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鄧飛和孟康好奇太久,李衍就一拱手,道:“在下李衍,見過兩位兄弟。”
聽了李衍報上的大名,鄧飛和孟康先是一怔,很快孟康就很激動得跟鄧飛說:“哥哥,這位好漢莫不就是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寶?”
鄧飛恍然大悟,隨即一拜在地,道:“請問好漢可是那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寶?”
阮小七照例替李衍應道:“正是俺家哥哥!”
鄧飛連忙扔下鐵鏈上前,熱情至極道:“平日只聽得哥哥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拜識尊顏,還請哥哥上山一聚!”
飲馬川三杰,武功雖然都不高,但卻的的確確算得上是義氣好漢,尤其老大鐵面孔目裴宣。
裴宣是六案孔目出身,極好刀筆,為人忠直聰明,分毫不肯茍且,正是缺少良吏的李衍目前最缺少的人才之一。
而且,裴宣此人并不戀權,戴宗隨便替晁蓋和宋江一招,他就帶著鄧飛和孟康以及所有家當投奔梁山,然后盡職盡責做個并無實權只是維護表面司法公平的軍政司。
鄧飛此人,義氣,又不戀權,光明磊落,伙同孟康救下了裴宣之后,因裴宣年紀最長,便將飲馬川寨主之位讓給裴宣,三打祝家莊時,鄧飛與馬麟、歐鵬、王英一同擔任先鋒,并在混戰中將受傷落馬的歐鵬救回,欒廷玉詐敗引誘秦明,用絆馬索將其絆翻生擒,鄧飛縱馬去救,結果也被絆馬索絆倒,被祝家莊擒獲,征討方臘時,索超追趕守將石寶,卻被石寶用流星錘打死,鄧飛縱馬去救,卻因石寶馬快,措手不及,被一刀砍做兩段,鄧飛先是主動讓位于裴宣,上梁山后又多次在戰斗中救人,最終又死于救人,縱觀鄧飛這一生,當得起“好漢”二字,鄧飛唯一的污點就是贊詩中有“多餐人肉雙睛赤”之句,常被視作食人魔君,甚至被認為是“水滸傳中唯一明確表明吃食人肉數量非常巨大的吃人魔王”,但縱觀全書,并未有他吃人肉的記載。
孟康也是性情中人,最難得的是他不但有巧奪天工的造船絕技,又擅長水陸兩棲作戰,是非常難得的人才。
這三人都是最理想的馬仔。
因此,李衍也不推脫,直接笑道:“那我們就叨擾兩位兄弟了。”
這時,鄧飛想起什么,道:“哥哥等等,我給哥哥引薦一個好漢。”
言畢,鄧飛就把肥胖囚徒請了過來,道:“這位是我不久前在這直西地面上遇著的一個哥哥,姓裴,名宣,祖貫是京兆府人氏,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極好刀筆;為人忠直聰明,分毫不肯茍且,本處人都稱他鐵面孔目。亦會拈槍使棒,舞劍掄刀,智勇足備。為因朝廷除將一員貪濫知府到來,把他尋事刺配沙門島。那沙門島,乃人間地獄,裴宣哥哥去了,必是九死一生。不從我這里經過,我亦要去救他,從我這里過,焉能放他過去?”
李衍沖裴宣一拱手,道:“久仰裴宣兄弟大名,恨不能早見!”
裴宣猶豫了一下,才拱手道:“至尊寶造福一方,大善!”
