姑恐怕高攀不上。”
“那還不走?留在此處讓人笑話不成?”
“姐姐說得是,”蘇杏又向余薇點一下頭,“各位,告辭了。”
言畢,兩人施施然地離開了。
她倆旁若無人的一番對話,聽得余薇火氣愈積愈高,一張俏臉因怒火中燒顯得越發嬌艷動人。
“那女人是誰?”她恨聲問。
旁邊立即有人悄聲說:“好像叫亭飛,來一段時間了。本來跟那個蘇蘇一樣大門不邁的,后來被何小飛一鬧,她倆不叫外賣了隔幾天便去休閑居吃飯,看得那些男人個個神魂顛倒。”
余薇忍了忍,一時沒憋住脫口而出,“包括柏少君?”
“少君?”那如實匯報的姑娘與伙伴們對視一眼,想了想,搖搖頭,“不清楚,少君最近很忙極少在餐廳。或許他直接去她們家玩吧?我們不大清楚。”
當聽說少君很忙,不知怎的,余薇心情舒爽了些。
“算了,小薇,別管她們了,不是說好在這橋上教我們跳舞嗎?走吧。”
“是呀,為些綠茶女表白白浪費大好時光,不值得。”
在好友們的嬉鬧聲中,余薇的心情大有好轉,翩然轉身,仿照電視劇上的古禮盈盈拜倒,嬌聲道:“遵命,親愛的們。”
沒多久,孤寂清冷的夜空響起一段婉轉悠揚的古樂,曲韻凄凄,山幽水靜。一眾少女在青石橋上時而鶯聲笑語,時而輕歌慢舞,平靜的松溪之水在橋下緩緩流淌…
夜幕下,兩道綽約身影停在村路中,回眸一顧,看著橋那邊也開始熱鬧起來。
“你得罪的人不少。”
“唉,冤枉啊,我都不知自己怎么中的槍。”
“或許是你的男人緣太好。”婷玉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回頭繼續往家里走。
蘇杏十分詫異,跟上她,“你是指休閑居的人?拜托,他們對我的態度跟別人有何不同?都一樣啊!而且她姐姐的男人女人緣比我更好。”
“很可惜,你不是她姐姐。”
遠處依稀聽見一聲輕笑,婷玉停下腳步看向路邊的菜地。蘇杏一無所知地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身邊的人兒沒跟上,便也停下。
“怎么了?”
“那邊有人在笑。”婷玉語氣透著一絲不悅。
既然是路人,非禮勿聽難道不懂嗎?聽見便聽見了,何必笑出聲惹人嫌棄?
蘇杏微訝,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正如婷玉所言,她看見菜地里的有兩個人往這邊走。其中一人很好認,那根拐杖幾乎是柏少華的標志物。另外一人穿著襯衣與休閑褲,只是看不清五官。
待他們走近了,她才發現那個笑吟吟的也是一個熟人。
“秦…煌?”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秦煌目中含笑,凝望著她喚了一聲,“蘇杏?”
他是一個陽剛俊朗很有氣魄的男人,笑起來的感覺很暖,像父兄一般的親切溫厚。清朗坦蕩的眼神,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自帶一種蠱惑魅力,讓人不自覺地給予他信任。
“原來你就是蘇蘇。”他又加了一句,來的這些天經常聽到這個名字,原本就覺得熟悉,等見到人才確定是她。
蘇杏聞言,看著他彎眉笑了笑,真心實意的。
這世界真小,一年前從G城到這里,居然還能遇上。
“你們認識?”旁邊有人不甘寂寞,打斷兩人的“情深”對望。
“算上今天這一次,應該說有三面之緣。”秦煌笑道。
蘇杏點點頭,看向柏少華好奇地問:“你不去那邊吃飯嗎?”貌似他跟那些人也挺熟的。
“太吵,”柏少華輕淡地說,“想到這邊走走,結果遇到秦先生。”沒說兩句話又遇上她們倆。
“那么這位是…”秦煌望向蘇杏身邊的嫻靜女子。
蘇杏忙替他介紹,“這是我朋友,如亭飛。”
婷玉溫溫婉婉地向他福了一禮,他忙拱手還了一禮。跟余嵐同樣的反應,還禮之后才覺得自己貌似做了一件傻事,頓時有些愕然。
柏少華垂眸,眼底掠過笑意。
“呃,亭飛,他叫秦煌…”蘇杏趕緊接著說,“咦?你也是今天搬進來的?”最后一句是問秦煌。
“不,我媽住這兒,難得放假過來看看她。”秦煌說罷,忽然退后兩步,誠懇拱手向婷玉行了一個大禮,深深地彎下腰,“謝謝如小姐替我媽調理身體,之前她腿腳不便硬要獨居深山,我做兒子的一直很擔心。”
聽他這么一說,蘇杏和婷玉都明白了,原來他是白姨的兒子。
“舉手之勞,秦公子不必客氣。”婷玉神情淡然地回了一禮。
“要的要的,其實今晚也是我媽搬進新家的日子,不如各位一起去喝杯酒?”
“多謝了,我和蘇蘇不勝酒力,就不去了。”
“那我叫人送些吃的來。”
“如此…”與一個年青男子大庭廣眾之下推來推去的實在不雅觀,婷玉便說,“多謝了。”
兩人你來我往的,蘇杏與柏少華對視一眼,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