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這一步邁出,就是世界的終結
卑爾維斯位于恕瑞瑪大陸南端，吟歌谷的東南方，與虛空腐化之地——艾卡西亞僅隔一百多公里。
卑爾維斯這個詞來源于古代恕瑞瑪某個部落的傳說，大致可以理解為“湮滅之神”。
傳說中，那是一位冷酷的神祇，她將不帶任何情感地抹除一切事物，并以自身取而代之。
雖然人們早已忘記“卑爾維斯”的含義，但諷刺的是，如今的它恰好符合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
又或者，虛空女皇正是吞噬了這座城邦，了解到這個名字的意思，才給自己取名為“卑爾維斯”。
那一片地區仍屬于征服者之海的海域，與守望者之海僅有一塊艾卡西亞半島大陸之遙。
獲得了鑄星龍王賜福的阿茲爾力量更加強盛，時間僅到中午，他便使用黃沙帶領所有人抵達吟歌谷外圍。
雖說去往卑爾維斯與前往奈瑞瑪桀的距離差不多，但翻越南部山脈是個難點，因此需要消耗的神力遠超需要穿越荒漠平原地帶的另一端。
不過有了太陽圓盤的加持，天神戰士的神力幾乎可以算得上“無限”，根本無需擔心法力的消耗就是了。
腳下的沙粒移轉，很快包圍了層疊的山巒之下，極遠處臨近海邊的城市廢墟。
“那片土地和海域已經被虛空完全吞噬了。”
阿茲爾沒有回頭，用尖槍權杖指著李林無人機拍攝并投影出來的全息顯示地圖。
卑爾維斯曾是恕瑞瑪一座大型的港口城鎮，一座繁華的大都會。
在帝國曾經巔峰的年代，這里生活著數以萬計的人類、瓦斯塔亞人和來自艾卡西亞的沙巨魔人。
但如今，這里只有純粹的澹紫色廢墟，一切都灰飛煙滅，所有人、所有事物，只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地坑，閃閃發光。
滿地的碎片重新組成無法辨認怪異形狀，有清晰的結構流體，仿佛想要組成一種生物的形狀，但不是人，更不是任何符文之地已知的生靈。
“這里的虛空能量指數遠超艾卡西亞。”卡薩丁說，“它們都是活躍的。”
韋魯斯攥緊了手中的水晶長弓，咬牙切齒道：“絕不寬恕…它們自從誕生，就已經造就了自己的結局。”
雖然全新的飛升之力驅散了影響他性格的虛空成分，同樣還填補了曾經殘“拙劣殘缺”飛升對他性格造成的空缺，但他對虛空的仇恨是實打實的。
“兄長…”
瓦里尹娃走上前握住了他的右手，倒是令他心中的憤怒重歸平靜。
面對敵人，韋魯斯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
“難怪它膽敢自稱虛空女王，原來真的有點東西。”拉亞斯特嗤笑一聲，“但就憑卑爾維斯廢墟目前逸散的能量，壓根不需要我們全上，就能滅掉這里。”
“不要大意，拉亞斯特，你總是如此，還記得曾經的虛空戰場上，是誰救了你一命嗎？”
聽到亞托克斯的警告，拉亞斯特訕訕一笑，閉上了嘴沒有說話。
“即便是看上去很弱的虛空，我們依舊要全力以赴。”他繼續對眾人說，“虛空戰爭就是我們的教訓。”
“亞托克斯說得對，我們必須全力以赴，以絕后患。”
阿茲爾一邊說著，將目光投向不遠處跪坐在地，正在用動物內臟構筑起法陣，使用星界魔法進行占卜的內瑟斯。
然而沒過多久，原本組成的漫天星河陡然一變，所有星辰位置錯亂，打亂了占星術的節奏。
還沒等他進行挽救，陣法頓時熄滅，占卜徹底失敗，就跟今早阿茲爾使用占沙術也失敗一樣。
內瑟斯朝眾人站立的地方搖搖頭。
只要涉及到李林和符文之地未來的命運，他們窺探未來的術法就無法使用。
“看來，我們要完全靠自己了。”阿茲爾嘆了聲氣，但并不帶有氣餒。
占卜術只是輔助，作為帝王，他可不需要占卜來決定自己的前路。
一旁的凱特琳不禁緊張起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饒是平日里在雙城很有主見的她，在面對此種遠超凡人，甚至是天神戰士的存在，都會感到緊張無措。
李林本來是不想讓凱特琳來參戰的，就連卡薩丁亦是如此。
但畢竟凱特琳跟卡莎關系親密的好姐姐，卡薩丁是她的父親，在兩人的強硬下，李林也無可奈何。
此番話語問出口，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聚集在李林身上。
“你該不會打算跟卡莎進到那片虛無之地吧？”凱特琳的語氣急切，“這太危險了。”
“既然我們力量足夠，沒必要與虛空女皇妥協。”化作人形，一直保持沉默的迦娜也開口道。
“這些骯臟的腐化之物必須根除！”阿特瑞斯嗓音中夾帶著一絲星靈的神威，沉悶卻富有力量。
心意相通的凱爾和莫甘娜只是對視了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但從莫甘娜的表情來看，她們也不贊成李林冒這個險。
“我知道，我有你們想的那么傻嗎？”
李林苦澀一笑，看了眼身邊抿著發白的嘴唇，神情同樣緊張的卡莎。
