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進化·獵手本能
幾分鐘前。
被紫色邪光照亮的幽深隧道里，化作天神姿態的內瑟斯不斷深入地底。
他身邊同樣被紫色光芒覆蓋，靈敏和兇猛度要比外圍更高的虛靈一波又一波涌來，但都無法接近他十米的范圍，全都被黑色魔法卷起的沙粒撕碎。
內瑟斯直接無視了這群壓根就沒有恐懼情緒的蟲子，跳動燃燒著黑紫色光焰的瞳眸直勾勾地盯著數百米之外的盡頭。
在那里，大地的基巖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無數的地疝形成的尖刺緊緊圍繞著一張透出更加邪異光芒的薄膜，像心臟般撲通撲通地跳動，聲音仿佛能夠穿透肉體，直達靈魂。
但若直視它過長時間，又會覺得那是一只巨大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永世無法掙脫。
內瑟斯停下了腳步，微微瞇起眼睛。
宛如噩夢中邪惡丑陋的光亮，從地下伸出的另一個虛無的維度源源不斷散射,裂解這個世界的一切物質。
他的口腔泛起絲絲酸澀，聽見身后的外圍處傳來了戰斗之聲，并感知到熟悉的同為天神戰士的力量。
“霍洛克…”內瑟斯低聲喃喃，旋即深吸口氣，“生死輪回…這次，該到我關閉虛空裂隙了。”
長柄戰斧在內瑟斯的手中靈活轉動，一個至少覆蓋了方圓幾十米，燃燒著的藍紫色火焰的魔法陣陡然在他的腳下出現。
眨眼的功夫，至少數百只聚集在他身邊的虛靈被魔法火焰焚化殆盡。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舉過自己頭頂，枯萎的魔力幾乎于一瞬間逸散到法陣之外，控制住了絕大部分的虛靈。
“化為塵埃吧！”內瑟斯的嗓音沙啞低沉。
不過一次心跳的時間，他周圍已經沒有了無窮無盡的蟲群,隨同那遠古時代的星界魔法化為灰燼。
解決完這群煩人的小蟲子,內瑟斯繼續緩步前進,幾秒便穿過了數百米的距離。
待到距離虛空裂隙只有不到一次心跳便可抵達的距離時,他停下了腳步。
內瑟斯能夠聽到莫名的囈語在自己耳邊響起…
但準確來講，其實是直接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似乎整個世界都在持續不斷地發出凄厲驚恐的尖叫與嘶嚎。
這不是內瑟斯第一次面對虛空，他曾在初代女皇瑟塔卡的帶領下前往了艾卡西亞前線，與那群更為恐怖的腐化滔天巨獸直面較量過。
這點影響對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內瑟斯右爪握緊長柄戰斧，體內的星界魔法醞釀蓄力，頃刻間達到了頂峰，附著在他黑曜石般的軀體之上，構成一道貼身的魔法屏障。
有了這道防護，那可以輕松影響心智的虛空囈語馬上消散大半。
只是，做好了一切準備，內瑟斯依舊沒有出手，而是警惕地環視四周。
就在剛剛深入這片核心之地前，他還能感知到一只氣息可怖的虛靈在此徘徊。
可如今，除了光禿禿的巖壁、眼前的虛空裂隙和周邊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是還未完全失去生息的零散蟲子外，別無他物。
內瑟斯心中一凜，一個不好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
這是只具有潛行能力的怪物…
在當初艾卡西亞的前線戰場上，天神戰士們最為頭疼的便是這種類型的虛靈。
它們比常規的虛靈的行動不知迅猛了多少倍,還可以融入到環境之中,并且屏蔽大部分魔法的感知。
只有那些久經沙場，訓練出直感的近戰飛升者,才能在對抗它們的戰斗中稍占上風…
內瑟斯咬了咬牙，沒想到竟然還會由這種意外發生，“果然，那個青年還有小丫頭說的是對的。”
他粗壯的利爪扣緊腳下的鹽堿泥土和巖石，雙手握住斧柄，擺出攻防一體的架勢，時刻防備隨時可能的襲擊。
就在內瑟斯轉頭的一瞬間，呼嘯的破空聲從他視野的盲區傳來。
僅不到一息時間，就到達他的耳邊。
內瑟斯憑借著戰斗的本能和肌肉記憶，猛地單手拖動戰斧向身旁猛地一揮。
“嘶哈！”
一只體型至少有十米的變異螳螂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被他一斧子砸碎了身體一側的外殼，頓時倒飛出去撞在幾十米開外的巖壁上，撞出一個深坑。
內瑟斯定睛望去，只見這只巨型螳螂只有一只沒有眼珠的紫色獨眼，藍紫色的幾丁質渾身長滿肉瘤和蠕動的觸須，密密麻麻的針狀利齒布滿它探出口腔的咽管，墨綠色的腐蝕性液體從其口腔中不斷滲出。
