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定數(下)
宋江一伙被困在烏龍嶺下三日，辛興宗等將率領本部也來到了烏龍嶺下。
幾部合在一起，強攻了幾次，損失了近萬人馬，也沒能攻下地勢險要的烏龍嶺。
后來，姚平仲、折可存等部也來到了烏龍嶺下。
聽辛興宗等人介紹完此地的情況，姚平仲、折可存等人也都感覺棘手。
辛興宗提議：“要不然咱們派小股部隊與此地的賊軍對峙，大部退回杭州城，然后跟右路軍一塊取昱嶺關和歙州，之后去清溪縣捉方臘？”
姚平仲不同意，道：“那邊的形勢只怕不會比這邊好多少，且統制有軍令，攻下烏龍嶺，打下睦州城，然后跟右路軍合圍清溪縣，誰敢抗命？”
辛興宗閉嘴不言。
折可存道：“別無它法，唯有死戰。”，然后看向姚平仲，道：“小太尉，你我比一比，誰能下此關，如何？”
姚平仲驍勇善戰，政和五年在與西夏臧底河之戰中，他斬獲夏人甚眾，一戰而成名，那年他才十八歲。
童貫曾召見過姚平仲，交談中發現姚平仲很有傲氣，不把童貫放在眼里，童貫很不悅，“抑其賞（就沒給他賞賜，以示教訓）”。
然而，關中豪杰皆推崇姚平仲，稱他為“小太尉”。
童貫雖然討厭姚平仲，但“心服姚平仲的沉勇”，所以，每逢大戰，還是調姚平仲同行。
由此可知兩點：
一、姚平仲的確善戰，可以說是目前西軍年輕一輩之中第一善戰之將。
二、童貫這個人還是很有大局觀的。
折可存也不錯，在西軍年輕一輩之中，同樣有悍勇之名。
說起來，折家老一輩雖然凋零，但年輕一輩，其實都很不錯，像折可求，折可存，折可與，折彥質，都是善戰之將。
只不過，時也，運也，命也！
如果不是趕上這個時代，如果不是碰到趙佶、趙桓、趙構這三個昏君，折家有可能重現其祖的輝煌。
可惜…
姚平仲看了折可存一眼，道：“我若輸，拜你為叔父。”
觀其言，知其性，姚平仲之傲，可見一般。
折可存知道姚平仲的性格，也不跟他一般見識，道：“我不能累折家之名…我若輸，將我的寶刀輸你，可否？”
姚平仲看了一眼折可存腰間那柄一看就不凡的寶刀，道：“可以。”
很快，姚平仲和折可存就讓本部排兵布陣。
宋江一看，姚平仲和折可存竟皆將床弩和繳獲的沒良心炮拿了出來。
一開戰，姚平仲和折可存就同時下令以床弩和烏龍嶺上的守軍對攻，并趁機將沒良心炮往前推。
將是兵膽。
因為姚平仲和折可存平時都悍不畏死，姚平仲和折可存所帶的將士也都悍不畏死，竟然就冒著床弩射出的鐵矛拼命往前沖！
雖然關隘上也有床弩等利器，可雙方敢戰之心差太多了，精銳程度也差太多了。
所以，姚平仲部和折可存部各自只付出了六七百傷亡，就將飛雷炮送到了射程范圍內，隨后雙方開始炮戰。
與此同時，關隘之上射滿了踏橛箭。
姚平仲和折可存同時動身，帶著敢死隊冒著炮火沖不要命般向關隘沖去！
這一路打下來，像姚平仲和折可存這樣的善戰之將，早已經摸透了沒良心炮的優缺點，因此已經總結出了一些躲避之法。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們這邊也有沒良心炮壓制對方的炮火，而且此二人真是異常的悍勇。
姚平仲和折可存選出來的敢死隊，也很悍勇，他們緊緊跟在姚平仲和折可存的身后往關隘下沖，無有一人后退。
也不知是不是姚平仲和折可存的氣勢太足嚇得守軍的炮兵不敢開炮，還是宋軍這邊的炮打得更好壓制住了守軍的炮火，總之關隘上的炮火慢慢的變得沒那么密集了，讓姚平仲和折可存兩伙沒付出太大的傷亡，就沖到了關隘下。
此時，姚平仲和折可存仍然絲毫都敢大意。
果然！
小心是對的。
他們剛到城下，天下就落下了上千枚轟天雷。
姚平仲和折可存及他們帶來的敢死隊身上穿著的都是他們從各種渠道弄到的梁山軍的綿甲。
綿甲在一定程度上能防御火器，至少不中要害，當場死不了。
姚平仲和折可存就仗著綿甲的防御力硬生生的頂著轟天雷銜著刀踩著踏橛箭往上沖。
滾木！
礌石！
熱油！
金汁！
一時之間全都打將下來！
一方面，姚平仲和折可存的身手真是好。
另一方面，姚平仲和折可存的運氣也真是不錯。
再有，城上的守軍見姚平仲和折可存等人這么悍勇嚇跑了不少——這也可以原諒，畢竟他們以前只是農民，并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還不算是兵。
以至于真就被姚平仲和折可存沖了上去。
一蹬上城墻，姚平仲和折可存就舍了性命左擋右殺！
姚平仲和折可存的悍勇鼓舞了敢死隊。
敢死隊紛紛冒著滾木礌石熱油金汁跟在姚平仲和折可存身后沖上了城墻。
辛興宗等人見此，紛紛下令：“給我沖！”、“隨我殺！”、“破關就在今日！”…
烏龍嶺一舉被攻破！
過了易守難攻的烏龍嶺，宋軍直奔睦州城開去。
這嚇壞了方天定和祖士遠。
方天定趕緊差人去清溪縣稟報方臘。
方臘聽了大驚，急宣殿前太尉鄭彪和方杰等人，點與一萬五千御林軍馬，星夜去救睦州。
怕鄭彪和方杰有勇無謀不能勝任救援一事，又記恨前些時日包康說他不如李衍，方臘將包康也派了去。
且說宋軍即將攻打睦州城，忽聞探馬來報，清溪救軍到了。
辛興宗急命宋江阻截。
宋江接了命令之后，立即帶著本部兵馬去阻截。
可這御林軍乃是方臘手上精銳中的精銳，也是方臘的親軍，其中五千更是馬軍。
換而言之，宋江這次踢到了鐵板上——一戰，二龍軍就被擊潰，宋江的另一左膀右臂秦明，在步親軍都太尉、驃騎上將軍杜微飛刀的幫助下，被方杰所斬殺。
要不是李逵帶人舍了性命救宋江。
宋江很可能也折在了這里。
不過——
雖說宋江得以茍活性命，可李逵的兩個小弟項充和李袞卻先后因救背著宋江逃命的李逵而被方杰斬殺。
另外，蔣門神和施恩這對冤家以及郁保四也死在了亂軍之中。
殺退二龍軍之后，鄭彪、方杰、包康很從容的帶著御林軍進入了睦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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