李衍能理解裴宣,此時的裴宣應該是還沒有做好落草為寇的心理準備。
這也正常,畢竟裴宣的身份跟別人不同,他是一名極為正直的六案孔目,而李衍等人在他眼中全都是大罪之人。
對此,李衍不僅沒有任何不喜,相反還暗暗高興,這說明裴宣還沒有喪失他的忠直。
當下,鄧飛就讓小嘍啰牽過馬來,請李衍、阮小七、武松、廣慧、山士奇、竺敬、裴宣都上了馬,奔山寨而去。
到了山寨,鄧飛請李衍等人進入聚義廳,俱各講禮罷,謙讓李衍正面坐了,次是裴宣、阮小七、武松、廣慧、山士奇、竺敬、鄧飛、孟康,九籌好漢,賓主相待,坐定筵宴,當日大吹大擂飲酒。
當下眾人飲酒之間,阮小七在筵上說起李衍招賢納士,結識天下四方豪杰,待人接物,一團和氣,仗義疏財,許多好處。眾頭領同心協力,八百里梁山泊如此雄壯,中間宛子城、蓼兒洼,四下里都是茫茫煙水,更有許多兵馬,何愁官兵來到。
鄧飛一拍大腿道:“小弟和孟康賢弟寨中也有一百來人馬,財賦亦有七八輛車子,糧食草料不算,倘若哥哥不棄微賤時,愿聽哥哥號令效力,未知尊意若何?”
李衍大喜,道:“必不負二位賢弟!”
眾人大喜!
酒至半酣,移去后山斷金亭上,看那飲馬川景致吃酒,端的好個飲馬川。
但見:
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隱隱青山。幾多老樹映殘霞,數片彩云飄遠岫。荒田寂寞,應無稚子看牛;古渡凄涼,那得奚人飲馬。只好強人安寨柵,偏宜好漢展旌旗。
李衍看了這飲馬川一派山景,喝采道:“好山好水,真乃秀麗,你二人如何來得到此?”
鄧飛道:“原是幾個不成材的小廝們在這里屯扎,后被我兩個來奪了這個去處。”
眾皆大笑。
九個好漢吃得大醉。
裴宣突然起身舞劍助酒!
見裴宣有心事,李衍單獨敬了裴宣一碗酒,然后道:“你堅持忠直并沒有錯,只是對象錯了,你如果相信我,我定會與你攜手努力打造一個朗朗乾坤!”
也不知當時已經喝醉了的裴宣是否記得李衍這醉言。
總之,第二天相送李衍等人到山下作別了之后,裴宣就跟鄧飛和孟康回寨收拾行裝,整理動身。
幾日后,裴宣、鄧飛和孟康就帶著李衍寫的親筆信以及所有家當扮作官軍南下濟州府投梁山去了。
離開飲馬川,李衍一行人繼續北上薊州。
此時的薊州其實是在遼國境內。
竺敬給了邊境守軍十兩銀子,李衍一行人很順利的離開了北宋境內。
到了遼國境內,竺敬只給了五兩銀子,李衍一行十幾個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進入了遼國境內。
由此可見,北宋和遼國,尤其是遼國,已經爛到骨子里了,難怪用不了幾年就亡國了!
因為與北宋接壤,薊州的風土人情跟北宋很像。
進入薊州城,正行到一個大街,李衍一行人看見遠地一派鼓樂,迎面來了一個迎親隊伍。
領頭白馬上坐著一個好相貌的新郎——那人兩眉入鬢,鳳眼朝天,淡黃面皮,細細有幾根髭髯。
聽周圍人議論:
“這人是誰?排場恁地大?”
“你不知?那人祖貫是河南人氏,姓楊,名雄,因跟一個叔伯哥哥來薊州做知府,流落在此。續后一個新任知府,卻認得他,因此就參他做兩院押獄,兼充市曹行刑劊子。因為他一身好武藝,面貌微黃,以此人都稱他做病關索楊雄。”
“那他娶得是何家女?”
“城西潘屠戶之女,那婦人是七月七日生的,因此小字喚做巧云,先嫁了一個吏員,是薊州人,喚做王押司,不久年前身故了,方才晚嫁得楊雄。”
“…”
正在聽人說李雄和潘巧云的李衍等人,全都沒有注意到,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全都沒有看到,他們這伙人之中不知從何時起多了一個眉濃眼鮮的精瘦漢子…
PS:水滸里有一個很大的BUGG,就是薊州,此時的薊州其實是在遼國的統治范圍內,這樣一來,楊雄在薊州當兩院押獄這個北宋特有的吏職其實是說不通的,這里我弱化一下雙方的邊防,又以與北宋接壤為由強加解釋一番,希望大家別太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