觸手螳螂的獨眼毫無規律的轉動，一股灼熱的紫光從虛空裂隙中深處，快速注入它的體內，修復了它破碎的甲殼和幾條斷裂的觸手。
緊接著，觸手螳螂沖內瑟斯尖聲咆哮，猶如爛肉般腐化的鞘翅飛速震動空氣，掀起一陣凌冽的狂風。
只是，對比于內瑟斯周身席卷的沙漠風暴，這能夠輕松剔除穿人類骨肉的狂風顯得是那么柔軟無力。
內瑟斯冷哼一聲，左手迅速抬起對準不遠處的虛空怪物，再度使用出枯萎的魔法。
黑紫色的魔力眨眼間覆蓋了出手螳螂的扭曲軀體，令它極力掙脫，卻也動彈不得。
“——嘶嘶！！”
觸手螳螂口中噴出一灘足以腐蝕地殼的黏液，內瑟斯心中一凜，想要躲閃。
只是這片不算大的空間對他的天神之軀限制過多，沒有廣闊的距離供他躲閃。
內瑟斯只是閃身躲過了大半的腐蝕性酸液，仍有一些沾染在他的手臂上，滋滋作響，侵蝕他的身軀。
“吼！”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
一個閃身，內瑟斯頓然出現在觸手螳螂身前，手里戰斧的破碎寶石上聚集起魔力光芒，高高舉過頭頂。
數條好似八爪魚的粗壯觸手紛紛快速蠕動，構筑起一道紫色的屏障。
然而這些對于審判了不知多少靈魂的內瑟斯完全不是問題。
下一次心跳間，那把由天外星鐵打造的鋒利戰斧直接穿透了觸手生成的虛空屏障，重重砸下，順帶著連觸手一起切斷。
伴隨著觸手螳螂最后一聲長嘯，戰斧的斧刃切穿了它的甲殼，擊碎了它的虛靈核心。
偌大的身軀轟然倒地，內瑟斯一腳踩在它的身體上，右手稍稍用力拔出巨斧，用魔力清理干凈上邊的腐蝕性液體。
“骯臟的靈魂。”他暗啐一口，目光轉向此地的虛空核心區域。
其實和虛空的戰斗中，最好處理的便是封印它的源頭，也就是關閉虛空裂隙了。
內瑟斯閃身回到脈動的虛空巢穴，是它孕育了這個地方眾多腐化的怪物，導致此地徹底失去生機的罪魁禍首。
他閉上眼睛深吸口氣，聚集起全身的魔法于戰斧上。
緊隨其后，內瑟斯猛地睜開凌冽的雙眸，用盡渾身氣力向虛空的核心揮砍。
星界魔法碾碎地疝，與虛空的淡紫色薄膜相撞，發出一聲聲玻璃破碎般的聲響。
內瑟斯手上的動作幾乎成了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附帶有魔法的戰斧一次又一次劈砍在虛空的薄膜上。
幾息時間過去，虛空的核心上浮現出一層層呈蛛網般向周圍延伸的裂紋。
伴隨他最后的蓄力一擊，虛空的保護層頓時破碎，灼熱閃爍的紫光向外蔓延。
內瑟斯馬上用自己的魔力包裹這團虛空的力量，將其不斷消磨抵消，最后消散殆盡。
旋即，他又緊忙使用了諸多封印儀式，將地殼之下所有的虛空全部鎖住，防止其逸散出去，并向其中注入了大量的魔力。
昨晚一切后，內瑟斯稍稍松了口氣。
只需假以時日，這里的虛空就會徹底清除…
體內的黃沙向外散去，他很快變回了正常形態的大小。
也就是這時，一連串緊促沉重的腳步聲從他身后傳來。
內瑟斯轉過身，李林、卡薩丁、卡莎和希維爾從隧道陡坡向下，進到這片核心的區域。
在他們身后，還跟了13臺風暴機器人。
內瑟斯微微一怔，“這…怎么突然多出這么多機械裝置？”
“咳咳…”李林清了清嗓子，趕緊轉移了話題，“大學士，已經徹底解決了嗎？”
他從精萃商店里購買了10臺空戰機械，幾乎將外圍的虛靈清理干凈。
卡薩丁、卡莎還有希維爾剛剛都問過這個問題了，只是都被他搪塞了過去。
內瑟斯似乎聽出了李林并不想解釋這個問題，因此微微搖頭直接略了過去。
“我已將這里較為頑固的虛空力量封印，只需數年，它們應該就會徹底消散。”
他停頓了一下，垂頭嘆息道：“只是，這片區域再也回不到被虛空侵蝕之前的模樣了。”
卡薩丁和卡莎相視一眼，金屬和甲殼面罩之下，他們的臉上都流露出一抹悵然。
李林也沉默稍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對了大學士，您擊殺的那只虛空‘首領’的尸體在什么地方？”
既然卡莎現在僅有“艾卡西亞暴雨”、“虛空索敵”和“極限超載”三個技能，還沒有大招。
結合她原本的時間線在這里呆了十年之久，李林很肯定她會從這里的某個虛靈身上得到“獵手本能”。
這只虛靈的頭領有著最大的可能…
內瑟斯指了下洞穴一邊的崖壁，雙眉輕挑，“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能通過吞噬強大的虛靈進化自己的能力。”卡莎插嘴接話道，“距離上次膚甲的進化已經很久了，如果能吸收這只強大的‘首領’，我應該能再次進化。”
她順著內瑟斯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只巨型螳螂，眼底頓時一亮。
“這只虛靈比我以往見過的任何一只虛靈都要強大！”