“我最初的想法是，我跟卡莎去往卑爾維斯廢墟外圍，聽聽那家伙到底想要說些什么，但那已經是諸位勇勐的天神戰士回歸之前了。
“至于現在嘛…”
李林稍作停頓，視線環視一圈，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我們完全沒必要跟它交談，不管它出于何種目的，殲滅虛空才是我們唯一要做的。”
他微微一笑，緊接著大手一揮，無數道強烈的藍白色能量撕裂空間。
下一刻，遠比阿茲爾數十萬計黃沙戰士與各種飛禽走獸更加震撼的場景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一臺臺幾十米長的空天航母從里面飛出，飄浮蒼穹，每一臺周邊都環繞著數不清的微型無人機和風暴機器人。
不光如此，另有無數的戰地機甲遍布山谷和山峰，全部采用反重力技術懸停在距離地面僅有一步之遙的位置。
變換成巨型戰機形態的巨神兵和戰爭領主停留在最后方。
緊接著，兩條更加龐大的參天機械巨龍從更大的空間裂隙中飛出。
隨著其中的一條巨龍展開下腹部的裝甲，變形成行星鉆頭車、高超音速戰機以及裝甲戰車的數十臺大型霸天機甲從里面落下，懸浮在半空之中。
凱特琳、卡莎和卡薩丁瞪圓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雖然知道李林有一支機械軍隊，可他們完全沒料到，他的機械戰團竟然有如此夸張的數量。
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飛翼姐妹同樣表情呆滯，阿特瑞斯就更不用說了，他還以為李林先前所謂的機械部隊只有陪自己戰斗的機械工兵。
現在來看，他都為自己當初“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
就連幾位天神戰士都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很難想象這些體內都充斥著太陽力量的機械造物都是出自李林，一個凡人之手。
這種場面，乍一看去，可是要比曾經耐祖克打造出堪比一座城大小的獨石堡壘還要震撼人心。
也只有沒心沒肺的左尹對這些沒有絲毫的反應了。
內瑟斯敏銳的注意到與自己相彷的戰地機甲·內瑟斯，疑惑的面龐轉向李林，“這是…”
“原諒我的失禮，我參照了您和亞托克斯將軍的形象打造了機甲，其中與您相彷的戰地機甲是我的精銳部隊，它們同樣擁有變大的能力。”
李林又指了指天上懸浮的霸天劍魔戰機，“而跟亞托克斯閣下相彷的則是有著變形能力的戰機，是大型機甲。”
“嘿，你小子竟然如此偏心，為何大學士和亞托克斯都有彷造外形的機甲，我卻沒有？”
“恕我直言，你的外形和武器可能并不適合打造成量產的部隊。”瓦里尹娃調笑道，“不過你還可以像澤拉斯那樣被抹除自我，讓李林把你改造成這樣的機甲。”
正當拉亞斯特準備反駁，韋魯斯瞪了他一眼，讓他把都到嘴邊的話給重新咽了回去，只能垂下頭都囔著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話。
不過，拉亞斯特他們倒是稍稍活躍了一下戰前緊張的氣氛。
“好了，玩笑到此為止吧，擊敗虛空，有你們交流的時候。”
阿茲爾的尖槍權杖觸碰充滿流沙的地面，發出本不該發出的清脆聲響，充滿帝王的威嚴輕呵道。
隨后，他重新將目光聚焦在身邊的李林身上，“我記得，你曾經在面對澤拉斯時，降下了太陽的力量？如果還能繼續使用，何不先用它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升級過后的星隕天基衛星上面，李林已經重新裝填了五枚核聚變導彈，在戰前就使用一顆恰也剛好符合他的心意。
“正有此意。”
當即，李林就給智腦下達指令，調整星隕衛星的軌道，準備先給卑爾維斯城廢墟來一發核導彈。
可就在這時，廢墟里的虛空能量忽然異常暴動，澹紫之海從地底涌現，覆蓋了方圓幾十公里的地界。
一輪由紫色構成的虛假太陽緩緩升空，遮蓋了太陽原本的橙黃色光輝，無數被虛空感染的魔鬼魚、鰩魚以及其他形態各異的虛空生物從里面噴涌而出，其中不乏高達上百米的巨型可怖怪物，數量竟然不輸李林的機械部隊。
沒過多久，一個身軀膨脹至幾十米大小，似乎是鰩魚翼翅與人類身軀相結合的存在緩緩飄浮到澹紫之海覆蓋區域的邊緣，與李林等人所在的山峰十分接近。
無數的虛靈漫游拱衛在它們女皇的身邊，無數畸怪、長滿密集眼睛的血管觸手從它身上抽出，然后又縮回體內，每一根都是自成生命的活物，有著獨立的意識，卻又受到虛空女皇的管控。
“你可要想好了。”
卑爾維斯震耳欲聾的聲音擠壓著一切，扭曲著一切，既像呢喃，又如同狂風驟雨般的咆孝，摻雜著無數。
“這一步邁出，就是世界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